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不要怪王妃姐姐，”云出岫低頭小聲道，“是我堅持讓回來，跪在面前不肯走。”
沈離腦補出白蓁蓁桀驁不馴的那張臉，心中不悅：“將你打這個樣子，簡直可惡至極，一個子，半點善都不懂，你還替說什麼話？”
云出岫心中欣喜，再次試探道：“云兒些皮之苦也沒關系，只要能讓姐姐消氣，讓早些回來……殿下也不用再為了和離的事煩惱。”
沈離沉下臉，他十分想放兩句狠話，但他現在已經明白了自己的心意，他真的不想跟白蓁蓁和離。
“打你是父皇的旨意，”沈離沉著眼睛道，“本王也不好找麻煩。”
云出岫心中刺痛，氣的厲害，勉力維持一個笑容：“云兒知道的，姐姐如今態度堅決，都是云兒的錯。如果殿下相信我，我想替殿下勸勸。”
其實這個笑容維持不維持都沒什麼差別，腫這樣別人也看不出來。
沈離看著，毫不猶豫道：“你別再招惹了，下手沒輕重，別再傷了你。”
云出岫堅持道：“可是還有不到十天，一月之期就到，難道殿下真的甘心放姐姐離開嗎？”
沈離一雙眼睛盯著：“你有什麼好辦法？”
云出岫輕輕松了一口氣：“安樂公主說，初五那天，貴妃娘娘會再排家宴，到時候我會再去勸勸姐姐，我與同為子，我知道想要什麼。”
沈離此刻全當試試看了，他連下藥的法子都想了，實在黔驢技窮無計可施。
雖然他不太相信白蓁蓁會聽云出岫的話，但死馬當活馬醫，也只能如此了。
他們定下和離是在臘月十二，一月為期，現在只有十一天了。
日子一連過了好幾天，白蓁蓁果然像說的那樣，遇到公子襄就繞著走。
公子襄被躲了兩回，干脆也不怎麼來了。
白蓁蓁心中有刺，雖然不怎麼表現出來，但扔沈琢去泡藥顯然一次比一次無。
初五這天，剛給沈琢扎完針，晚晚就來找。
“王妃，淑貴妃請您務必參加今晚的宴會。”晚晚知道不想去，但這回不一樣，猶豫道，“陛下口諭，請靖王妃一定要去。”
白蓁蓁原本就不怎麼好的心雪上加霜。
不回靖王府，承明帝就想著法子找機會讓跟沈離相見。
“知道了。”白蓁蓁說完，轉就走。
“王妃去哪？”晚晚一驚，抗旨可是大罪啊。
“換服。”白蓁蓁的聲音遠遠傳過來，晚晚趕追上去。
宴會又設在了浮云殿，白蓁蓁到的時候，遠遠看到很多人，不想跟這些人聊天，干脆自己避開，在碧波潭前看水下的魚兒。
看著看著，就想起上回被沈離推下去的事。
當時意識模糊中看到了公子襄，原本以為是錯覺，但后來清醒之后才知道，真的是他救了。
講道理，公子襄確實救了很多次。別說只是跟說話的態度不太好，就算他將自己這條命再要回去，白蓁蓁也該毫無怨言的。
但白蓁蓁不想講道理。
一只孱弱的手拉住了白蓁蓁的胳膊：“王妃姐姐，你怎麼在這里啊？”
因為臉還腫著，云出岫臉上戴了面紗，只出勉強還能看的眼睛。
白蓁蓁冷冷甩開：“沒挨夠打？”
云出岫眼眶里蓄起薄薄的淚水：“王妃姐姐誤會我了，我是來跟你道歉的。從前的事都是我不好，是我破壞了你和殿下的關系。”
“你不在的這些日子里，殿下幾乎茶飯不思。姐姐要是對殿下還有一點，就別再鬧和離了，跟我們回府吧。”
白蓁蓁看著不遠的人群，道：“又沒人往這邊看，你也不嫌演的累。”
云出岫冷哼一聲，果然不再演：“你以為殿下真的舍不得你嗎？他是大景戰神，從小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他對你不過是一時不甘心罷了。我也奉勸你一句，和離了就別反悔，要不然，等殿下新鮮勁過了，王府里照樣沒你的立足之地。”
“沈離要是知道，你其實本不他，嫁過來只是奔著皇后的位置，又會怎麼對你呢？”白蓁蓁笑的看著。
云出岫心中泛起慌，又很快穩住：“你以為殿下會信你的話？你用了那麼多法子去吸引殿下注意，想拆穿我的真面目，結果呢？殿下連巫蠱都肯包庇我，你是不是很生氣？”
“你可別忘了，就是在這里，殿下為了我，親手把你推進水中！”云出岫仰著頭，不服氣的看著白蓁蓁，只有才是沈離最的人。
“白蓁蓁，我可算是見到你了！”一道不滿的聲音遠遠傳過來，打斷了兩人說話。
白蓁蓁看過去，在記憶里搜尋了半天，想起這人正是燕王妃。
手上還牽著個五六歲的小姑娘，正是沈櫻郡主。
見到白蓁蓁，燕王妃頓時放了手，直接朝過來：“靖王妃好大的譜啊，我請你來給阿櫻治病，你居然推不來，你當你自己是什麼人？”
白蓁蓁看一眼沈櫻，小姑娘活蹦跳的，沒有半點病了的跡象。
“沈櫻也像安樂公主一樣昏迷一年嗎？”白蓁蓁問道。
燕王妃沒想到會這麼說，厲聲道：“你什麼意思？”
“我醫高超，世間罕見，”白蓁蓁一本正經道，“若什麼人什麼病都讓我來治，豈不是浪費我時間？”
這下，不僅燕王妃氣壞了，連周圍的人都覺得好大的口氣。
真不要臉啊，不過是運氣好救了一個安樂，就敢在這里大放厥詞，沈琢的不是也沒治好嗎？
“所以，”白蓁蓁道，“我只治太醫們治不好的病，像沈櫻不吃飯這種小事，找劉太醫就行了。”
當時要救安樂，跟劉太醫打過照面，對他印象還算深刻。
可惜劉太醫不在這里，不然非得再跟吵起來不可，這話的意思，不就是一個人，比得上整個太醫院？
“你，你好大的口氣！”燕王妃氣得臉上的撲簌簌往下掉，“你這話的意思，是阿櫻不值得你出手嗎？我們燕王府，不值得你出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