吳夫人走后,眾人等老太君睡著,才相繼離開了院子。
出了天安居,冷幽茹住水玲瓏,神淡淡地道:“這個月的小日子來了嗎?”
水玲瓏就答道:“回母妃的話,剛來。”
冷幽茹悶哼一聲,人聽不出個中意味:“算了,你們還年輕,只是房事節制些,這樣才容易懷上孩子。”
水玲瓏的心底閃過一異樣的緒,平淡無奇的話在聽來似乎……有點兒怪怪的。水玲瓏低垂著眉眼,恭順地道:“我會努力給母妃添孫的。”
“那就好。”卻連眼皮子都沒一下!
水玲瓏深深地看了冷幽茹一眼,自從董佳琳一事后,再看王妃已經從上不到毫仙氣了,總覺得王妃藏得很深,深到或許連諸葛流云都沒看清的真面目。
一進墨荷院,水玲清就滿臉淚水地撲了過來,差點兒把水玲瓏給撞倒在榻上!
水玲瓏勉力穩住形,出手臂環住,含了一嚴厲地問道:“莽莽撞撞的哪兒有半分大家閨秀的樣子?早上剛表揚你,這會兒就犯錯!一路沖進來多有多下人?你這哭哭啼啼的臉被看,威信掃地了都!”
水玲清破涕為笑,從水玲瓏懷中直起子,又拉著水玲瓏在榻上坐好,并趴在水玲瓏的上,一一地道:“大姐!我太高興了,真的太高興了!當時姐夫和我說,我還有一不信來著,現在阿訣中了解元,我一點兒懷疑都沒有了!大姐你對我真好!”
阿訣中了解元?那個滿腦子男之的窮酸小子……中了解元?水玲瓏簡直詫異極了,張大,半天說不出話來,當然,也沒忽略水玲清口里的那句“姐夫和我說”,眨了眨眼,道:“你姐夫和你說了什麼?”
水玲清吸了吸鼻子,頭在水玲瓏上蹭了蹭,道:“姐夫說,你打我是想給我長記,但其實你最在意的人就是我了,不然的話,你也不會悄悄地給阿訣請那麼好的人做夫子,太傅是給太子上課的人,跑去教阿訣這個窮小子,大姐你費了不心吧!”
……什麼時候請太傅給阿訣做夫子了?沒這麼好心,即便有心也沒那能耐!
水玲瓏良久無言。
水玲清又道:“大姐,我錯了,我以前那樣頑劣不是我真的變壞了,我只是怕你不在意我、不要我了,所以……所以我就故意整了那麼多事兒出來……以后我保證再也不會了……”
真的太高興了!最高興的不是阿訣高中解元,而是大姐真派了太傅給阿訣上課,而這都是因為大姐看重,覺得自己在大姐心里是獨一無二、誰也無法替代的!
水玲瓏按了按眉心,原來,擰正了水玲清的不是的棒教育……
諸葛鈺今天的心特別好,放榜了,阿訣那小子勇奪第一,果然沒令他失!
心好,臉上不自覺地便有了一淡淡的笑意。
過二進門,諸葛鈺和甄氏了個正著。
原來,離開天安居之后,甄氏又拉著吳夫人回自個兒的院子聊了許久,大致是關于喬慧如何如何,婚期如何如何的話題,并拜托吳夫人上門娶喬慧的庚帖,這親事就算正式提上議程了。
甄氏親自送別了吳夫人,便在二進門到了諸葛鈺,甄氏眉眼含笑,看著同樣面喜的諸葛鈺說道:“鈺兒可是到什麼開心事了?”
問這問題時,期待諸葛鈺發現的神狀態,并回問一番,人嘛,總能不厭其煩地談論自己的樂事。
“二嬸。”諸葛鈺禮貌地微微福頷首:“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一個朋友中了解元而已。”沒有回問甄氏的意思!
解元是諸葛鈺的朋友?吳夫人不是說對方并非世家公子麼?甄氏順著好奇心問道:“是誰呀?”
諸葛鈺意味深長地看了甄氏一眼,道:“哦,董佳琳的哥哥,董佳訣。”
董佳訣?甄氏瞬間呆怔……
諸葛鈺一回墨荷院,水玲瓏便喜滋滋地迎了上來,先是幫他解扣子了朝服,又打來溫水給他了臉,并換上一件寬松的墨常服,這才按住他坐在冒椅上。
倒了一杯熱茶給他,水玲瓏繞到他后,給他按肩膀,一邊按,一邊試探地道:“諸葛鈺啊,阿訣考中解元了哦!”
諸葛鈺把茶杯放在了對面的茶幾上,拉過在自己肩上按的手,輕輕一拽,將抱在了自己上:“嗯,中了。”再沒了下文!
這人不該趁機向邀功,讓好生激他一番麼?
水玲瓏放了子,靠在他肩頭,他上淡淡的幽香和男子氣息很好聞,深吸了幾口氣,抬起掌大的小臉著他:“是不是你給阿訣請的夫子?”
上次他說把阿訣關起來了給出氣,當時并未往心里去,他怎樣置阿訣都好,總之不出來給添堵就,沒想到他竟是……費了那麼多心思教導阿訣才……
不僅如此,他還用心地教化了水玲清。
諸葛鈺輕笑一聲,點了點鼻子,挑眉道:“不怪我擅作主張?”
激你都來不及,又何來怪你?再說了,水敏玉吃癟,尚書府吃癟,恨不得大呼萬歲!水玲瓏定定地看著他,淺淺一笑:“謝謝你,諸葛鈺。”
諸葛鈺捧起的臉,狠狠地親了親艷滴的紅,他幫阿訣可不是為了讓激,如果因此有了心理負擔覺著欠了他,他便會認為自己多此一舉了。
拍了怕的肩膀,諸葛鈺不甚在意地道:“多大的事兒,瞧你這點兒出息!”
水玲瓏在他懷里蹭了蹭,只覺得心的幸福指數直線攀升,沒有刀口、沒有海誓山盟的日子雖然平淡,但很溫馨。
諸葛鈺就由著在他上作,難得主一回。
不知想到了什麼,水玲瓏的神變了變,坐直子問道:“水敏玉這回的績如何?”按照記憶,水敏玉應當是這一屆的解元才是,而即使解元被阿訣奪走了,水敏玉也能混個第二吧!偏第二是喬家公子喬英,不知道誰在改變歷史,莫非和冷薇一樣,莫名其妙地便改了?
諸葛鈺的眼底閃過一促狹,壞笑著看向。
水玲瓏的眼眸遽然睜大,略有些不可置信地道:“該不會……是你了什麼手腳吧?”
諸葛鈺端起茶杯,看著微微紅腫的瓣,喂喝了兩口,爾后就著喝過的杯子一飲而盡:“這次是真的替你出口惡氣!”
水敏玉這人是的確有幾分聰穎的,雖然在書院一直裝平庸,暗地里卻結了不王公子弟,若是讓他平步青云,將來朝堂上怕是又多了一個荀楓的爪牙。他便給水敏玉送去了兩名絕“小男”,不分晝夜地勾引他索歡,他給的人是經過專業訓練的,絕非丞相府送的倆小甜心可比。一來二往,學業落下是其次,關鍵麼……
諸葛鈺在耳旁小聲嘀咕了幾句,水玲瓏就著他的杯子喝了一口茶的,突然嗆在了頭!
好……好手段!
尚書府,福壽院。
老夫人端坐在主位上,面沉地盯著滿眼淚水的秦芳儀,手里的茶杯重重地擱在桌上,發現了刺耳的聲響,然,最刺的不是那聲,而是的話:“好端端的嫡子被你教了什麼樣子?啊?他在家里荒唐倒也罷了,怎麼去了學院還那般風流不知廉恥?這到底是傳了誰?”
秦芳儀縱然再心高氣傲這回也沒了底氣,低垂著眉眼不敢看老夫人:“母親,敏玉……敏玉一時糊涂,不更事……回頭……回頭我說說他……”
老夫人怒氣填:“說?你要怎麼說?又說什麼能夠管用?你能挽回他的名聲?能把他送回錫山學院?當初為了爭取院的名額,水府費了多人力力?這倒好,幾天就給我敗沒了!我真是……真是要被你們活活氣死!”
水玲溪想勸,可了又把話咽進了肚子,大哥這回的確過分了,怎麼能在課室里和男子……翻云覆雨?結果被院長逮了個正著!
秦芳儀心里藏了火,兒子出事比誰都難過,老夫人不安一番,反倒把罵得狗淋頭,天底下怎麼會有如此不講理的婆婆?兒子學壞了是一個人的錯嗎?養不教,父之過,水航歌的責任貌似更大吧!老夫人舍不得怪兒子,便將所有的氣撒到的頭上!豈有此理?!
老夫人的肺都要氣炸了,一拳捶在了桌子上:“還不派人去把那丟人現眼的兒子弄回來?”
敏玉的仕途算是毀了!
年紀輕輕地便做出這種傷風敗俗之事,閣老們一個、一個退回了敏玉往年給他們送的禮,書院那邊更是發了聲明:永不再錄!
一時間,尚書府了天大的笑話!
水玲溪的眼神閃了閃,故作擔憂地道:“祖母,依我看,大哥出了這種事,我們不能坐以待斃,得想法子緩解一下各方力才是。”
老夫人花白的眉一擰:“能有什麼法子?不出三日,這點丑聞便要傳遍整個京城!”
水玲溪的角勾了勾,又一本正經地說道:“大姐如今貴為鎮北王府的世子妃,若是請說服大姐夫出面調停,大哥的前途未必無。”
秦芳儀立刻駁斥道:“不行!說什麼也不能求水玲瓏!”末了,發現老夫人正拿刀子般尖銳的眼神看,似要把篩子一般,悻悻地了脖子,放聲音道,“玲瓏剛嫁王府不久,還沒站穩腳跟呢,咱們怎麼好意思給玲瓏添麻煩?”
最重要的是水玲瓏兒不會管水敏玉的閑事!水玲瓏這會子只怕在床上笑得打滾呢!
水玲溪蹙了蹙眉,不以為然道:“大姐到底是我們水家的千金,水家有難,如何能摘得干凈?大哥聲明不好,作為大哥的姐姐,又能面到哪兒去?”
其實這話有些牽強,嫁出去的兒,潑出去的水,尚書府如何與水玲瓏還真沒多大關系了,尤其諸葛鈺和鎮北王本不在意水玲瓏的家背景。
老夫人何嘗不明白這個道理?但事到如今,唯有死馬當做活馬醫:“那……晚些時候你去一趟王府,把我的意思轉告給你大姐,順便,把你五妹接回來吧,總呆在王府也不是個事兒,給你大姐添麻煩。”
水玲溪心里樂開了花,終于能正大明地去一趟王府了!
眾人退下后,王媽媽端著果脯走了進來,想起剛剛的談話,王媽媽嘆了口氣:“老夫人,您覺著大小姐當真會幫大爺嗎?”當初他們倆的關系可不怎麼好!
老夫人按了按太,累得似乎睜不開眼睛,只沉沉地道:“一家子大大小小都不讓我省心,沉香還沒走出冷宮呢,如今敏玉又出了事,偏我能倚仗的只有玲瓏那丫頭!”
王媽媽不再說話了,在看來,不管是水沉香還是水敏玉,大小姐都不會出援手。
老夫人近日胃口不佳,總吃點兒果脯開胃,拿起一顆話梅放中,含了一會兒酸得夠嗆,忙吐到了盤子里,王媽媽給了,若有所思道:“得想個法子給那丫頭一點兒恩惠……”
可缺什麼?錢還是權?不缺錢,而自己給不了權。
自己能為做點兒什麼呢……
太子府。
云禮坐在書房看書,偶有幾聲咳嗽聲傳出,程嬤嬤眉頭一皺,端著一碗雪梨川貝羹敲了門:“殿下,奴婢是程嬤嬤。”
云禮斜睨了一下紗櫥后的一片角,沙啞著嗓子道:“嬤嬤請進。”
程嬤嬤緩步,行了一禮,將冒著熱氣的雪梨川貝羹放在圓桌上,語氣和善地道:“殿下,您有月余不曾臨幸侍寢的們了,可是們服侍不周?眼下新了不秀,皇后娘娘上次還提到給太子府分兩名秀過來呢。”
云禮的眼神一閃,用拳頭抵住重重地咳嗽了起來,程嬤嬤心急如焚:“殿下,您勞過度了,要注意歇息!”
云禮就順著的話,語氣略含愧疚地道:“怕是要辜負母后的心意了,還請程嬤嬤替我和母后解釋一番,太醫囑咐我得靜養,短期不宜行房,程嬤嬤日后不必安排侍寢了,待我大好,我自會通知于你。”
“這……”程嬤嬤狐疑地看了云禮一眼,云禮又咳嗽了幾聲,蹙著眉,忍住疑退了出去。
確定程嬤嬤走遠,云禮朝紗櫥的方向笑著道:“走了,出來吧!”
冰冰笑瞇瞇地來到云禮跟前,端起雪梨川貝湯,打算服侍他喝,并怯生生地道:“殿下……太醫真的說殿下不宜行房麼?那……臣妾會注意的。”不再用那樣的法子勾引他、取悅他了!
云禮溫潤的眸子微瞇,淡淡笑道:“嗯,估計大半年都不宜行房了吧。”
這丫頭,用那樣的法子取悅他,他有些心疼。
冰冰心里樂,大半年不宜行房?這麼說很長一段時他不能,也不能別的人!嘻嘻,那等他子好了,也生了,那麼他們兩個又能嘿咻嘿咻了!
云禮看著傻乎乎的模樣,瓣浮現了一抹笑意,真是個沒心計的丫頭!
皇家規矩大,他能做的只有這麼多,好在如今太子府,天高皇帝遠的都能由著。
冰冰又道:“殿下,臣妾想去王府看看玲瓏。”主要是水敏玉出了這等丑事,怕玲瓏在王府的境尷尬,想去給撐撐場面。
云禮寬厚的大掌覆上微微凸起的小腹:“能坐車嗎?”
冰冰笑著點頭:“嗯!已經三個多月了,太醫說現在是比較穩定的時候。”
云禮溫潤一笑:“我吩咐初云陪你去。”
墨荷院,水玲瓏和諸葛鈺用了些午后的甜點,諸葛鈺坐在書桌旁看報,水玲瓏則靠在榻上看話本,今兒看的是《西廂記》,容尚可,水玲瓏看得比較投。
枝繁打了簾子進來,正要行禮問安,諸葛鈺抬頭給比了個噤聲的手勢,枝繁會意,站在門口,無聲地稟報了一句,諸葛鈺將報鎖進屜,緩緩地走出了房間。
墨荷院外,安平雙目微紅地候在冷風里,見到諸葛鈺,他恭敬地行了一禮:“世子爺!”
諸葛鈺瞧他神不對,凝眸問道:“事辦妥了?”
安平抹了眼角的淚,聲道:“水蛭毀了,梟一……死了!”
從荀楓手里東西,代價必定是慘重的。
諸葛鈺黑曜石般璀璨的眼眸里掠過一暗,像天邊飛來一層墨云,遮了皓月清輝,這夜便越發暗沉不著邊際:“尸呢?”
安平忍痛答道:“葬了,在王府以東十里的長坡。”
諸葛鈺放空了視線,仿佛容納了一整個世界,細看卻沒有焦點:“帶我去他墳前上柱香。”
……
水玲瓏了酸的眼眸,放下話本一看,就發現諸葛鈺已經不在房里了,好像還是沒把眼睛長在諸葛鈺的上。
在尚書府,習慣屋子里有很多人陪著,嫁王府后諸葛鈺不喜人打擾,漸漸地便改掉了這個習慣,喚了枝繁進屋,然,進來的不是枝繁,而是葉茂。
“枝繁去公中領晚膳了,一會兒就回。”葉茂說道。
都到晚膳時辰了,看書看得可真迷。
又過了一會兒,沒等到枝繁,倒是等來了兩位貴客。
冰冰和水玲溪幾乎是同一時間抵達王府的,二人先去天安居個老太君問了安,又去清幽院拜會了王妃,這才一同到了水玲瓏的墨荷院。
冰冰和水玲溪兩看兩相厭,尤其水玲溪這回是來替水敏玉求個仕途的,冰冰便越發給不了對方什麼好臉了。
水玲瓏端起茶杯,脧了水玲溪一眼,發現水玲溪今兒穿得花枝招展,化得艷絕倫,不由地瞇了瞇眼,道:“二妹今兒是剛從平南侯府過來的麼?”打扮得這樣隆重?便是冰冰的生辰宴會,水玲溪也沒穿得這麼漂亮!
水玲溪的臉微微一變,笑得不盡自然:“哦,沒呢,我直接從家里過來的,祖母讓我提的事,大姐考慮得怎麼樣了?”
水玲瓏出一個方笑容:“敏玉的事我莫能助,至于五妹麼,在這兒給我做個伴好的。”
水敏玉怎麼著才懶得管!水玲清呆在王府也樂意!畢竟能以探水玲清為由常往這兒跑!水玲溪故意出一個為難的神:“這樣啊,那好吧,大姐有大姐的難,我能諒的,我回頭好生和祖母說。”
水玲瓏挑了挑眉,水玲溪腦袋被門給夾了吧?
冰冰本想和水玲瓏聊些己話,偏水玲溪杵在這個兒什麼也說不了,便起告辭:“我走了,得空再來看你。”
水玲瓏起:“我送送你。”爾后看向水玲溪,“二妹也一起吧?”
逐客令!
水玲溪暗罵水玲瓏小氣,屁還沒坐熱呢,就趕走?
最主要的是尚未見著諸葛鈺,心有不甘!
水玲溪的眼神閃了閃,忽而捧著肚子,小臉皺一團道:“我……我好像吃壞肚子了,大姐借你的凈房一用,你先送太子妃出府吧,待會兒我方便完了會自己走的。”
這是把一個人留在和諸葛鈺的院子?水玲瓏眨了眨眼,冰冰也出了許詫異之,水玲瓏的眼皮子了,和冰冰換了一個眼神,冰冰鄙夷地看了水玲溪一眼,揚聲道:“不用你送了,你還有客人,好生盡地主之誼,咱倆敘舊,來日方長。”
這話是說水玲溪打擾們倆敘舊了!
水玲溪的臉紅一陣、白一陣,氣得牙,卻礙于場合發作不得。
冰冰走后,水玲溪著頭皮步了凈房,在里邊兒坐了大約一刻鐘,又神懨懨地走了出來。
水玲瓏正在練字,看著故作累乏的模樣,心里冷笑,水玲溪與八字不合,無論是上輩子還是這輩子都不會有毫改變,水玲溪故意裝病留在房里絕對沒什麼好事!
水玲瓏練字的手頓了頓,看向水玲溪,仿佛很關心的樣子:“二妹不舒服,我也不好留你用晚膳了,我這就派人送你回府,請個大夫醫治一番。”
就是想留下才裝病的呀!以的貌,只要諸葛鈺多看兩眼,一定能忘了水玲瓏轉而迷上!比水玲瓏的僅僅是一些相的機會!
現在,別提多怨秦芳儀了,好端端的干嘛非要搶水玲瓏的太子妃之位?讓水玲瓏嫁給太子,去和諸葛鈺議親,冰冰那個小賤人則一輩子窩在泉州永無出頭之日……多好!
水玲瓏見不說話,又補了一句:“還是二妹想在我這里用膳?”
水玲溪回過了神,捂著肚子,訕訕地笑道:“我暫時有些沒什麼力氣走路,大姐若是不嫌棄我礙眼的話,我就厚著臉皮蹭一頓晚飯了。”
聽聽,水玲溪都能講出這種貶低自己的場面話了,貌似戰斗值提升了一些,嗯?
水玲瓏提筆,列了一份菜譜,喚了葉茂進來:“我沒跟膳房打招呼,突然要加菜怕是不妥,你拿著單子去清雅院,請我大姐的小廚房做好了你端過來。”
葉茂雙手接過單子:“是!”
水玲溪心頭狂喜,晚膳諸葛鈺總是會回來用的吧!
理了理發髻上的流蘇,滿心歡喜地等待諸葛鈺的歸來,像個小妻子期盼自己的丈夫一般。
喜悅的眸掃過屋子里的陳設,幻想著終有一天自己能為這間屋子的主人……
柳綠進屋,倒了桌上的涼茶水,又滿上新的,疑的目落在水玲溪眉眼含春的臉上,心里頓時生出了一子厭惡!
水玲溪一抬頭,正好和柳綠的目對上,柳綠毫不掩飾地翻了一個白眼,氣得噴張!恨不得這小賤蹄子一耳!但一來,今非昔比,柳綠是世子妃的丫鬟,打狗看主人,何況這主人本就不待見;二來,心虛啊……
半個時辰后,葉茂擰著食盒回來,卻仍不見諸葛鈺的蹤影。
水玲瓏在桌邊坐下,招呼水玲溪道:“二妹坐吧!”
“不等姐夫了?”水玲溪口而出。
水玲瓏狐疑地看了看,水玲溪心虛地垂下眸子,訕訕笑道:“我是在想……這會不會不禮貌?”
水玲瓏用葉茂遞過來的帕子凈了手,眼底有意味難辨的波閃過,卻語氣如常道:“有眷在場,你姐夫本也不會過來用膳,我們先吃。”
水玲溪一口濁氣堵在了頭,他不會過來用膳你早說啊!害我像個白癡在你屋子里等了那麼久!
一頓飯,水玲瓏吃得飽飽,水玲溪卻有些食不知味兒,但逗留了那麼長時間,總不好意思說在王府留宿,是以再心有不甘也只能拜別了水玲瓏。
回到尚書府,累得快要虛,但必須先給老夫人復命,爾后才能回自己院子歇息。從前看水玲瓏替老夫人跑進跑出的,一會兒太子府、一會兒王府,羨慕得不得了,而今自己做起來才深深察覺到了個中的艱辛。別的不多,單單是看別人臉便讓有些吃不消,更何況一下午沒歇息,腦袋像灌了鉛似的昏昏沉沉,只想睡覺。
掐了掐自己的手,水玲溪走進了老夫人的院子,下人知道會來,便沒有通傳直接放了進去。
強打起神,走上臺階繞過回廊,卻還沒走進老夫人的房間便聽到了一陣劇烈的碎杯之聲,接著,是老夫人歇斯底里的咆哮!
“什麼?玲瓏的娘不董佳雪?董佳雪另有其人?那娘是誰?”
水航歌了把冷汗,老夫人年事已高,他真怕一個激便那麼去了,水航歌繞過滿地碎瓷,走到老夫人旁,探出手輕著的背,討好地笑道:“娘,您別激,也別問玲瓏的娘是誰了,總之平妻之位不能給的,死都死了,要這麼也沒意義,您說呢?”
有沒有意義老夫人不管,只要水玲瓏記得的好!老夫人的眼底閃過一冷意,苦口婆心道:“兒啊,你到現在還沒看清形勢嗎?冰冰與我們并不親近,太子府我們指不上啦!至于荀家,原先是王府還好說,如今貶了侯府,生生降了兩個等級,且玲溪又只是個側妃,他們泥菩薩過河自難保的況下,又能給我們多幫助?敏玉是你的嫡子,我真不愿看著你后繼無人,這才拉下臉皮子去和玲瓏周旋,你也知道你那不孝兒子曾經給玲瓏惹了什麼麻煩,若是不給玲瓏一些恩惠,玲瓏怎麼會幫助敏玉?”
水航歌為難地低下了頭:“娘,敏玉的事兒子會理好的,但……給玲瓏娘請封平妻之位的事別再提了!”
開什麼玩笑,要是皇帝知道玲瓏娘一直用的董佳雪的份活在莊子里,不砍了他的腦袋?
老夫人仍不罷休:“別的事兒都你和秦芳儀說了算,但這回必須得聽我的!你明日就上折子,請封玲瓏的亡母為平妻,如此,玲瓏便也是嫡了,在王府更站得住腳!”
水航歌暗不好,老夫人兩耳不聞窗外事時你怎麼蹦跶都能忍,可一旦下定決心做某事,誰都無法阻止!一念至此,水航歌把心一橫,咬牙道:“娘!……是漠北人!大周止和漠北通婚!”
水玲溪捂住,把尖聲死死地按回肚子,水玲瓏的娘……是、是、是漠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