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院部,梁念薇的病房里走進來兩個人。
梁母正坐在床邊給喂粥,一看到陌生人,忙起問道“你們這是?”
“醫院病房里需要裝飾一下,在這掛一幅畫。”
梁母一聽,那也正常。
不過等到男人將包裝拆開,看清楚那幅所謂的畫后,梁母手里的碗差點砸被面上。
“這……你們是不是拿錯了?”
工人師傅拉過椅子,踩了上去,另一手拎著個電鉆,“沒拿錯,這是醫院的意思。”
他說著,就把盛又夏和傅時律的結婚照給釘在了床頭!
梁母臉皮都在發抖,梁念薇眼睛看不見,但約從剛才的對話里,聽出了一不對勁,“媽,什麼畫啊?”
“沒,沒什麼,就是一幅風景畫。”
工人剛離開,恰好傅時律進來查房。
梁母著急上前,指了下那面白墻,“傅主任,你看。”
傅時律藏在鏡片后的眼睛輕瞇起,盯著那張結婚照看,不用問了,這事肯定是盛又夏干的。
跟在邊上的小護士也看到了,“呀,傅主任,這是您的……”
梁母嚇得忙過去握住了護士的手腕,另一手恨不得把的捂住,“傅主任,快給薇薇檢查下吧。”
小護士心想什麼意思?
這有什麼不能說的,再看梁母的反應,怎麼像是心虛呢?突然明白過來了,這對母難不一直在打傅主任的主意吧?!
梁念薇靠坐在那,弱弱的,一陣風刮過來都能將吹跑。
“剛才有人進來掛了一幅畫,我媽說是風景照。等我眼睛能看見東西,我想看看究竟有多。”
小護士一旦有了這種想法,再看梁念薇,心里就不是滋味了。
“那
照片可漂亮了呢,得讓人心肝發抖。”
梁念薇噗嗤笑出聲來,“那我真的很好奇。”
傅時律沒當著梁念薇的面,把照片摘下來,他查完房出去時,收到了盛又夏發來的一條微信。
約他晚上出去吃個飯,還附上了定位。
傅時律看眼餐廳名稱,以浪漫著稱,適合表白局。
不知道盛又夏約他在這里,是不是有什麼深意?
傅時律下班時,換了件外套,他站在鏡子前洗凈雙手。
護士推門進來,看到男人正在整理頭發,修長的手指在順濃的黑發間穿過,這一個作,就足能撥死一撥人。
“傅主任,晚上有約啊?”
“嗯,”他淡淡地應聲,“約的我。”
小護士捂著笑,瞧把他傲的,“那你得心打扮一下了,別忘了噴香香。”
傅時律干凈雙手,不論他是什麼樣子,盛又夏都會喜歡的。
“用不著。”
“行吧,傅主任天生麗質,那祝你約會愉快。”
小護士出去后,傅時律拿起桌上的手機就要走,只是剛走兩步,他又回到了桌前。
他朝門口了眼,這會外面已經沒人了。
傅時律拉開屜,從里面拿了瓶男士香水出來。
他趕到餐廳時,盛又夏已經到了,沒發現男人的影,正偏著腦袋出神地向窗外。
傅時律走
過去,落座前看到盛又夏旁邊的椅子上,擺著個禮盒。
他心思漾起來,八是要補給他的生日禮。
傅時律抬手在面前敲敲桌子,盛又夏回神看他,眼里的一抹哀戚消散開,連個影子都沒讓他抓住。
“來了。”
“點餐了嗎?”傅時律拿過旁邊的菜單。
盛又夏手撐著下顎,“沒呢,你點,今晚這頓我請。”
男人劍眉往上微挑,“是有什麼好事?”
“嗯,對你來說是天大的好事。”
傅時律點菜都漫不經心起來,盛又夏不把話說,將他那點子心緒拿得死死的。
他在想著,給他準備的是什麼禮?
錢夾?
還是領帶?
看盒子的大小,應該不是服,那有沒有可能是手表?
“你可以跟我提前下,什麼天大的好事?”
盛又夏拿起水杯喝了口,酸的檸檬水間,角微上揚,“吃完飯再說,不急于這一時。”
傅時律應景,還點了瓶紅酒,盛又夏想著今晚特殊,便沒拒絕。
結婚至今,這樣的約會似乎還是第一次。
西餐廳有旖旎的燈,有拉小提琴的人,有親說笑的……
不過這一切,都抵不住傅時律對面的這張面孔。
盛又夏約他,是心打扮過的。
紅艷的,牛一般的皮,還卷了頭發,得恰到好。
盛又夏搖晃著手里的紅酒杯,讓紅的沖撞著杯口,過這滿杯的紅,最后看了眼這個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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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知道,對他一見傾心,直至陷得越來越深。
在這個男人上,流過眼淚,嘗到過酸苦楚。
“干杯。”
盛又夏遞出酒杯。
杯子叮的一聲,兩人的眼神在一起,似乎能扯出千萬縷的曖昧。
一頓燭晚餐很好,盛又夏喝了好幾杯酒,放下酒杯時上發涼。
輕抱住肩膀。
傅時律都看在眼里,他推開椅子起,拿了盛又夏的外套給披上。
“別著涼。”
“謝謝。”盛又夏沒有貪這一刻的溫暖。
傅時律終歸不是的,誰拿去就拿去吧。
得起,也放得下,該多傷認了。
傅時律視線掃過那個禮盒,他腦子里雖然有很多想法,但還是想看看,盛又夏送他的究竟是什麼。
他坐回到椅子上,兩人吃得差不多了。
“現在可以說事了吧?”
“好。”盛又夏捧起旁邊的盒子,小心翼翼的樣子,像有什麼寶貝在里面。
將東西放到桌上,傅時律喚了服務員過來,先把餐桌收拾干凈。
他很期待這一刻,眼角眉梢染了笑意,盛又夏把盒子推過來時,按捺不住的希冀在他心頭生發芽。
傅時律兩手接過去,然后準備打開。
盛又夏掌心托著側臉看他,很快,他的臉上就會出現狂喜了。
男人的臉變得很快,震驚、憤怒、卻唯獨沒有喜悅。
因為里面哪來的什麼禮,只是靜靜地躺著一份離婚協議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