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唐檸跟宋明婉又回半江坐了會兒，小喝了會咖啡，臨近下午五點才開車回家。
車子開進小區，停好車，刷卡進電梯，低頭打電話聯係搬家公司。
之前有搬家的經驗，再搬一次就門路了，電話薄裏存了之前那個小哥的聯係方式，打過去，聽筒傳出一個年輕的聲音。
“喂？您好，達達搬家。”
“您好，我剛才在線上預約了周六上午搬家，提前一下可以嗎？”
“您要提前多久呢？”
“周五下午能搬嗎？”
“可以的。”
“那就麻煩幫我更改一下。”
電梯門正好打開，唐檸單手拿著手機，走出去。
腳步一停。
周肆就站在廊道裏，上就穿了一件單薄襯衫，靠著牆，低頭，手裏火機不停地打，就是沒點煙。
聽到靜，他抬頭，直直往看來。
電話那邊說需要幫重新下一個新單，讓提供地點。
唐檸淡淡地收了眼，應道，“瑞景花園三棟一單元十二樓。”
“……”
“對的，周五下午就要搬，嗯好……謝謝。”
那邊單子下完，唐檸放下手機，低頭從包裏翻卡，像是沒看見旁邊還站了一個人。
完完全全把他忽略。
出卡，要走過去，手腕猛地，被人拉住。
唐檸看著那隻骨節分明的大手，抬頭，“有事？”
周肆看著，抿地很直，他看眸子裏，想從裏邊找出一點什麽，但那雙眼睛裏澄亮幹淨，裏邊什麽也沒有。
什麽，也沒有。
“就這麽急著要搬走？”聲音很低，有些沉。
他抓著的手有些用力，唐檸眉頭蹙起，想要往後扯回來，沒扯。
挑眉，淡道，“鬆開，你抓疼我了。”
周肆一怔，唐檸趁他鬆了力的空檔，回手，往旁邊走幾步，離他遠了些，這下意識的舉，讓周肆眼睛一瞇。
唐檸轉了轉手，出來的手腕上顯了幾條淡淡紅印。
周肆也看見了，眼底閃過一愧疚，“抱歉。”
唐檸沒理，重複又問了一遍，“你有事嗎？”
周肆手僵在空中，他收回來，看著沒什麽表的臉，一時間竟不知道怎麽說話。
“沒有。”
沒事，唐檸點點頭，又退了一步，轉刷卡，開門，進去，正要把門關上。
作突然一停。
扭頭，說，“你等等。”
周肆看著進去，沒一會兒出來，手裏拿著一個禮盒。
那個禮盒……
周肆眉頭一皺。
“之前收拾的時候忘了，還給你，”唐檸往前走，抬手，把東西直接塞給他。
周肆下意識接了。
反應過來的時候，唐檸已經鬆了手，而後退幾步，嘭地一聲。
大門被關上。
幹淨利落，毫不留。
周肆扯了扯角，沉默著，風從大開的窗戶外頭呼進來，凍的人手腳都冷。
拎著盒子的手指用力攥，他看著閉的門，站了一會兒，才轉離開。
***
十四樓。
周肆進了屋，站在門口，眼是一片黑暗，他抬手，把燈打開。
白熾燈一下子將客廳照亮，他過去，坐到沙發上，點燃一支煙，叼到邊，慢慢著。
視線不經意間一抬，到了客廳中間的桌子，他頓住。
忽然就想到之前，他跟唐檸剛在一起那會兒。
他在外頭應酬，回來的時候已經很晚。
一進來，就看見在沙發上，蜷一團，空調溫度開的低，睡的不是那麽安穩，細細的眉頭皺著。
周肆下意識放輕腳步，站在旁邊看了很久，轉，到屋裏拿出一床薄被，正給蓋上，人就睜了眼。
睡眼惺忪地，坐起來，見著麵前站的是他，那雙眼兒突然就彎起來，著聲兒，白皙的手抓上他角，“周肆，你回來啦？”
周肆低眸，看著那隻手，目移到滿是欣喜的臉上，笑了笑，“嗯，怎麽不進屋睡？”
唐檸笑，“我在沙發上等你，不小心睡著了。”
周肆沒說話，看了眼時間，已經過了十二點。
唐檸起來，就要下地，周肆沒給，“坐著。”
唐檸沒了，看他走到鞋架上拿了一雙拖鞋，彎腰，給穿上。
愣了下，笑起來，雙手環住他脖子，下搭在他肩上，“你真好。”
“哪兒好？”
他常常會在床上問好不好，尤其是的時候，唐檸一下子就啞了，瞪他，聲音都小了幾分，“你不要總是這麽壞。”
周肆隻笑，漫不經心地，看著紅了臉。
穿了鞋，唐檸拉著他就往餐桌走，“你應酬總喝酒，一定沒能吃飽，晚上吃飯也不好消化，我給你煮了點養胃的粥，還溫著呢。”
給他盛了粥。
那味道很鮮，周肆喝著粥，唐檸撐著下，就坐在旁邊，眉眼彎彎，眼睛裏頭全都是他。
周肆喝完，著，勾笑，“看什麽？”
臉皮薄，總是很容易紅，但還是固執地看他，“看你呀。”
那時候聲音是的，笑容也是，一見他就笑。
而今……
手中的煙到一半。
不知為何，突然就讓人索然無味。
周肆視線環了一圈客廳，頭一回覺得這屋子太空曠。
茶幾上，那禮盒安安靜靜立著，周肆把東西拿出來，包裝的帶子還沒打開。
完好無損。
連拆開看一下都懶得。
他把煙擰進煙灰缸裏，狠狠掐滅，自嘲地笑了下。
拿起鑰匙就往外走，電話外撥，還未開口，就聽宋年和笑著說，“讓我猜猜，這通電話找我是做什麽的。”
周肆淡淡，“做什麽？”
宋年和：“喝酒唄，現在的你，除了喝酒，還能有什麽？”
周肆輕嗬，“你就那麽篤定？”
“這些天你這緒一點都不穩定啊，除了喝酒，還能做什麽？”
聽著這笑嗬嗬的聲音，周肆甚至都能想象的到他在那頭笑的有多開心。
他上了車，將車窗降下來，神些許不耐，“廢話，喝是不喝？”
“喝，怎麽能不喝，”宋年和一頓，懶洋洋地道，“你都失了，我還不陪你喝酒，那也太不是人了吧？”
周肆：“……”
嘟——
忙音傳來，宋年和看著掛斷的電話，愣了幾秒，突然笑起來。
他搖著頭，拿起車鑰匙出門。
這狗脾氣。
要想把人追回來。
難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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