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諸葛鈺告訴水玲瓏水蛭的事理完畢后,水玲瓏的心踏實了不,不管荀楓打算要的做什麼,都覺得一定不是好事!
荀楓被諸葛鈺打斷了胳膊,短期需要休養,是不會跑出來興風作浪了,而因為平南侯府鬧出的烏龍,皇帝對荀家的信任程度陡然降低,連帶著大規模手設備的開發也遭到了停滯。
其實這是一項福祉,水玲瓏倒是希皇帝能撇開對荀家的偏見繼續手設備的開發。
這一日,水玲瓏在房里細細翻閱著從金尚宮那兒弄來的冊子,與其說是弄的,倒不如說是荀楓給的,荀楓就是要看到他控朝堂和各項先進技的能耐,好,看到了!心否?答案是否定的!
荀楓當是個不諳世事的小姑娘呢,這麼容易哄到?
不過一些藥配方倒是讓人心的。
諸葛鈺今日下朝比往常略晚,已經過了午膳的時辰。
他回到墨荷院時發現水玲瓏沒吃就等著他,不由地心頭一暖,也許在看來這是一件再細小不過的事,甚至無關,就只是一個妻子應盡的義務,但他還是會抑制不住的高興。
“回來了。”水玲瓏放下手中的冊子,朝微微一笑,諸葛鈺一日的疲倦便在云卷云舒的笑意里消散無蹤了,男人嘛,在外忙碌奔波為了什麼?不就是一張無憂無慮的笑臉、一個溫馨滿的家庭?從前大周滅了諸葛鈺也懶得眨一下眼睛,而今諸葛鈺卻覺得,誰要敢侵犯他的國家,他能和那人拼命!
水玲瓏站起,行至諸葛鈺旁,開始給他朝服,諸葛鈺就抱住纖細的腰肢,在眉間印下一個又一個輕輕的吻。
水玲瓏,歪了歪腦袋躲開,低喝道:“別鬧!規矩點兒!”
諸葛鈺果然不鬧了。
今兒的天略有些熱,水玲瓏喚丫鬟在凈房備了水,諸葛鈺沐浴了一番,出來時桌上已上了新的、熱氣騰騰的飯菜。
“母妃的小廚房送來的,母妃知道你和安郡王沒吃午膳,便命小廚房做了,各自送了一份。”水玲瓏看諸葛鈺出詫異的神,于是解釋道。
諸葛鈺坐下,他不喜歡吃飯的時候有人在跟前晃來晃去,便讓丫鬟們全都下去了。
午膳富:金針菇燒、糖醋排骨、油淋茄子、清蒸鱸魚、扇貝水蛋和甜、咸兩份糯米藕夾,蘸的兒是用辣油調配的,可見照顧了水玲瓏的口味。
“母妃對你還不錯!”諸葛鈺淺笑,夾了一塊咸藕夾,蘸了辣放水玲瓏的碗里。
水玲瓏盡管和諸葛鈺坦誠了許多事,但“冷薇事件”和“諸葛汐五年不孕”的始作俑者是王妃,這話沒暫時沒說出口。諸葛鈺和是夫妻,但和王妃是母子,濃于水這點兒道理還是擰得清的,一個搞不好諸葛鈺認為在挑撥他們母子關系,那在王府便失去唯一的倚仗了。
一念至此,水玲瓏笑了笑:“是啊,母妃待我好的。”
諸葛鈺了腦袋,弄得好似是個孩子,而他是個既慈祥又嚴厲的家長:“就是個外冷里熱的子,你平時多擔待些。”
看吧,果然還是維護王妃的!
水玲瓏笑笑,低頭吃了起來。
用過午膳,二人漱了口,水玲瓏打算像往常那樣拿出料給諸葛鈺做冬,諸葛鈺握住的手,寵溺地看著,道:“我得出門一趟,估計十月底或十一月初的樣子回,你娘的事我已經吩咐人去漠北查了。”小安子的話不得不信,但也不能全信,可憐一小姑娘長這麼大都不知道自己親娘到底是何方神圣,也真夠委屈的。
自己的世倒是可以放一放,反正上輩子沒知曉也稀里糊涂地過了,水玲瓏將鬢角的秀發攏到爾后,道:“你要去哪里?怎麼這麼久?”
一句隨口的客套話,停在諸葛鈺的耳朵里卻字字珠璣,他覺得這個小人關心他、舍不得他了!諸葛鈺的笑意加深了幾分:“南水西掉的工程要啟了,皇上命我為督查使,主持開工儀式順便巡防一下基地的況。”
這麼說,皇帝對諸葛鈺重的,其中應當不了云禮的周旋。
諸葛鈺看陷沉思,了白的臉蛋,微微含笑說道:“會見到江總督和三妹,有什麼要帶給他們的東西沒?”
水玲瓏想了想,道:“三妹冊封了誥命夫人,我還沒來得及送賀禮,正好就著這個機會送去吧,你可會辛苦?”不想給他添麻煩,畢竟再等兩個月,水玲語和江總督也是要京謝恩的。
諸葛鈺聽著關心的話,心里像抹了似的甜:“多的是隨行的侍衛,累不到我,你只管裝便是。”
“什麼時候啟程?”水玲瓏又問。
“一個時辰后。”
“這麼快?那我給你收拾裳。”說著,水玲瓏起往柜子旁走去。
諸葛鈺大臂一攬,將圈懷中,咬著的耳朵道:“馬車里有備用的服,再不濟路上也能買,別浪費時間了。”
“這怎麼是浪費時間?”話音剛落,水玲瓏明白了他的意思,此去一別,便是月余,二人將很長時間見不著面……
“小日子可完了?”諸葛鈺親吻著的耳垂,大掌探的云裳,輕地問。
水玲瓏的子微微一,并未大聲回答,只低低地“嗯”了一聲,其實完了好幾天了,想避開行房所以一直沒告訴他。
諸葛鈺抱著上床,溫暖的覆上了的,薄微啟,他的舌一而,勾住的細細品嘗了起來……
想著即將離開那麼久,諸葛鈺恨不得把吃進肚子里帶走……
記不清自己到底來了幾回,只知道最后承不住極致的愉悅在他下低低地哭了起來,仿佛漫步云端、徜徉仙境,整個人都輕飄飄的,覺不到現實與夢幻的差別,好似回到了年,心也變得單純,再無需也無法故作冰冷、故作堅強。
諸葛鈺就吻了眼角的淚,看著完得像雕細琢一般的曼妙軀遍布了他種下的痕跡,宛若一朵朵艷滴的小花兒盛放在了潔白的雪地中,他很這樣的果,于是種了一朵又一朵,一朵再一朵……
一個時辰如白駒過隙,他還沒要夠柳綠便著頭皮在門口催了起來:“爺,安平說馬車備好了。”
水玲瓏這才意識回籠,忙催促他離開。
諸葛鈺又狠狠地……之后便給了,隨即起。
水玲瓏是一一毫的力氣都沒了,想掙扎著給他收點兒東西吧,卻連胳膊都抬不起來,做人妻子做到這份兒上也夠不盡責了。
諸葛鈺去凈房洗漱了一番,出來時已穿戴整齊,準備和吻別就此離去,卻見像經歷了一場狂風暴雨的花,弱得我自猶憐,他心頭一,從凈房打來溫水給細細起了子。
水玲瓏的神不自然了:“你趕的,馬車等著呢,待會兒我自己來。”
“沒事,路上跑快些便是了。”很輕松的口吻。
堅持給清洗完畢也涂了藥膏,又幫一件件穿好裳,抱著在榻上坐了一會兒,直到柳綠和枝繁進屋換了床單,他才重新將塞進被窩。
這回,是真的要走了。
他寵溺地了額前的發,笑著道:“等我回來。”
言罷,吻了吻紅腫的,轉離開了屋子。
沒有一步三回頭,也沒有走了老遠又折回來繼續溫存一番。
但水玲瓏還是從他瀟灑的背影中看出了濃濃的不舍,不由地微微一嘆,卻又不知在嘆什麼。
諸葛鈺走后,水玲瓏睡了個昏天暗地,從下午到翌日早晨,連晚飯都沒吃。
據說水玲溪來過一次,沒見著本人便被柳綠冷言冷語地給譏諷了回去。要說也就柳綠有這膽子,敢給水玲溪穿小鞋,枝繁和葉茂也討厭水玲溪,二人卻是不敢的。
諸葛鈺南巡的事安郡王昨兒已告訴了府里的人,老太君怕水玲瓏新婚還沒黏糊夠便和丈夫分開會孤獨落寞,愣是請戲班子在府里唱了三日堂會,老太君在看臺上睡得口水橫流,水玲瓏卻被鬧得一個頭兩個大,最后還是諸葛汐這個孕婦不了了,老太君才悻悻地取消了后面七天的戲曲。
水玲瓏在屋子里練字,就有丫鬟稟報說水玲溪來了。
水玲瓏放下筆,挑了挑眉,這個二妹最近是不是腦子進水了?怎麼三天兩頭往王府跑?
水玲瓏在外屋見了水玲溪,較之上回的珠寶氣,這回水玲溪的打扮素凈了不,一件素白掐花對襟上、一條紫曳地長,墨發挽了個百合髻,用一圈細小的明珠簪子固定,想夜幕中點綴了繁星,亮麗又不落俗套。
“大姐。”水玲溪淡淡地打了個招呼,語氣里難掩傲慢。
水玲瓏看了一眼,不若這般怒形于,語氣如常道:“嗯,坐。”
水玲溪大刺刺地在冒椅上坐好,這本是水玲瓏的位子,如今被搶了,還搶得理直氣壯!
柳綠惱火地瞪了瞪,把茶杯往旁側的桌子上重重一擱,茶水都灑了出來!
水玲溪的臉一白,怪氣地道:“大姐,你這屋子里的丫鬟是否太沒規矩了?這又不是尚書府,丟了人關上門便能了事。王府是何等貴重之地?丫鬟的一言一行代表的都是主子的臉!恕我直言,大姐你這屋子里的人真是好沒規矩,依我看,應當發配一、兩個丫鬟殺儆猴才是!”
柳綠在心里啐了一口,不要臉的東西!從前怎麼奚落大小姐的,如今大小姐飛黃騰達了又趕著上來結!
水玲瓏緩步走到水玲溪跟前,含笑地、居高臨下地看著:“二妹說的對,這又不是尚書府,丟了人關上門便能了事的。”
水玲溪心頭一喜,幸災樂禍地瞟了柳綠一眼。
柳綠垂下頭。
水玲瓏又道:“所以二妹,你丟臉丟到王府來,我做長姊的便不得不說你幾句了。”
水玲溪如遭當頭一棒,傻呆呆地愣在了原地,怎麼……扯到頭上了?
水玲瓏微微含笑,卻笑得人骨悚然:“你三天兩頭沒事便朝王府跑,說好聽點兒你這是思念姐姐,說難聽點兒你這居心不良。”
“我怎麼居心不良了?水玲清住在你這兒你怎麼不說?我不過是來了幾回你便嚼舌子!合著你就是偏心!”水玲溪火大地嚷道。
水玲瓏似嘲似譏地嗤了一聲:“五妹從前怎麼對我的,你又是怎麼對我的,你自己的良心,我這心偏得有沒有錯?再者,五妹尚未及笄,只能算個孩子,正好給姝兒做個伴,你今年多大了?若我沒記錯你定親了吧?夫家還是與我們鎮北王府水火不容的平南侯府!你自己說說看,你有臉沒臉一天到晚杵在我房里?”
“你……”水玲溪氣得兩眼冒金星,一口濁氣堵在了頭,水玲瓏這話真是刻薄啊,不過是來了幾回,便罵不要臉,連個彎都不拐!也真說得出口?!
水玲瓏繼續看著,犀利的眸像寒刃一般緩緩割過的頭皮,水玲溪被看得渾不舒服,又聽得水玲瓏聲若寒潭道:“還有,這房里的主人是我,你坐了我的位子!給我讓開!”
最后幾個字像碎冰破似的,響在水玲溪的耳畔,一森冷的寒意蔓過脊背,繞至心扉,水玲溪打了個哆嗦,雙腳幾乎是不控制地便拽著自個兒的子挪到了旁側的椅子上。
待到回神,水玲瓏已經坐好,并提前墊了個墊子。
又氣得脈噴張,水玲瓏……水玲瓏嫌臟?!
水玲瓏端起茶杯,借用水敏玉書的一句話,烏就是烏,進了凰窩也改變不了是烏的事實!水玲溪哪怕曾經因為準太子妃的頭銜著自己裝了一段時間的高貴和賢惠,可一旦離了那個頭銜,立馬開始自我掉價!瞧瞧如今這副難以自持的小家子氣模樣,都替汗!
水玲瓏收回落在水玲溪臉上的目,轉而投向了柳綠,語氣里含了一嚴厲:“你也真是的,連杯茶也端不穩!難道府里沒給你飯吃嗎?是著你了還是病著你了,做事如此不得力!罰一個月的月錢,如若再犯,定不輕饒!”
柳綠不是那不識好歹之人,的確是過分了,水玲溪再不濟也是水家主子,自己一奴才落了的臉,主子哪怕心里高興也必須罰一番,否則會授人以柄,誤認為是主子指使這麼干的。
柳綠出惶恐的神:“是,奴婢謹記世子妃的教誨。”
咬重了“世子妃”三個字,水玲溪的腦門兒一涼,這才意識到自己面對的不再是尚書府的庶。
水玲溪的心里五味雜陳,咬了咬牙,蹙眉道:“我有話對你說!”
水玲瓏給柳綠打了手勢,柳綠會意,躬退了出去。
想起接下來要和水玲瓏談的事,水玲溪又直了腰桿,覺著自己這回一定能將水玲瓏踩得死死的,一改之前丟下的面!
一念至此,的角浮現起了一抹恣意的笑:“大姐啊,咱們明人不說暗話,我今兒來是有個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帶給你,就不知大姐想先聽哪一個呢?”
水玲瓏才不會被牽著鼻子走,水玲瓏淡然笑之:“你說便所,不說拉倒。”
水玲溪的角一,真是個……不得理也不饒人的家伙!好不容易升起來的優越頃刻間消失了大半,水玲溪便也沒了吊胃口的興趣:“實不相瞞,你娘啊,是漠北人!”
水玲瓏的眉心一跳,埋在寬袖下的手握了拳頭,這種機的事水玲溪是怎麼知道的?但的面非常平靜,如一汪吹不皺的湖水,乃至于水玲溪看向時幾乎以為自己那晚是聽岔了!不過很快水玲溪便否定了這種荒誕的猜測,一沒醉酒、二妹發燒,怎麼可能聽錯呢?水玲瓏就是強裝鎮定而已!
斜睨了水玲瓏一眼,笑得意味深長:“大姐你若是不信大可去問祖母和父親,我要有半句假話,甘愿遭天打雷劈!”把話說的這樣死,自然是為了打消水玲瓏回尚書府核實的決心,畢竟是聽的,站不住腳。
水玲瓏云淡風輕地道:“然后呢?你告訴我這些到底意所何?”
真直接!
水玲溪眸一轉,說道:“大周是止和漠北通婚的。”
水玲瓏接過的話柄附和道:“是啊,所以你如果把這事捅出去,第一個遭殃的便是父親!接著是和父親有姻親關系的丞相府!隨后才是王府!砍頭是輕的,抄家滅族興許也不一定呢!”
水玲溪的心里打了個突,這些原本是用來威脅水玲瓏的臺詞,怎麼被水玲瓏搶了先?且水玲瓏似乎一點兒也不怕!反倒是越聽越心里沒底……
“二妹不會蠢到把自己絕境吧?”水玲瓏似笑非笑地問道。
水玲溪吞了吞口水,把不知不覺間溜出來的恐懼又塞回心底,道:“往外傳我自是不會,好歹咱們姐妹一場,我也不忍心看著你苦。”
水玲瓏就仿佛信了的話,笑道:“原來是我誤會二妹了呀,二妹只是單純地告訴我一則消息,我還以為二妹有所圖謀呢!是我這做姐姐的以小人之心妒君子之腹了,二妹你宰相肚里能撐船,別與大姐計較!”
一番話滴水不,愣是讓水玲溪遲遲講不出肚子里的打算!
水玲瓏懶得和周旋,說實話,不覺得水玲溪會蠢到把這事兒給捅出去,水玲溪應該明白,在水航歌心里兒們都是墊腳石,區別在于誰更有利用價值而已,水玲溪若敢胡言語,水航歌一定會將死,并揚言得了失心瘋,所言并不可信。因此,如果水玲溪想利用這則消息要挾,效果是絕對沒有的!
“二妹沒什麼事的話請回吧,我乏了,想歇息。”水玲瓏毫不客氣地下了逐客令。
水玲溪拽了帕子,一臉落寞和不甘,好不容易逮住一個水玲瓏的弱點,還沒利用它要挾水玲瓏一番,怎生就要走了?
水玲瓏見躊躇著不,又問:“還有什麼事嗎?”
這是你問我的!水玲溪的眸里閃過一厲,卻苦一笑,道:“大姐,說出來不怕你笑話,今兒我來其實是……有事相商的。”
“有事相商?”水玲瓏拔高了音量,眸也冷沉了幾分,帶著積雪的溫度和玄鐵的厚度,得水玲溪幾乎不過起來,水玲溪怔忡了半響,鬼使神差地改了口,“有事相求。”
水玲瓏淡淡地“嗯”了一聲,“求什麼?”
水玲溪不明白自己原本是抓住了水玲瓏的一項致命弱點,可以威脅水玲瓏答應的任何要求,為何到現在變有事相求了?水玲溪的腦子本沒轉過彎來!頓了頓,又眨了眨眼,道:“我……我不想……嫁給荀世子,大姐你……請你……求你幫我解除這門婚約。”
水玲瓏就笑了:“你已被太子退了親,如今又要和荀世子解除婚約,你是想一輩子嫁不出去麼?”
水玲溪上輩子黏糊荀楓黏糊跟只蒼蠅似的,這輩子能把完璧之給對方卻又不愿嫁了!
水玲溪微紅了臉,小聲道:“我……我有喜歡的人了,請大姐全!”
這個“全”一語雙關,水玲瓏卻沒聽出第二層意思,只以為水玲溪求幫忙解除婚約而已。水玲瓏想也沒想便駁回的請求:“無能為力。”
開什麼玩笑,水玲溪和荀楓簡直是天作之合,哪里舍得拆散這對前世的苦命鴛鴦?
水玲溪氣得半死,都這樣低聲下氣了水玲瓏還是不幫!簡直……沒心沒肺!若依照原本的格,定好生修理水玲瓏一頓了,可想到日后還得常來“探”,又拼命地自己下怒火,忍得頭都痛了!
水玲溪走后,枝繁從室打了簾子出來,剛剛的話都聽到了,搖了搖頭,眸含憂地道:“大小姐,奴婢覺著二小姐怪怪的。”
水玲瓏繼續走到書桌后,提筆練字,卻沒接枝繁的話,而是問道:“安平那邊來消息了沒?”
枝繁如實答道:“沒呢,世子爺走的水路,不好送信,估計到了江南才能把消息傳回來,估著也就明后兩日了吧。”
水玲瓏神淡漠地道:“天氣轉涼了,你帶上禮,替我回去給老夫人問個安,順便告訴五小姐在我這兒好,請不用掛念。還有就是……和王媽媽聊聊天。”
最后一句話是重點!
枝繁聽懂了,福了福子:“奴婢明白。”
卻說水玲溪在水玲瓏跟前了壁之后,氣沖沖地離開了墨荷院,便朝大門口的方向走去,一邊走一邊把水玲瓏暗罵了千百遍,當初怎麼就被太子妃的頭銜給蒙蔽了心智,阻止母親和哥哥對付水玲瓏呢?這種養不的白眼狼活該被斗死在宅子里!每多去一次墨荷院,的怨念便加重一分,總有一天,要把水玲瓏的地位、男人和榮耀徹底奪過來!
“啊——誰呀?這麼不長眼睛?”諸葛姝被撞得一屁坐在了地上,生慣養的當即痛得眼淚直冒,“你是瞎子啊?我這麼大個活人你看不見嗎?”
水玲溪沒想到自己埋頭走路竟撞了人,原也在氣頭上,眼下聽了對方口無遮攔的話,如烈火烹油,心底的怒氣一而發:“怎麼就不是你撞了我呢?我看不見你也看不見嗎?我是瞎子,你也好不到哪兒去!你……”
話說到這兒,水玲溪才看清了對方的模樣,后面的話霎那間梗在了頭……
這人,不是諸葛鈺的小堂妹,又是誰?
諸葛姝長這麼大還沒被誰指著鼻子罵過,站起,拍了拍屁上的塵土,便疾言厲道:“嚯!尚書府的嫡了不起了是吧?敢在諸葛家橫沖直撞,冒犯了主人不僅不認錯還倒打一耙!我爹是族長!我大伯是王爺!我大哥是世子!我二哥是郡王!你爹是個暴發戶!你大哥是個被學院開除的斷袖!你,水玲溪是被太子退了親的沒人要的破鞋!有什麼資格指責我?還不趕跟我道歉?”
諸葛小魔王的要求其實并不過分,一句道歉而已,但的話……太誅心了……
水玲溪所有的涵養就在諸葛姝的氣話里然無存了,抬起手,狠狠地甩了諸葛姝一耳!
啪!
清脆的聲響像破的翠竹,突兀地響在靜謐的天地間,也炸開在水玲溪的心口,仿佛水底溺沉了許久忽而浮出水面一般,水玲溪貪婪地猛吸了一口涼氣,天啦!剛剛做了什麼?……打了諸葛鈺的小堂妹?諸葛鈺若是知道了會怎麼看?
“四小姐,我……”水玲溪試圖解釋,盡管所有的解釋在事實面前都顯得那樣蒼白,可總得試試的,誰料到,本還沒打好腹稿,諸葛姝便眼神一閃,出雙手推向了,想反抗,奈何諸葛姝使出了吃的勁兒,唯有不停地倒退、倒退、倒退……
直到——
噗通一聲!
整個人倒栽進了滿是糞便的恭桶!
推車的婆子撇過臉,不敢直視小主子的惡作劇,錯了,不該懶走近路的……
“以后見到姑我最好繞道走!”諸葛姝一點兒罪惡都沒有,拍了拍手,優哉游哉地離開了原地,也不管水玲溪到底會不會淹死或熏死在一堆穢中。
最先得到消息的是安郡王,他先是將諸葛姝狠狠地訓斥了一頓,又吩咐下人給昏迷不醒的水玲溪梳洗并換上干凈衫,其間又親自去墨荷院向水玲瓏請罪,水玲瓏簡直快要死諸葛小魔王了,面上卻沉沉地道:“出了這種事……咱們王府的確不好向尚書府代,這樣,我修書給祖母,請看在四妹年的份上和咱們化干戈為玉帛,但不……我不敢保證。”
總要說的嚴重一些,別人才能記住你的勞苦功高!
安郡王只差激涕零了!他拱手一福,真摯地道了謝,又道:“不管不都有勞大嫂了!我會親自過府向老夫人賠禮道歉,這封信便由我轉吧!”
水玲瓏忍住笑意,給老夫人寫了一封信。
當晚,安郡王親自登門謝罪,老夫人本就有求于鎮北王府,真是瞌睡來了送枕頭,象征的發了點兒小火,便轉頭數落自家孫兒的不是了:“其實吧,這事兒不能全怪四小姐的!我自個兒的孫兒是什麼子我做祖母的哪有不明白的道理?一個掌拍不響,都是定了親的人了還和一小孩子計較……”
老夫人就一個接一個的數落起水玲溪的錯,安郡王心里發,又聽得老夫人和悅道,“……的容人之量是差了些,稍后我會嚴加管教,希我們兩家莫因這些小小的誤會而僵了彼此的關系!”
安郡王膽寒地點了點頭:“這個自然不會的,老夫人請放心。”
安郡王一走,老夫人便將水玲溪來了自己院子,劈頭蓋臉就是一頓臭罵:“能耐了你啊,連王府的千金你也敢打!你真以為自己還是從前的定太子妃嗎?醒醒吧你!不過是個世子側妃!嫁的還不是王府世子,而是侯府世子!以后要再敢對鎮北王府的人不敬,我打折你的手!”
水玲溪委屈得一塌糊涂!
天安居,諸葛姝伏在老太君的懷里,哭得潸然淚下:“你看啊,把我的臉都打腫了!好疼!嗚嗚……二哥還訓我……”
避過把水玲溪推到恭桶里的事兒!
老太君的心一陣疼,著諸葛姝其實早已消腫的臉左看右看,“哎喲,怎麼腫得這麼厲害呢?疼吧?給你呼呼!”
老太君捧著諸葛姝的右臉吹了起來。
甄氏清了清嗓子,低頭不語,娘,您呼錯了,水玲溪打的是左臉……
安郡王返回王府時,前去打探消息的枝繁也一并回來了。
枝繁將自己從王媽媽那兒了解到的況如實相告:“那晚,老夫人提議將夫人抬為平妻,老爺不同意,便和老夫人爭執了一番,爭執什麼王媽媽并不清楚,只知道老夫人再沒提過給夫人抬平妻的話。王媽媽還說,老夫人的格看似綿,實際倔得很,一旦下定決心去做的事兒便是八頭牛也拉不回來,老爺這回想的借口應當分量極重。至于二小姐麼,老爺和老夫人爭吵時恰好進院子,也不知是不是聽到了什麼!”
看來,水航歌是告訴老夫人娘是漠北人,結果恰巧被水玲溪給聽到了!
枝繁就問:“大小姐,您打算怎麼辦?萬一二小姐把夫人的份抖出去的話……”
水玲瓏剝了一個橘子,眸一涼:“那也得看有沒有這個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