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三樓是總經辦，林正不在，幾個小姑娘都在聊八卦。
Linda剛出外勤回來，不清楚況：“在說什麼呢？”
“你還不知道？”隔壁桌的Jenny跟說，“小徐總上任了，老徐總被架空了，咱們總經辦很快就要挪窩了。”
Linda放下包，拉開椅子坐下：“挪去哪兒？”
“十八樓，小徐總的新辦公室。”
“十八樓不是徐二小姐的工作室嗎？”
Jenny剛剛也在董事會議上，吃到了第一手的瓜：“現在不是了，剛剛董事會上，小徐總把炒掉了。”
Linda嘖了一聲：“第一天上任就拿親爹親妹妹開刀，這麼狠？”
“你見過小徐總嗎？”
“沒有。”
“如果你見過，一定不會這麼想，給人的覺就是……”不知道怎麼形容，Jenny打了個比方，“甭管拿誰開刀，肯定是被捅的那個人罪不可赦。”
Linda說太夸張。
Jenny滔滔不絕，把新老板夸得上天有地上無。
林正回來了，掃了一眼正聊得火熱的幾個姑娘：“工作不飽和？還有時間在這聊天。”
姑娘們頓時雀無聲。
十八樓是徐檀靈的工作室。
麥婷敲了門進去：“你姐姐要終止你跟徐氏的合作。”
徐檀靈剪了頭發，的長相有幾分楚楚可憐的味道，新發型很不適合，長度太短，完全暴五的短板。
戴了一頂帽子：“說終止就終止？”
麥婷把門關上：“是大東，沒人敢反對。”
“我爸呢？”
麥婷搖頭：“現在徐氏是你姐姐做主，你爸說的話已經不管用了。還有，總經辦剛剛聯系我了，讓我們盡快搬出十八樓。”
徐檀靈什麼也沒說，起去洗手間，撥了溫照芳的電話。
“媽。”
一開口就是哭腔。
溫照芳問：“怎麼了？”
搭搭的，好不委屈：“姐姐把我的代言截了，還要把我趕出徐氏大樓。”
溫照芳一點也不意外，料到了徐檀兮會秋后算賬：“時遇那件事惹到了，這是在幫小舅舅出氣。”
“先是爸，現在到我了，下一個……”徐檀靈突然語氣張，“媽，你千萬要小心，我怕姐姐會對你不利。”
溫照芳沒有接腔。
徐檀靈“善解人意”地安：“不過也不用太擔心，您行得正坐得端，也不是公司職員，不用怕，抓不到把柄，不能怎麼樣。”
如果徐檀兮有的把柄……
溫照芳沉默了很久，轉移了話題：“工作室我再幫你找地方，你別再去惹了。”
“我知道了。”
溫照芳掛了電話。
徐檀靈抬頭看著鏡子，眼里還含著淚，咧開角，笑了。
那頭，溫士掛完電話，撥了一個號碼。
“幫我辦件事。”
七月半的鬼，是人的心。
虹橋醫院。
溫時遇還沒有出院。
老爺子的電話打過來，冷冰冰的語氣：“什麼時候出院？”
溫時遇回：“明天。”
“金家的千金回國了，你挑個時間跟見一面。”
不是商量，是通知。
溫時遇披著裳坐在病床上，旁邊的桌子上放了一本書，是梵文。
“不用見了，沒有必要。”
溫鴻怒斥：“你年紀也不小了，該家了，若不是你一直單著，你姐姐也不會把主意打到你頭上。”
他語氣謙和，態度堅定：“父親，您答應過我，不會手我的婚姻。”
溫鴻在電話那頭譏諷他：“我不手，你是不是打算耗一輩子？”
他不作聲。
溫鴻當他默認，氣極，罵道：“時遇，做人要有廉恥心，別忘了你的份。”
說完掛了。
窗戶開著，風刮進來，桌子上的書被卷著翻過一頁。
佛都勸他放下。
怎麼放下？他從來沒有拿起來過，怎麼放下？
溫時遇把手機放下，拿起書，撕下一頁，扔進了垃圾桶里，他彎著腰去拉柜子最下面。
里面放了煙。
他很煙，也沒有癮，他對什麼都不容易上癮，除了種花和唱戲。
有人敲門。
他把煙放回去，關上屜：“請進。”
是周青瓷，來探病。
“怎麼了？”手里捧了一束鈴蘭，“臉這麼難看？”
君子蘭不好買，這束鈴蘭也是跑了很遠才尋到的。
溫時遇把書合上，在枕頭底下：“無礙。”
周青瓷不是很笑，是典型的模特臉，有種厭世的高級冷艷，個子很高，有一米七五。
將花到花瓶里：“你不是讓寶力去找陳千程老師的作品嗎，找到了嗎？”
“沒有。”溫時遇右手放在側，手背上扎著針，很白，手骨長而細。
他的手很漂亮。
周青瓷有幸見過他唱青，見過他的承、舒瓣、醉紅、隕霜，那是一雙在戲臺上能捻出花來的手。
從包里拿出來一張看上去有些年頭的碟片：“喏，陳老師親自刻錄的。”
陳千程老師是唱青的名角，已逝世多年，他的作品已經很難尋了。
溫時遇把碟片小心收好：“你是哪里尋來的？”
周青瓷拉了椅子坐下，鉛筆包裹著的一雙又長又直，直了能踢到病床的床腳：“我上周在晚宴上遇到了陳老師的千金，就厚著臉皮問討要了一張。”
溫時遇客客氣氣地道了一句：“勞你費心了。”
周青瓷笑了笑，眉眼間的冷艷了幾分：“別說話這麼老古董行嗎？”
溫時遇不言，拿起手機，點了幾下屏幕。
叮。
周青瓷打開微信看了一下：“你給我轉錢干嘛？”
他眉眼清俊，沒染上半點塵世的浮躁，他說：“無功不祿。”
周青瓷點了收款：“隨您老咯。”手機響了，起，“我接個電話。”
戴上口罩，去病房外面接。
是經紀人蔣欣榮小姐打來的：“你人在哪呢？”
“在南城。”
蔣小姐有點暴躁：“你晚上還要走秀，你跑南城干嘛？”
周青瓷靠著門，從明的窗口往里頭了一眼，視線就沒有再挪開：“溫時遇住院了。”
周青瓷以前是個很灑的人，是個能被風吹走的人。
后來遇見溫時遇，風都能拴住了。
蔣欣榮不念了：“盡快趕回來吧。”
“嗯。”
周青瓷喜歡溫時遇，從見到他的第一眼起。
曾經這樣描述：周小姐獨君子蘭，溫先生屋及烏，種了滿院蘭花。
可周青瓷并不喜歡君子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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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舒瓣、醉紅、隕霜，都是青的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