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越賭坊是合法合規的,只要辦了手續就能合法經營。
可許家產業遍布食住行,卻沒有賭坊,因為許騫說,賭博害人不淺,能讓一個家庭妻離子散、家破人亡,他不做這個傷天害理、天打雷劈的缺德生意。
所以,這家賭坊不是許家的產業,是許婉寧的產業。
不怕天打雷劈。
前世做了那麼多的好事,也沒見著自己善始善終。
許婉寧到了京都之后,就讓陳地買了這一家小賭坊。
這一家賭坊之前的老板跟人打賭打輸了,也欠大賭坊的錢,沒辦法要還債,許婉寧剛好出得起他要的價錢,一應手續也辦得很快,如今已經在胡不歸的名下了。
跟崔慶平賭博的許寶,是許家管家許禾的小兒子,剛十八。
許婉寧到了京都之后,就找許騫要了幾個穩重踏實忠心耿耿的人,許寶就是其中一個,許婉寧將他放到了四空賭坊。
任務就是,帶崔慶平賭,把他培養一個街溜子。
崔慶平這個孩子,在燕城的時候,就被杜碧蓮給慣壞了,無論什麼條件,全部滿足,再加上有許婉寧在旁邊推波助瀾,帶他賭,帶他博,半大的孩子,玩大,心最容易歪。
就比如一張紙,白紙是最容易變臟的,因為但凡一點污點落上去,就再也拭不干凈了。
許婉寧讓人守在衛國公府外頭,花點銀子找點丫鬟仆從一收買,反正不是府里頭的正經主子,就什麼都說出來了。
如許婉寧所料,在燕城染上的惡習,本已經戒不掉了。到了京都,崔慶平一樣抓著府里頭的那些丫鬟仆從們賭博。
他現在更沒人看著他管著他,賭起來更加地肆無忌憚,這也正是許婉寧想看到的。
再買通府里頭的丫鬟
仆從帶崔慶平出來賭,給他嘗幾次甜頭,崔慶平就會想著法子出來玩。
誰都勸不住。
因為這就是“癮”。
跟大人無法控制自己吃喝嫖賭一樣,丁點大的孩子,更加沒有自控力。
“干得不錯,知不知道后面該怎麼做?”
“請小姐明示。”許寶拱手,畢恭畢敬,這是刻在許家上一輩人基因里的忠誠和服從。
“崔云楓上應該已經沒有錢了,這孩子上的錢應該是衛國公府的人給的,但是也舍不得給幾次,那群人就不會再給了。下次再來,讓崔慶平知道,咱們四空賭坊,可以借錢賭。”
“但是讓一個半大的孩子來借錢,小得怕錢借出去就收不回來。”
“不怕。你讓他把他爹的印鑒出來,就沒事了。”許婉寧也不是第一次干這事。
許寶眼前一亮,“小的懂了。”
從四空賭坊的后門離開之后,許寶就回了一樓,送崔慶平回家的那三個十歲大的孩子又重新出現在賭坊里。
許寶給他們一人丟了一粒碎銀子,二兩的“干得不錯。”
這是賭博場里的規矩,有賭博的,也有帶賭的。
這三個孩子也是不學無,靠著跟賭坊混的,看到有錢的人就主上前攀關系,關系近了之后,就拉人來賭博,賭輸了多,給他們。
就比如今日崔慶平輸了二百兩,他們每人就能得到二
兩銀子的回扣。
當時崔慶平這個孩子在府里頭賭博的時候,許寶就放出話了,讓人去衛國公府門口盯著,里頭有條小金魚,讓人去撈魚。
小金魚是行話。
大是指大人,小是指小孩,金魚證明有錢,很有錢。
去衛國公府蹲守的就是三個孩子,府里頭也總有去賭博的仆從,就這麼一打聽,就有人代為引薦。
“東家,他說他明日還來,我們明日再帶他來。”
“沒問題,注意別讓他家大人發現了。”
“東家,你就放心吧,他自己管不住自己,怪我們做甚?我們也是孩子。”
許寶笑了。
孩子跟孩子一起打打鬧鬧,關大人什麼事?每一步,都在朝著許婉寧設計的方向走。
許婉寧從四空賭坊離開,去了梨花樓。
梨花樓的一切,包括裝修和后面的置辦品,都是嚴格按照許婉寧的規定走的。
每個地方放什麼做什麼,木工師傅量好尺寸之后回去抓時間,這大半個月的功夫,梨花樓里的一應家已經全部進場,許婉寧來的時候,從店里買的擺件、花瓶也都陸陸續續地進場。
許禾的大兒子許元就在梨花樓幫著持。
“小姐,您來了。”
“什麼時候能弄完?”
“廚房的那些東西都已經到了,如今正在整理,這些花瓶擺件也都到了,擺完了之后也就差不多齊全了,您定的黃道吉日,隨時都能開張。”
“請的人呢?”
“按照您的吩咐,請了兩個洗碗工,就是這廚子,目前還沒有
著落。”許元有些急“來了幾個廚子來試菜,小的覺得沒一個好吃的。”
酒樓招不到廚子還怎麼開門啊。
“廚子你不用擔心,會有的。”許婉寧一點都不急。
招不到廚子能自己先頂上。
許婉寧先去了廚房,鍋碗瓢盆都整整齊齊地碼放在地上,應該是請的兩個洗碗工,正在收拾。
后院柴房里的柴火都堆到房頂上去了,一看就是隨時能開門營業的架勢。
又重新回到了大堂。
大堂總共擺放了八張桌子,二樓是廂房,只有四間。
包括樓下的八張桌子,這里頭每天只能接待十二桌的客人,量很小,客人,但是許婉寧開這家酒樓不是靠人多走量賺錢。
許婉寧上了二樓。
一間間看過去,第一間第二間都在走廊上,第三間在里頭一點,第四間就更蔽了,若是不注意看,就連門在哪兒都不知道。
許元推開門。
許婉寧走了進去。
里頭不大,畫風就跟之前的三間完全不同。
這里更愜意,更詩,也更溫馨,不像是單純吃飯的地方,倒像是讓人來休息的。
而且,這房間的位置很蔽,推開窗戶,外頭就是一僻靜的巷子,若是不愿意走正門,走窗戶也不是不可以。
許婉寧探頭看了看高度“許元,這里離地面有多高?”
許元看了看,估了下“應該有三米。”
三米啊?
那麼高!
許婉寧心里犯嘀咕能飛得上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