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景洲垂著眼,並沒有說話。
傅老爺子看向他。
雙手拄在拐杖上,好一會兒,像是下定了什麽決心,哀歎道:
“景州,你去國外吧。”
聽著這幾個字,傅景洲倏然抬眼,看向傅老爺子。
“爺爺,你什麽意思?”
傅老爺子轉頭對上他的視線。
“沒別的意思,景州,爺爺老了,傅氏和你,已經幫襯不了什麽了,現在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拉你一把,不讓你在錯誤的路上越走越遠。”
“錯誤?”傅景洲角似乎多了幾分譏誚,眼底的緒看不分明。
“爺爺,到底什麽是對,什麽是錯?”
他聲音中乍然一聽好似有那麽一的迷茫,但微垂的眼底深卻是一片鷙。
“從小到大,我所做的每一件事,似乎都是錯的,當年我想留住我媽,你告訴我,一個沒心的人,不配讓人挽留。”
“後來我想給父親報仇,你又告訴我,報仇的方式不對,不過是徒勞一場。”
傅景洲聲音很低。
他語氣仿佛頓了下。
轉瞬,又接著開口:
隻不過這次的話語更多了幾分化不開的晦。
“這次我想竭盡全力留住我的人,結果,您又說我是錯的。”
“嗬!”他嘲弄冷笑,沉冷的眼底冷漠,“我這一生,做什麽錯的。”
這段時間,傅景洲很多次都在想,如果沒有上一代的仇恨,如果沒有初遇的利用與欺騙,
如果他和蘇宛辭真的如現實中這般,相依相伴八年的最時,
那麽傅景洲想,他和現在,一定會很幸福。
早已了他的妻子,他們有自己的小家,有自己幸福滿的生活。
他的小姑娘,眼裏心裏還是隻有他一個人,沒有陸嶼、沒有陸家,沒有現在滿眼的疏離和恨。
自從蘇琮公開真相開始,後悔的種子就像參天大樹一樣瘋狂滋長,痛恨與折磨,在心裏日益增長。
明明是新年的快樂日子,可傅氏的老宅中卻沒有毫歡聲笑語。
房間長久的沉默,傅老爺子拄著拐杖起,緩緩來到窗邊,看向窗外。
臉上蒼老的褶皺隨著擰眉的作似乎越發鮮明。
那雙渾濁看盡世事浮沉的眼眸出太多讓人看不懂的緒。
好久好久,蒼老歎息的聲音再次響起。
“景州,爺爺是看著你長大的,爺爺了解你心裏的痛苦和不甘,也明白你心中的悔恨。可是景州,過去的事,終究隻是過去。”
“不管當初的選擇是對還是錯,我們隻要選擇了,就要承擔相應選擇帶來的後果。”
“景州,已經是陸嶼的妻子,這是板上釘釘的事實,更是人盡皆知的事,現在保全你自己和傅氏最好的辦法,就是徹底和過去一刀兩斷。”
傅老爺子轉過,逆看向傅景洲。
“景州,我們傅氏有一部分的勢力在國外,按照爺爺的意思,你這段時間準備準備就出國,以後也不要再回來了,直接在國外開始新的人生。”
聽著這話,傅景洲沒有任何猶豫,直接拒絕:
“如果真的是那樣的話,這一輩子,我估計都是和活死人一樣後茍延殘。”
傅老爺子皺眉。
還沒開口。
就見傅景洲站起來,繼續說道:
“如果爺爺擔心傅氏集團,那就再調幾個信得過的心腹過去,說不準還可以挽回傅氏一二。”
說罷,傅景洲沉思一秒。
繼續說了句:
“爺爺,我現在不妨明確告訴您,這八年,我都是在為了傅氏活著,為了上一代人的恩怨活著。”
“接下來的時,我想真真正正為自己活一次。”
“所以爺爺,我不會離開。”他重複道:“同樣,對於蘇宛辭,我也不會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