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醉,就會反反復復地念著一件事。
“我今天吃到了早生貴子。”
第三遍了。
徐檀兮不失笑:“知道了。”
戎黎晃悠著手里的手電筒,心不錯,慢慢吞吞跟著回家。
到了家門口,他停下來,指著自家門口的對聯:“這是我的。”又指隔壁秋花老太太家的對聯,“那也是我的。”
徐檀兮笑著嗯了聲。
戎黎表很認真:“我有沒有得特別好?”
徐檀兮順著他說:“有。”
他角往上跑了一點,低下頭去瞧,又很認真地問:“我是不是很厲害?”
“是。”
他滿意了,把眼睛笑了一彎不圓的月亮。
徐檀兮牽著他進了堂屋,把他特制的手電筒放到一邊:“你在這里坐一會兒,我去打水。”
他不坐,拉著的服:“一起去。”
徐檀兮就領著他去了廚房后面的洗手間,他很乖地跟著,就是腳步有點晃,走得不太穩,眼神水汽朦朧的,也有點不清明。
徐檀兮把戎關關洗臉用的恐龍小凳子搬過來,放在了浴室的門口旁邊:“戎黎,你坐這兒。”
他站著不,不知是酒意上頭,還是冷風吹的,臉很紅:“要阿黎。”
徐檀兮順著他:“阿黎。”
“嗯。”
他坐下了。
徐檀兮蹲下去囑咐他:“我去裝熱水,你坐著不要。”
他點頭,一不。
拿了盆去裝熱水。
“關關呢?”他坐著問。
“睡了。”
他哦了聲,反應有點慢半拍,語速也慢了很多:“我也要睡,很困。”
徐檀兮把水端來,再拿了巾:“洗了臉再睡。”搬來另一個凳子,坐在他旁邊,“把臉抬起來。”
戎黎把臉抬起來了,抬得很高,這麼仰著頭,結很明顯,他應該是口了,了下,嚨了。
“杳杳。”
徐檀兮半彎著腰,在給他臉:“嗯?”
他第四遍嘮叨了:“我今天吃到了早生貴子。”
徐檀兮給他了耳朵,耐心又溫地問:“然后呢?”
他耳朵紅紅的,手拉了拉,把頭低一點點,他湊上去,到耳邊,低著聲說:“我很想跟你睡覺。”
徐檀兮停下手頭的作,燈落在了戎黎的睫上,的視線落在他臉上。
乖巧又漂亮的臉。
慢慢地,也紅了臉,也像飲了酒,眼里有灼灼的。
戎黎說完,自己又皺眉:“可是我們還沒有結婚,不能做。”
追求、告白、訂婚、結婚、房、生子,對徐檀兮,要按這個順序來。
戎黎抓著的手,放在自己發熱的臉上:“我們杳杳是淑,不可以對淑來。”
他把自己說服了,但是……好像還是有點不服:“可我今天吃到了早生貴子。”
徐檀兮俯,在他眼皮上親了一口:“可以。”
戎黎閉了下眼,又睜開來:“嗯?”
把臉轉到了另一邊去,從頭發里出來的耳尖通紅通紅的:“該洗腳了。”
戎黎哦了聲:“我自己來。”
他洗完之后,徐檀兮去倒水,他從凳子上起來,去洗手池刷牙。
“杳杳,我的牙刷不見了。”
徐檀兮回頭看了眼:“在你杯子里。”
他把杯子拿給看:“不在。”
徐檀兮哭笑不得:“那是我的杯子,你的是旁邊那個綠的。”
戎黎:“哦。”
他找到牙刷,自己接水,自己牙膏,自己刷牙,刷完牙后,自己洗臉,隨便接了兩捧水,往臉上一澆就完事。
徐檀兮拿了干巾給他,他了一下臉,把護品的瓶子打開,他就往臉上抹,七八糟地抹。
洗漱完了,他跟著徐檀兮去堂屋,走著走著:“我今天吃到了早生貴子。”
徐檀兮沒有回他,他把聲音提高:“徐杳杳,我今天吃到了——”
“噓。”徐檀兮把手按在他上,“小聲一點,關關在睡覺。”
戎黎安靜了,跟著上了二樓。
一進臥室,他就自己把外套和了,扔在地毯上,然后爬上床,躺下,把被子蓋上。
他躺了會兒,又坐起來:“杳杳,我睡沒換。”
徐檀兮去把架上的睡拿來:“可以自己穿嗎?”
“可以。”
轉過去:“好了我。”
窸窸窣窣之后。
“好了。”
戎黎換好了,也躺好了。
他把換下來的服都扔在了地毯上,徐檀兮一件一件撿起來,放到前幾天新添的床頭柜上。
因為也睡這兒,房里添了不暖的家,窗戶上的木板也拆了,換了喜歡的淺紫窗簾。
他躺平了:“杳杳你上來。”
徐檀兮倒了一杯溫水過來:“我還沒洗漱。”
戎黎坐起來,把水喝,把杯子給:“那你快去,我等你。”
放下杯子,去洗漱了。
戎黎躺下等。
等回來,他就睡著了。
輕手輕腳地進屋,剛掀開被子,他突然睜開眼睛,手去枕頭下的匕首。
“是我。”
徐檀兮躺下。
他把匕首放回去,手拿出來,子往那邊挪了挪,抱住:“我今天吃到了早生貴子。”
“嗯。”
他閉上眼,睡了。
午夜十二點,竹聲響,煙火通明,微弱的火從窗簾的細里進來,忽閃忽閃地照在暖的地毯上。
“晚安,阿黎。”
晚安吻落在戎黎額頭,徐檀兮閉上眼,偎進他懷里。
早上七點,戎黎先醒。
徐檀兮睜開眼,他支著下在看,臉在被子上蹭了蹭,半睡半醒,雙眼惺忪。
“早啊。”
翻了個,背對著戎黎。
戎黎摟著的腰,讓轉過來:“你昨天說了可以。”
剛醒,還有點迷糊:“嗯?”
“你說可以來。”
愣住,瞌睡全醒。
戎黎喝醉后不會失憶。
他把被子拉高,蓋住兩個人,被子被拱出一個高高的山丘,山丘在晃。
過了許久。
“杳杳,”戎黎在,“手不要躲。”
他不可以對淑來。
但他可以讓他的淑對他來。
大年初一,天晴。
依照祥云鎮的風俗,家里的男丁要挨家挨戶去拜年,徐檀兮待在家,接待上家來拜年的村友。
大年初二,天。
徐檀兮早飯吃到一半,出來了,戎黎一整天沒有出門,在家“帶貓”。
戎關關不是第一次見:“哥哥,徐姐姐怎麼了?”為什麼一直學貓咪?
哥哥說:“徐姐姐生病了。”
“哦。”
然后戎關關一整天都很聽話。晚上,自己睡,戎黎和戎關關一起睡。
半夜,徐檀兮回來了。
大年初三,天。
戎關關的二姑姑一家中午會過來,徐檀兮早飯后去街上買菜,戎黎和戎關關也跟著去了。
要買芝麻醬,步行街沒有,就去了老車站那邊的店面。店里很擁,一個人進去了,留戎黎和戎關關在外面等。
這條馬路上人不多,有個老人家在賣那種會發的玩球,大概因為沒什麼人買,他把球收起來,推著車離開。廢舊的柏油路凹凸不平,車轱轆陷進了坑里,車一抖,玩球掉了出來,滾得到都是。
老人家手忙腳地在撿,一個球滾到戎關關腳下,老人家問:“小朋友,能幫爺爺撿一下嗎?”
戎關關先看了看戎黎,等戎黎點了頭,他才去撿球。
戎黎走下臺階,過去幫忙。
有顆球掉得遠,戎關關跑去撿,一輛托車突然沖過來,戎黎聽見聲音,迅速做出反應,他往前一撲,抱著戎關關在地上滾了兩圈。。
“先生!”
徐檀兮下意識跑過去。
戎黎抱著戎關關著托車躲開了,這時,不遠的小貨車突然加速,朝徐檀兮撞來。
“杳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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