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昭里把煙掐了,換了個姿勢:“把他過來,就說我點他坐臺。”
經理想到昨兒個的賬單,仿佛看到了人民幣在天上飛,心激:“您稍等,我這就去他過來。”
經理姓孫,負責包廂業務,他沒敢耽擱,找到負責清吧的譚副經理,讓他趕去把人來。
姜灼剛唱完了一場,人在公用休息室。
譚副經理進去喊人:“姜灼,出來一下,孫經理找你。”
姜灼把吉他放下,剛剛唱了幾首搖滾,頭上的汗都沒來得及:“有事嗎,經理?”
孫經理把他上下打量了一遍,這臉是沒問題,這服嘛……
“你有沒有帶別的服過來?”
他上的衛應該是穿了很久,洗得有些發舊。
他搖頭:“沒有。”
因為今天不用代dj的班,他穿得很隨意,沒化妝,臉上還有傷。
可能富婆就喜歡這種的吧,孫經理知道的就有好幾個,他不再耽擱了:“那就這樣吧,待會兒到了包廂說話小心一點,不要得罪人。”
孫經理邊走邊囑咐。
姜灼腳下卻沒:“經理,我是駐唱,不陪酒。”
孫經理知道他是大學生,還是學大提琴的,有骨氣也有傲氣,但秦昭里不能得罪。
“有些事可能我沒跟你說明白,”孫經理臉沉下來,“娛樂城消遣的客人里頭,有九你可以拒絕,但還有一,”
孫經理搖頭。
剩下的那一,是權貴中的權貴,招惹到他們,可能不止在娛樂城待不下去這麼簡單。
孫經理見姜灼一副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表,也有點過意不去,搞得像他在良為娼似的。
他趕寬幾句:“只是喝個酒而已,不用想得那麼復雜,你上次不是也陪黃士喝了幾杯嗎,黃士這個人是不好應付了一點,跟鬼投胎似的,但秦總——”
姜灼突然抬頭:“點我的是秦昭里?”
當然。
秦總一擲千金之后,姜灼上就打了的標簽,別人哪敢隨便點他陪酒。
“我沒跟你說嗎?”孫經理直拍腦袋,“你看我,都忙昏頭了,是秦總讓我來你過去的。”
他才剛說完,姜灼就邁開了,走得老快。
不是駐唱不陪酒嗎?不是寧為玉碎不為瓦全嗎?這模樣真是像極了等待心儀恩客的娘子。
孫經理突然有點頭疼。
姜灼回頭:“不走嗎?”
“走走走。”
孫經理跟上去了。
仔細想想,秦總確實不是一般的恩客,有錢、長得漂亮、材好、不搞、還大方,自然不是黃士那種上了年紀的已婚士能比的,姜灼才二十來歲,這樣氣方剛的年紀……
“姜灼啊。”孫經理言又止,“你是不是喜歡秦總?”
姜灼回頭,臉紅:“你、你別說。”
不是你結什麼?
孫經理是過來人,什麼沒見過,想想話本里那些從良的名,有幾個有好下場的,恩客到底是恩客,床上說的天長地久哪能作數……
孫經理想來想去,覺得還是要勸一勸:“我也不知道你怎麼想的,不過最好不要有其他的心思,秦總跟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那樣的出,來娛樂城多半是尋歡作樂,不太可能會真格。”
一盆冷水把姜灼涼了個。
孫經理還在掏心窩子勸:“而且秦總已經有未婚夫了。”
有錢人都喜歡來風月場里找樂子,但見過來風月場里找真的嗎?
姜灼的臉已經發白了。
孫經理哎了一聲,語重心長:“你雖然跟阿行他們不一樣,”阿行是出來賣的,姜灼不是,“但秦家的門檻——”
“經理您多慮了,”走在前面的姜灼低著頭,總是得筆直的后背弓著,“我沒有別的想法。”
是不是剛剛的話說得太重了?萬一姜灼得寵了去告狀……
孫經理是個人:“也不是一點想法都不能有。”他一副過來人的口吻,“不要太貪心就行。”
姜灼回了頭,眼里都是困。
孫經理呵呵:“錢比名分重要嘛,趁著年輕,先……嘿嘿。”
被塑造了想掉恩客原配的風塵小倌——姜灼:“……”
說著,兩人已經走到了一字開頭的vvip包廂。
孫經理敲了敲門:“秦總,人我來了。”
秦昭里在里面說:“進來。”
孫經理推開門,自個兒沒進去,讓姜灼進去了。
包廂里已經點好了一桌子酒,燈全部亮著,沙發上坐滿了人,除了秦昭里,其他士邊都有作陪的人,姜灼的死對頭阿行也在。
其實也算不得是死對頭,那位對姜灼有想法的黃士原本是阿行的老客戶,阿行甚至還在外面吹噓過,說黃士會給他買房子包養他,但自從黃士看見了打碟的姜灼之后,對阿行的態度就冷了下去。就因為這件事,阿行記恨上了姜灼,再來還有昨天,秦昭里也為了姜灼揮金如土,更加讓阿行嫉妒了。
姜灼一進來,秦昭里就喚他:“坐這兒來。”
阿行給邊的富家倒酒之余,嫉恨地瞥過去一眼。
姜灼坐到秦昭里邊。
剛喝了酒,眼角染上了幾分桃,不像平時那麼雷厲風行,慵懶又愜意:“你酒量好嗎?”
姜灼坐的位置離不遠不近,差不多隔了半個人:“不是很好。”
就只給他倒了一小杯洋酒,推到他面前:“黃士有沒有再來糾纏你?”
“沒有。”
今天穿了子,紅的,從側開了叉,開到了大。
姜灼不敢看,睫老老實實地垂著。
燈全部都亮著,把他臉上細小的絨都照得一清二楚,他皮白皙,是很健康的紅,側臉的廓流暢和,秦昭里那個角度剛好能看到他鼻尖上那顆小小的痣,給了他增添了幾分態。
突然想起來,他還是個學生。
“你天天來打工,都不用上課嗎?”
他雙手放在了膝蓋上,五指慢慢收:“我下學期會辦休學。”
秦昭里知道是什麼原因,沒再問。
包廂里的氛圍有點冷,因為秦昭里在,其他士們都放不開。
阿行是老手,最會調氣氛,他提議:“秦總,喝酒沒什麼意思,要不要玩個游戲?”
秦昭里有幾分興致:“玩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