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6】殺雞儆猴(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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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幽茹忍住滿滿的心疼:“你走!我真的不想再看見你!”

“幽茹……”

冷幽茹轉過:“別再我!”

岑兒自外頭聽到了里面劇烈的爭吵,暗暗一嘆,王妃把自己關在房里悶悶不樂,看王妃素來喜歡皓哥兒,是以,皓哥兒溜進來的時候便睜只眼閉只眼裝作沒看到,想著王妃看到皓哥兒或許能開心一些,但這回,低估了王妃到的傷害,也仿佛看到了王妃在喀什慶到的傷害。曾經所有的不理解眼下都變得,王妃……實在太苦了!老天爺對太不公平了!

現在,就連皓哥兒都打不開王妃的心結,岑兒忽覺束手無策。

又是一嘆,岑兒推門而,將皓哥兒抱了出來,并唉聲嘆氣道:“表公子請回吧,王妃心不好,講的話你別往心里去,等過了這陣子王妃或許就和以前一樣了。”

其實照說,一開始王妃就不該養皓哥兒,皓哥兒是上茜的外孫,憑什麼王妃的溫暖?

皓哥兒也別再霸占王妃了,趕去找上茜吧!和他的親外婆幸福快樂,前往別再來擾王妃!王妃有肚子里的小寶貝就夠了!

岑兒轉進了房間,皓哥兒深深地了一眼閉的大門,眸,一瘸一拐地離開了清幽院。

微涼,將他瘦小而落寞的形拉得很長很長。

墨荷院。

水玲瓏去母的房間看了睡的姐兒和哥兒,爾后回了自己和諸葛鈺的臥房,也是回來的路上才得知姚馨予過世當日,冷幽茹在床前守了一整天,而諸葛流云在將軍府陪了病危的上茜一整天,這也……太打擊人了。雖說上茜病得嚴重,出于愧疚或往日誼,諸葛流云陪在邊無可厚非,哪怕他答應了冷幽茹一起回門,在他看來,回門什麼時候都行,但上茜熬不過這才重病就再要與世長辭。可惜,他的做法不對。到底是心虛,所以不敢泄自己的行蹤,他但凡坦然一點,留下口訊說他去了哪里,也不至于讓冷幽茹找不到人。盡管不在現場,卻也不難猜測姚馨予是含著憾而終的。

枝繁也是在馬車上聽了世子爺和大小姐的談話才知曉中間出了這麼一茬,徐徐一嘆:“難怪崔媽媽不理奴婢了,想來心急如焚,兒沒發現奴婢,也沒聽見奴婢喚。”

水玲瓏狐疑地眨了眨眼,眉宇間浮現起一抹化不開的悵:“奇怪啊,我和諸葛鈺都沒有把夫人住在將軍府的消息告訴王爺,王爺又是怎麼知道的?”

而且是當晚就知道了,這也太迅速了些!

枝繁下意識地擺手:“不是奴婢啊,大小姐!您和世子爺談這事兒的時候奴婢不在呢,奴婢送昭云回主院了!奴婢是今兒在馬車上才聽您和世子爺談起的!”

“沒說是你。”水玲瓏按了按眉心,眼底的愈加明顯。

枝繁沖葉茂使了個眼,葉茂愣了愣,隨即搖頭:“也不是奴婢,枝繁和昭云走后,奴婢就去小廚房幫鐘媽媽做晚膳了。”

那次在小廚房當值,忙活完畢,世子爺都去凈房沐浴了。

這倆丫鬟的人品水玲瓏自然是信得過的,水玲瓏拿起一顆龍眼,輕輕剝掉外殼,若有所思道:“問題應該還是出在咱們院子,諸葛鈺沒與旁人提起,他只與我一人說過,過后也沒再提,也就是說,真要泄消息,就是那一回了,你們再想想,或許誰不小心聽到然后說?”

葉茂很認真地回想了近幾天發生的事,爾后搖頭:“奴婢沒印象了。”

枝繁的眼珠子,那日的事兒還是記得比較清楚的,因為出府迎了昭云回來,先是們三個在房里天南地北地聊天兒,爾后送昭云去主院,路遇崔媽媽打招呼被無視,憋了一肚子火,隨后,氣呼呼地回墨荷院,一過穿堂又和白梅撞了個滿懷,老的不理人,小的瞎撞人,覺得自己很倒霉啊……

等等!

白梅是一等丫鬟,規矩學得毫不差,為何冒冒失失到把給撞了?不好不看路,白梅也這樣?

一念至此,枝繁果決道出了心底的疑:“大小姐,奴婢從主院回來,白梅撞到奴婢了,很慌張的樣子,還和奴婢說‘對不起’。”

白梅和枝繁兩不對盤,加上白梅子又傲,向枝繁道歉,這的確太可疑,尤其那時院沖出去……

水玲瓏只在腦子里過了一遍就確定白梅有問題了,但這事兒吧王爺不會出來作證,而即便鬧到王爺跟前白梅也站得住腳,王爺是王府的主人,白梅向他通風報信何錯之有?如果自己真為這事兒治了,便是在打王爺的臉了。

但就這麼放過白梅也不是的風格,忙著教育一雙孩子,又忙著理王府中饋,倒是疏忽了院子管理,要的人很簡單,那就是絕對得衷心于,哪怕談不上絕對的衷心,也別生出二心!

是夜,昭云在諸葛流云那兒求來了恩典,自從拜托昭云的份,重新做回墨荷院的柳綠。柳綠懷揣著既興又忐忑的心將行李搬進了葉茂和枝繁隔壁。原本葉茂獨自住這兒,自打搬走,小丫鬟們無聊,葉茂就搬去了和枝繁的房間。柳綠著空的四周,無限慨,如果沒離開,每晚和閨聊天聊到自然睡的是

柳綠的歸來在王府,尤其墨荷院掀起了軒然大波,下人們七八舌、議論紛紛。

“哎!你們說,柳綠咋又回來了?”

“是王爺不喜歡了吧!膩煩了吧!瞧啊,連名字都不讓用了呢!從前是高高在上的昭云小姐,現在麼,和咱們一樣,全都是披著的土啦!”白梅傲慢地回答。

“呸呸呸!你才是!”

“可話又說回來,怎麼還有臉回?當初怎麼勾引王爺,爬王爺的床的?走的時候又怎麼目中無人的?”

“就是就是!原先在的時候,老指使我們做這做那,自己卻懶回屋里睡大覺!真討厭!”

白梅諷刺地笑了笑:“呵呵!人家有睡覺的資本,你們有嗎?你們有那麼風材?有那麼狐的臉蛋?還是有那麼齷齪的手段?”

眾人齊齊撇過臉搖頭,嫉妒使然,誰也不樂意承認柳綠比們優秀,而只有將柳綠批得一無是才能證明們是出淤泥而不染的單純

“真是,太過分了!”轉角,枝繁聽到了以白梅為首的丫鬟們的惡意誹謗,氣得吹胡子瞪眼,“們瞎說八道些什麼?簡直是顛倒黑白!誰勾引王爺了?明明是王爺看上你的?”

柳綠在回來之前便料想到了自己可能遭遇的各種尷尬,其中一項便是風言風語,用大小姐的觀念來看,如今的社會是為男權社會,法律和道德全部偏向于男人,男人風花雪月那就“風流倜儻”,人暗生愫那“不知廉恥”。王爺召去主院,是主;王爺放回墨荷院,是無能固寵。總之,王爺永遠是對的。

心里不是不難,可和那些人較勁兒只會更難

自我安了一番后,柳綠便開始安枝繁:“算了,別生氣,生氣是拿別人的錯誤懲罰自己,何必?”

枝繁表面很大度,實則小心眼兒,從前不敢怒不代表心里真的不怒,不過是沒有資格發怒,而今是大小姐邊的第一丫鬟,真要懲治白梅這種角并非毫無辦法。但前提是,不能給大小姐惹麻煩,所以,只能暫時擱下了。

枝繁嘆了口氣:“行,你不往心里去就好,我去膳房領食材了。”

柳綠點了點頭。

枝繁走后,柳綠看著嘻嘻哈哈以踐踏的名聲為樂的一群人,眼底暮然閃過一道冷,深吸一口氣后,從容優雅地走向們,淡笑出聲:“喲,你們都沒事兒干是吧?講得歡啊!正好,世子妃有令,把后院的蘭花盆栽搬到前院,再把茉莉盆栽搬過來,大家趕手吧!”

大多數人下意識地要服從的命令,因為不管是曾經的柳綠或昭云,都是們得罪不起的對象。誰料,白梅嗤然一笑:“嚯,我道是誰呢?原來是王爺邊兒的昭云小姐呀,在王爺那兒玩得不過癮,又跑來咱們墨荷院逞威風了是嗎?”

一提醒,眾人才猛然憶起今非昔比,柳綠早已不是那時的柳綠,,一個墨荷院的二等丫鬟,與們大多數人平起平坐罷了,大家便又停止了作,倨傲地看著

柳綠的臉微微一變:“白梅你說什麼?當心風大閃了舌頭!”

白梅也不知怎的,膽子出奇的大,若在以往,即使討厭枝繁和柳綠,也時常冷嘲熱諷之,卻沒講過如此誅心的話,說:“呵呵呵呵……大戶人家的妾室吧,主子玩膩了都至能偏于一偶頤養天年,重新被貶為丫鬟的我還是頭一次瞧見,尤其咱們王爺又是那麼明正值又責任心的好男人,你該是做了多麼令人惡心的事兒才會被王爺給送回墨荷院呀!王爺有錢,竟是連個通房也養不起?拿了當令箭,以為大家都是傻子?可笑!”

一旁的丫鬟們哄堂大笑。

柳綠的臉紅一陣白一陣,,冷聲道:“世子妃讓干活兒呢,哪兒來那麼多廢話?都不想在墨荷院當差了嗎?”

眾人一驚,笑聲戛然而止,一些膽兒小的已經開始手搬起了盆栽。

白梅就哼道:“柳綠你假公濟私也不是頭一回了,你總是把世子妃分配給你的任務強加到我們頭上,你如今只是一名二等丫鬟,連我和白都不如,世子妃真要吩咐大家伙兒做事會許你通傳嗎?葉茂和枝繁都不在啦?”

果然,此話一出,立時有幾名膽子大的丫鬟將搬了一半的盆栽又給放回了原地。

白梅得意地笑!

柳綠恨不得撕了那張驕傲的臭臉!

說實在的,白梅長得不賴,柳綠不在的時候,白梅就是墨荷院最漂亮的丫鬟,但一直得不到重,理解為,模樣太世子妃沒有安全,怕把自己擱屋里有一天會被世子爺看中。呢,也不是沒過追隨世子爺的心思,可自從碧珠勾引世子爺結果被世子爺發賣,便覺著這項工作太危險,還是安安穩穩地做丫鬟得了。可有時候,人心不足蛇吞象。

白梅嘲弄地看著柳綠,神不可一世。

柳綠啐了一口,忍住一腳踹飛的沖,徑自走到搬起一盆茉莉盆栽走向了后院。

一走,一些不敢拿前程去賭的丫鬟也紛紛搬起了茉莉盆栽,左不過是做點兒力活兒,們早就習慣了,還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吧!

便是其中一員,挽起袖子,躬搬起茉莉盆栽,邁步要走,白梅冷眼一脧,道:“白你干什麼?”

很誠實道:“那個……搬盆栽啊。”

白梅皺眉:“我當然知道你在搬盆栽,我的意思是你干嘛要搬?干嘛要聽信的糊弄?忽悠你們呢,還把自己當小姐!”

白梅目瞪口呆:“這……反正閑著也是閑著……”

白梅一把搶了白手里的盆栽放到地上,又拍了拍手上的塵土,道:“行了,跟我回屋!讓自己折騰!”

自己不干,當然也不想白干,就好比曠工曠課的人也總想拉誰一起墮落一般。

看著揮汗如雨的柳綠,微不可察地皺了皺眉,柳綠有沒有假傳世子妃的命令不清楚,可柳綠與枝繁是好朋友毋庸置疑,哪怕是為了討好枝繁,也應該幫柳綠一把,但白梅這邊兒也不能與之撕破臉,畢竟也是朋友了。

打定主意之后,白趁著白梅洗澡的空擋悄悄跑出屋子,幫枝繁搬起了盆栽。

后院的蘭花移到前院,前院的茉莉移到后院,算上打掃地上不小心落下的塵土,眾人做了足足兩刻鐘才完任務,眾人來不及散去,便瞧見水玲瓏回來了。

“世子妃吉祥!”眾人齊齊行了一禮。

水玲瓏頓住腳步,清冷的眸掃過前院的蘭花盆栽,發現地上的灑掃用仍未撤走,不由地微微蹙眉:“辦事效率這麼低,我出門的時候吩咐的事,現在還沒完全理干凈。”

的聲音不大,可就是有種薄薄的刀片割過皮覺,冰冷、銳痛,人不寒而栗!

墨荷院的人都非常清楚水玲瓏的脾雷厲風行,最討厭辦事拖拉,讓你下午做完,你不小心拖到晚上,呵呵,抱歉,一頓板子。

眾人先是一喜,爾后漸漸開始擔憂,喜的是們雖然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蒙對了,擔憂的是事辦得不盡人意,世子妃似乎要發火了。

柳綠忙福了福子,正道:“啟稟世子妃,院子里有人不做事兒,導致大家伙的工作量增加,這才比預期的時間慢了,請世子妃明察。”

真正的原因其實是大家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卻沒打起十分的神去辦。但誰愿意把責任往自己上攬?所以,柳綠的話顯得非常有技含量的,甚至連們自己都自欺欺人地認為自己兢兢業業地辦了,是人手不足才指使效率降低。眾人你一言我一語地,便說開了。

“啟稟世子妃,奴婢們得了令,都想立刻手搬盆栽的,卻沒料到有人自己懶不說,還攔著奴婢們做事,想奴婢們給做墊背呢!”

“就是就是!在這兒搗了半天的,害得奴婢們本沒法兒辦事兒!大家伙兒都親眼瞧見了,白明明都搬起盆栽了,卻又給放回了原地!是不是,白?”

這便是要拉白下水,畢竟白是白梅最好的朋友,得指證,說服力大大增加。

垂著腦袋,不敢接話,大家有一點夸大其詞,可也八九不離十,白梅的確阻撓了大家聽信柳綠的話,但大家好像……也沒這麼盡心盡力就是了,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心態下,辦事激怎麼可能與往日相比?只是現在世子妃問責,誰也不想挨板子,便推了白梅出來做冤大頭,果然,人都是自私的!

見白梅低頭不語,又有一名丫鬟說道:“白梅不僅奪了白手里的盆栽,還拉著白回屋,好在白為人正直、刻苦敬業,沒多久便又折回來了。”

給了白一顆甜棗。

在前程和朋友之間做著天人戰,如何看不明白柳綠想趁機整垮白梅?或許,這也是世子妃的意思,世子妃故意不讓葉茂或枝繁通傳,正是想試探一下白梅,以及白梅在大家伙兒心目中的煽力。自己幫柳綠做了證,就能從此更得枝繁歡心,也更得世子妃歡心。可白梅是好朋友,這些年頗為照顧,自己貿貿然地將推下水,好像……太不厚道了。

最后,選擇了朋友,悶頭不吱聲。

柳綠心中冷笑,今兒這一茬,白做不做證人,白梅都難逃責難,白真以為世子妃是缺這麼一個證人?

水玲瓏掃了噤若寒蟬的眾人一眼,攏了攏袖口,淡道:“把白梅來。”

一名丫鬟邁步去往白房間,將給拽了出來,是的,拽,因為白剛剛沐浴完畢,連頭發都沒干,上也只穿了一件薄薄的,這樣的裝扮,有些掉臉子了。

白梅一瞧這架勢便知道自己踢到板子了,柳綠是新回來的,又是二等丫鬟,講的話能有幾分可信度?世子妃本是想趁機整!真是可惡!完全忘了,若非自己心不正,水玲瓏又何須擺一道?

柳綠推了一把,并呵斥道:“還不快跪下?”

白梅一個踉蹌差點兒摔了個啃泥,扭過頭惡狠狠地瞪了瞪柳綠,心有不甘地跪在了地上:“奴婢給世子妃請安,世子妃萬福金安。”

語氣如常,不諂,也不冰冷。

水玲瓏的左手輕輕捋著右邊的寬袖,含了一不明笑意地道:“大家都說忤逆我的命令,公然和我板?”

又把大家的話給添油加醋了一番!

眾人心里阿彌陀佛,別打板子就好,其余的,世子妃怎麼歪曲都行。

白梅定了定神,不疾不徐道:“回世子妃的話,不是公然板,是柳綠前科太多,總是把您吩咐給的活計拿過來給奴婢們做,奴婢以為又像從前那樣,是以沒信。”

這話,未嘗不是想將大家拉攏到同一陣營,畢竟柳綠欺負過們是不爭的事實。但白梅忘了,有句話做“好了傷疤忘了疼”,柳綠欺負們的點點滴滴發生在兩年前,當時恨得牙,時間一久怨氣便淡了,誰會為了出一口兩年前的惡氣,而去挨世子妃的板子?們傻呀?

一名丫鬟道:“柳綠以前是請我們做過事,但從來沒冒充過世子妃的名義,你今兒的懷疑好沒道理!”

柳綠臉頰,當然不會冒充世子妃的名義了,欺負這些小蘿卜頭,哪里用得著世子妃的令箭?

白梅氣得半死,剛剛一個兩個是怎麼在背后說柳綠壞話的?現在風向一轉,翻臉比翻書還快!

水玲瓏沒功夫和們扯那麼多,緩緩地眼皮子,漫不經心道:“王府規矩,對不敬主子的下人是怎麼罰的?”

柳綠答道:“回大小姐的話,按照王府規矩,不敬主子者,一律杖責三十大板,爾后據實際況,考慮發賣還是驅逐出府。”

水玲瓏微微勾起角:“既如此,行刑吧。”

白梅神大駭,先不說發賣或驅逐出府了,單單是這三十板子就不是弱丫鬟扛得下來的,又氣又急,不理智的話口而出:“世子妃!您不能這麼奴婢!奴婢向來兢兢業業地做事,只錯了一回,您就對奴婢用這麼重的刑,您寒的是大家伙兒的心啦!”

又在拉幫結派!

水玲瓏似是而非地笑道:“還敢頂,真是好沒規矩!誰許了你膽子和我這麼說話的?行刑,立刻!”

話落,柳綠立馬從雜間取了長凳和板子過來,爾后,阿四、阿季將白梅按在了長凳上。

白梅的臉瞬間慘白,失聲大:“世子妃您不能這麼對奴婢!奴婢……奴婢已經被王爺指給夫人了!奴婢是夫人的丫鬟,您沒資格越過夫人置奴婢!”

夫人?眾人面面相覷,夫人不是死了麼?

水玲瓏幽若明淵的眸子微瞇了一下,難怪會去向王爺告,敢是攀高枝攀到將軍府去了,上茜顛沛流離多年,旁僅一名從小一塊長大的媽媽,王爺替上茜尋幾名機靈的丫鬟做事無可厚非。加上白梅皮子厲害,或許講了什麼人肺腑的話取信于王爺也未嘗可知。

但倘若自己真因懼怕上茜或王爺而饒恕,豈非日后誰都學攀高枝了?

水玲瓏的眸一涼,厲聲道:“滿口胡言!我父王有沒有把你指給夫人我會不清楚?你是墨荷院的丫鬟,父王如果真要了你去夫人邊,能不提前告訴我?便是當初柳綠去主院,父王也是先和我說的,柳綠隨后才知。”

柳綠忙附和道:“沒錯!”

水玲瓏擺了擺手:“給我堵了!行刑!”

“世子妃……你不能……唔……”白梅話未說完便被柳綠塞了一塊抹布進里,接著,兩名使丫鬟揚起手中的板子,朝白梅狠狠地打了下去……

這邊在行刑,那邊水玲瓏又看著白,聲若寒潭道:“居然做事做了一半跑掉,一個丫鬟的話也比我這主子的命令靠譜,玩忽職守,罪無可恕,打十板子,送去浣洗房!”

一驚,……明明回來做事了呀,怎麼……怎麼仍難逃責罰?

眾人你看我、我看你,爾后全部低下了頭,從即日起,誰也不敢把朋友誼看得比主仆關系更重要了。

白梅果然沒熬過三十大板,打到第二十七板子時便斷了氣,下人命賤,沒有誰真的替打抱不平或淚奔扼腕,便是白梅父母來領白梅尸和三十兩銀子的恤金時也只象征地掉了兩滴眼淚。

晚上,水玲瓏差鐘媽媽去主院向諸葛流云回報了白梅的況,諸葛流云沒說什麼,不認真做事的下人真要派給上茜也不頂事。

水玲瓏坐在書桌前擬定荀楓給姚欣的納吉禮,婚期定在下個,需要準備的東西很多,除開禮聘,府里的布置、新房的裝修以及婚禮的流程都得逐一細化并審核。

枝繁從膳房回來時聽說了白梅的事,雖然有些兔死狐悲傷其類的蒼涼,但更多的是覺得白梅咎由自取,做下人的都希自己的主子溫善良、慈悲為懷,但經歷了那麼多風浪,枝繁明白,那種人護不住一方天地,唯有有大小姐這種敢打敢殺的手腕才能在宅子里站穩腳跟。

枝繁端來鐘媽媽親手熬的參氏鴿湯,怕驚了水玲瓏,遂很輕聲很輕聲地道:“大小姐,喝點兒湯提神吧。”

水玲瓏酸脹的眼睛,又掩面打了個呵欠,道:“現在什麼時辰了?”

“亥時三刻。”

“這麼晚了。”水玲瓏放下筆,諸葛鈺兩頭跑,忙得不行,現在了也沒到家,水玲瓏放下筆,走到圓桌旁坐下,看著湯卻忽而來了句,“姑爺睡了沒?”

枝繁愣了愣,答道:“不清楚,不過應該沒睡吧,姑爺向來睡得晚,這段時間好像又忙著籌集賑災資的事兒,就更沒時間睡覺了。”都是安平告訴的。

水玲瓏想起自己和荀楓因自相殘殺周而復始的回,凝了凝眸,道:“再煲一份給姑爺送去,并一盤木耳炒、一份孜然牛和一碟清炒野山菌。”

都是他吃的口味,這輩子可勁兒地對荀楓好,就不信荀楓到頭來還是認為自己把他當牛做馬、漠不關心!

枝繁一時間也不清楚世子妃為何對姑爺這麼好,他又不是真的姑爺……

但主子有令,枝繁不得不從,撇了撇,枝繁去了小廚房,和鐘媽媽一起準備好水玲瓏吩咐的菜肴和湯,又分層裝進食盒后,帶上,前往了荀楓的院子。

下了幾天大雨,泥土略有些松,鞋子踩上去吧唧吧唧,水花四濺,烙下腳印。

枝繁俯看了看新穿了不到兩天的繡花鞋此時染滿了淤泥,不由地幽幽一嘆。

走了一刻鐘,枝繁抵達楓院,門口的張婆子和羅婆子認得,非常熱地與打了招呼,只是在瞧見手中的食盒時都張了張,似是詫異,二人換了一個眼神,達共識,閉子!

枝繁權當們是驚訝自己半夜給姑爺送吃的,遂沒往心里去。擰著食盒敲響了荀楓的房門:“姑爺,奴婢是枝繁,奉世子妃的命送夜宵來了。”

須臾,房門打開,荀楓微微驚訝地接過了枝繁手里的食盒:“哦,請幫忙狀告我對世子妃的謝意。”

枝繁禮貌地福了福子:“姑爺客氣,奴婢會如實轉告的,世子妃請姑爺保重,切忌太過勞。”

荀楓瀲滟的眸子里漾開一抹暖意:“我知道了。”

“姑爺沒什麼其它吩咐的話,奴婢告退了。”

“嗯。”

枝繁再次一福,轉邁向臺階,卻在荀楓也轉,闔上門的那一霎,回了回頭,恰好自門里瞟見了圓桌上的幾樣致菜肴。杏眼圓瞪,原來姑爺在膳房要了吃的呀,大小姐白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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