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媽看見他沉著臉攥著手機下樓，以為出什麼大事了，想提醒一句，人已經上車走了。
他想看看到底跟誰打電話這麼起勁！
敲門的那一刻，突然意識到自己在干什麼。
小家伙才不討厭他那麼一點點，自己這副模樣出現在這里，不會覺得他是個神經病？
大晚上穿這個樣子來找，要是把嚇跑了，以后不住在這里了怎麼辦，躲起來怎麼辦？
他都不敢要求搬回去住，在沒有完全接納他之前，他不能，他該懂得知足，至現在這樣，每天還能見到。
他把所有極端的想法都退，收進腦海狠狠下，不讓發現一端倪。
電話里想起的聲，“不是白天才見過面嗎？”
男人修長的子靠在門邊，嗓音懶懶的，“不妨礙我晚上想你。”
“……”
木寧躺在床上，“顧知胤，你好麻。”
“你說想你嗎？我記得我以前說過不。”
木寧臉紅，“你是不是大晚上睡不著，來找我解悶。”
“嗯，是睡不著，想聽寧寧在我耳邊說話。”
“你以前不是嫌我嘰嘰喳喳煩人的麼。”
“我什麼時候嫌你煩了。”
木寧咂咂，“很多很多時候，特別是你工作的時候。”
“那是工作，你在旁邊講話，我會分散注意力。”
木寧聽見他那邊開關門的聲音，“你在家？”
“嗯。”
“我怎麼聽你像在刷酒店的門。”
“你聽錯了。”
“哦……你不是要趕早班飛機嘛，早點睡吧。”
男人沒掛，木寧便也沒掛。
夜深人靜，只聽他說。
“寧寧，到臺上來。”
“干嘛？”
木寧疑，但還是聽話地走到臺上去。
什麼也沒有。
又問了一遍，“干嘛呀？”
“想抱著寧寧睡覺。”
那邊突然冒出一句。
木寧無語了一陣，“那你就想想吧。”
就是知道試探會是這樣的結果。
男人輕哼，“不能抱著寧寧睡覺，只能跟寧寧欣賞同一片夜空了。”
“顧先生什麼時候這麼有閑逸致，大晚上不睡覺，賞月？”
木寧抬頭瞅天空，“這烏漆嘛黑能看見個啥？”
顧知胤坐在木寧隔壁的臺上，點了煙，低聲音，“那放個煙花給你看吧。”
“啊？”
什麼意思？
木寧“喂”了個半天，那邊沒有聲音，就在抬手要掛的時候。
“砰！”
天空突然炸開一朵絢爛的煙花，把整個黑夜照亮。
木寧嚇了一跳，隨即怔住。
這里是一線海景房，沒有任何建筑遮擋，煙花一簇一簇升上天空，越來越多，從東邊到西邊，整個視野里都是，像是要把整片天空都填滿。
靜很大，不人走到臺上來看。
好半天，才找回聲音，“顧知胤……你讓人放的？”
“喜歡嗎？”
嘟囔，“你干嘛啊？”
“想道個歉。”
“啊？”
木寧沒明白，就聽在一片煙花聲中，男人清沉的聲音緩緩傳來。
“你說你想看京城的煙花籠罩在大江南北的天空，你生日那天，我買空了京城所有煙花鋪，想給你放一場盛大的煙花，讓京城所有的人都
看見。”
“可惜，被我搞砸了。”
木寧靜靜的聽著，眼眶微紅。
“抱歉，寧寧，沒讓你留下一個好的二十歲生日。”
木寧呼吸了，“別說了，有些事已經發生了，也過去了，過去的事誰也沒辦法改變，這種事你以后別再做了……”
“傻丫頭，我做這些不是想討你原諒，我是有私心的。”
“私心？”
“嗯，彌補我心的憾。”
沒等木寧說話，男人嗤笑了一聲，“你就當個熱鬧看看。”
木寧心里不是滋味，眼睛也酸酸漲漲的。
放下手機，默默對著天空絢麗多彩的天空拍了個照。
之后誰也沒說話，電話就這樣一直掛著。
顧知胤瞇起眸子，緩緩看向右邊，想象著此時的表。
他們，只有一墻之隔。
這是已經他離最近的距離了。
今天允許他的時候，他心里早已蠢蠢，天知道他此時有多想抱著，親，還想睡。
的一團，吃起來一定很味。
顧知胤收回視線，不能在再想了，怕自己忍不住闖進房間，摁在床上狠狠要了。
持續了大約有半個小時，這場煙花終于落幕。
四周又陷了黑夜的安靜。
木寧沒有進去，趴在臺的欄桿上吹風。
風一吹來，聞到空氣里飄散的淡淡煙味，是薄荷味道的，很悉。
不由探出腦袋往旁邊看了看，酒店私做得很好，中間隔著一堵很厚的墻。
不過木寧還是窺探一個小角落。
隔壁房間一盞燈都沒有，黑暗中只瞧見一點星火，在風中明滅不定，微微閃爍著一只骨節分明的手。
木寧皺了皺眉，“奇怪。”
電話里的男人聽見了的嘀咕聲，“什麼？”
“我隔壁住著一個好奇怪的人，整個房間都不開燈，就坐在一團黑里，怪嚇人的。”
“趕回房間吧，把門鎖好，小心住著的不是什麼好人，半夜爬進你房間。”
“不是吧，這酒店安全系數這麼低？”
顧知胤低笑，“想進你房間是什麼難事兒？”
“……”
木寧啐了一句，“嚇唬誰呢，我看你才像壞人！”
男人笑得更大聲了，低沉的笑一聲聲傳來，手機微微震著的耳朵。
木寧沒好氣，把臺的落地窗關好，上鎖，窗簾也拉上。
“寧寧。”
“干嘛？”
“你在做什麼？”
“睡覺！”
木寧撲倒在床上。
“你睡，別掛好不好。”
“不掛干嘛？”
“想守著你。”
木寧撇，“你怎麼這麼纏人。”
“睡不能睡，守還不能守了？”
“行吧，隨你。”
木寧累了，把手機扔在枕頭邊，開了免提。
聽著他煙的聲音，他聽著淺勻的呼吸聲。
過了許久。
男人輕輕道“寧寧，晚安。”
……
第二天木寧醒來，發現他們的電話居然打了八個小時！！
這是一晚上都掛著的節奏？
立馬找到顧知胤微信，“賠我電話費！”
發完才想起來，這時候他應該在飛機上。
撇了撇，把手機扔一邊，真無聊。
這時，敲門聲突然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