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夜漫漫,可長安睡不著覺。
他擔心寧姨,可又怕打擾旁睡著了的紅梅。
自從許婉寧離開之后,紅梅走到哪里,都帶著長安。長安知道,紅梅是在保護自己。
肯定是寧姨讓這麼做的。
之前長安睡在自己的小房間里,雖然也見不到寧姨,可他知道寧姨就在隔壁的主屋里,他就不害怕。
可現在,寧姨不在……
“嗚嗚嗚……”
紅梅被細微的聲音驚醒,睜開眼睛并沒有看到旁的長安,找了好一會兒,才發現被褥拱起,長安躲在被褥里頭。
這孩子……
“長安,快出來。”紅梅掀開被褥,出了長安的頭“你也不怕……”被悶壞了。
紅梅后頭的話沒說出口,聽到,長安在哭。
“長安,你怎麼哭了?”
長安嗚嗚嗚“對不起,紅梅姨,把你吵醒了,我不是故意要吵醒你的。”
“傻孩子,你哭什麼?”
“我,我……”長安支支吾吾,哽咽得不行。
“你擔心小姐?”紅梅突然問,長安聲音大了“寧姨,肯定不會殺人的,那麼好的一個人。”
原來真的是擔心小姐。
紅梅拍了拍他的頭,“傻孩子,別擔心,小姐沒有殺人,小姐不會有事的。”
“真的嗎?”
“真的。”紅梅點頭保證“我們小姐那麼好那麼好的一個人啊,怎麼可能會殺人呢,是不是?”
“嗯,小姐心地善良又溫,不會殺人的。”
“對,所以你放心,府要是查清楚了,就會放了小姐,小姐就回家啦。”紅梅抱著長安,小聲地安著。
長安不哭了,乖巧地窩在紅梅的懷里“寧姨一定會回來的,我等寧姨。”
紅梅的他的頭,“小姐要是知道你擔心擔心得睡不著,在這哭,小姐也會很欣的。”
沒白疼這個孩子。
比崔慶
平那個白眼狼好多了。
自己娘被抓走了,他是半點不擔心,他擔心的,估計就是那個白青青吧。
如紅梅所猜測的一樣,崔慶平臉好了,玩夠了,確實想到了白青青。
可他問遍了府里頭的人,都不知道白青青去哪里了,有人還指著玉心院說,“白青青最后跟著側夫人進了玉心院,后來就沒見著了,去了哪里沒人知道,不過側夫人應該知道。”
陳綿綿知道?
知道個屁。
崔慶平在院子里鬧了一場,說要陳綿綿把人出來,不然就砸了玉心院,然后就神氣地走了,不管陳綿綿在后頭差點氣得吐。
最近真的是見鬼了,爹沒見著,娘也沒見著,就連白青青,也是個人都沒有,不知道去哪里了。
陳綿綿氣得又想吐,真是見鬼了,脾胃都養了這麼長時間了,還不見好,反倒越來越嚴重了。
越想越難過,越難過就越反胃,越反胃就越想……吐。
“嘔……”
陳綿綿吐了。
西柳忍著難聞的酸味,幫拍背“夫人,要不咱們到外頭請個大夫再看一遍吧,賈大夫治臉厲害,可他不一定治脾胃厲害啊,咱們換個大夫,說不定換一種治病的方法,就好了呢。”
這是個好主意。
陳綿綿酸水都吐出來了,“現在就去。”
太難了,是一刻都等不了了。
西柳帶著到了侯府門口要出去,侯府的守門聽說要出門,面難,“側夫人,真對不住,剛才夫人下了命令,從現在開始,侯府的人出門,一律要得的首肯。”
陳綿綿又是一肚子氣。
能怎麼辦,人家是大夫人,陳綿
綿只得去延年院找杜氏,可杜氏卻在休息,不能見客。
陳綿綿等啊等,等到天都黑了,杜氏幽幽轉醒,磨磨蹭蹭的穿出來了,問陳綿綿有啥事,陳綿綿看看外頭的天,今天是出不去了,出去大夫也停診了,只得說“姐姐,妹妹明日想出府一趟。”
“哦,去干嘛啊?可是了什麼,你與我說,我讓人幫你備齊。”
“不是了什麼,就是我最近脾胃不好,我想去外頭找個大夫重新看一遍。”
杜氏怎麼可能會讓去。
“你現在是侯府的側夫人,可不是一個普普通通的農,怎麼能讓你出府看大夫呢。府里不是有賈大夫嘛,他不是給你看了嗎?”
“看了沒用。”陳綿綿說,“還是越來越難。”
“這樣啊,那要不我明天給你請個大夫上門?”
陳綿綿沉默了。
請大夫上門?
那不是杜氏請的,醫咋樣?會不會下毒?
不說話,杜氏也就不客氣了。
“你是信不過我,還是信不過侯爺?”杜氏反問“你信不過我,怕我請醫不的大夫,還是信不過侯爺,怕他這個發妻會給你下毒,是嗎?”
當然是。
可陳綿綿哪里敢這麼回答,只得下心中的怒火,“姐姐說笑了,我只是不想麻煩姐姐罷了。”
“這怎麼算麻煩,我是侯府夫人,侯府的一條狗出去吃沒吃屎我都要管。別說你還是側夫人了。”
陳綿綿,“……”怎麼覺得,杜氏在罵是條狗?
“我也是為你好,你說你要出遇到七八糟的人可怎麼辦,畢竟全燕城的人,都知道你前陣子賣了幾萬兩銀子,你一出門,多人盯著你,要是為財還好,要是為財還為其他的……”杜氏臉上帶笑,可陳綿綿看著仄仄的,渾皮疙瘩都起來了。
它來了,它來了。
陳綿綿一聽到銀子兩個字頭皮都發麻,忙麻溜地順著杜氏的話說“我都聽姐姐安排。”
像是落水狗一樣回到玉心院,陳綿綿心還在嗓子眼里跳。
杜氏最后那句話,提醒了陳綿綿。
不能出府,要是一出府,杜氏說不定就會讓幾個男的搶劫,然后對先后殺。
好狠啊!
不行,要告訴侯爺,讓侯爺教訓那個老人。
可陳綿綿失算了。
崔祿并沒有去教訓那個老人,反倒讓還錢。
“夫人也沒有說錯,你一個人上帶著那麼多的錢,被人盯著總歸是不好。”
陳綿綿“……”
崔祿接著說“賣東西的剩下的那點銀子,你就給杜氏吧,省得惦記,也給自己一個安心。”
陳綿綿“……”
“畢竟是侯府夫人,有時候就連我也要讓三分。況且那錢本來就是賣了的東西,要你還,也是理所應當。”
陳綿綿“……”
崔祿看陳綿綿不說話的模樣,心里頭也猜出了三分。
看來杜氏沒說錯,陳綿綿確實貪墨了一筆錢。
眉頭的川字擰得更厲害了,說好了嫁他是因為,可到頭來,還是因為錢。
崔祿態度明顯煩躁了很多,“杜氏是個暴脾氣,你若是惹著,我都沒辦法。我還有事,你出去吧。”他冷冷地推開陳綿綿,毫不留地下著逐客令。
人果然都是貪心的,陳綿綿也不例外,瞧瞧現在本暴出來了吧。
什麼善解人意,只為他什麼名分都不要,呸,他算是看清了。
都是為了錢。
陳綿綿沒有掉崔祿眼里的嫌棄,“……”
爹呢?
娘呢?
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