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宜睡得并不怎麼深,迷糊中覺手背溫熱,微的在心口起漣漪。
啟開眸,目所及,看到個飽滿的腦袋,上面還纏著復雜的醫用紗布。
他頭側枕在自己床畔,拉著自己的手,溫暖的蓋在自己的手背上,同時大拇指細細磨磋著。
驀地心中一驚,抬起另外一只手,手指輕地了他的頭頂,喃喃喚了一聲:“周從謹......”
周從謹迅速抬起頭,發現醒了,眸泛淚,溫和笑道:“吵到你了。”
沈宜搖搖頭,癟著小忍住哭腔:“你醒了?”
手指著他腦袋上的紗布:“頭還痛嗎?”
“不痛。”周從謹搖搖頭。
沈宜不知為何,聽得著兩個字,頓起滿心的憐痛。
從床上爬起來,撲進他懷里,整個晚上抑的緒傾數釋放,臉埋在他口開始嗚咽泣。
“你撞到腦袋......頭上全都是......脖子、領上也都是......”沈宜越說越傷心,哭得十分用力,一哽一哽地泣。
周從謹急忙展臂摟住,雙手拍肩背,不住安:“沒事了,沈宜,我沒事。”
“我以為,你要撞傻了,或者暈過去,就再也醒不來了。”
周從謹溫笑著安:“只是腦震。”
“我查了,腦震會有后癥的。”
說著,又想起從車上被拉出來,渾慘不忍睹的翟叔,哭得愈發凄慘,一口氣竟然難以提上來:
“都是我......要不是我非要回家,就不會出事......要是我晚上留在你辦公室休息,就不會在去我家那條路上,遇到那輛貨車......”
“沈宜!”周從謹聽說得離譜,急忙阻止:“和你沒有任何關系。”
他大手上臉蛋,拭著不斷溢出的淚水:“這只是......下雪路,發生意外,誰都料不到。”
沈宜抬起淚眸看他,急問道:“是意外嗎?”
周從謹頓了頓,掌心了的臉頰,穩聲道:“是意外。”
“可是......我聽他們說,那輛紅的貨車......”
“沈宜,不要多想。只是一場意外。”手掌將腦袋重新按懷里。
沈宜聽到他肯定的答案,懸著的心終于舒緩下來。
之前躺在床上,還在焦慮會不會是有人故意制造車禍。
會不會是周從謹的競爭對手或者仇家要害他。
“是意外,就好。”手圈上他腰,了半響氣,終于從慟哭中緩過來。
垂著眸,重新想起翟叔,聲音一一:“翟叔還躺在ICU,生死未卜......我想上去看看,小君推我到了門口......卻進不去。”
周從謹上下不斷輕后背順氣:“今天太晚了,上面有醫護人員看著,我們就不去打擾了。明天早上我帶你去看他,好嗎?”
“不會有事的。翟叔醒來,還要謝你救他呢。”
沈宜點了點腦袋,哭累了,趴在他口歇息。
須臾,想起自己腳腕上的那只玉鐲。
沉默了片刻,心里又張又委屈,小心翼翼問道:“你送我的那只玉鐲,要......多錢?”
周從謹不明所以,以前,對這鐲子的價格從來不過問。
周從謹想了想,淡道:“沒多,就十幾萬。”
十幾萬......沈宜重新小聲哭泣起來,心痛哽咽道:“它......碎了。”
因為價格,更因為,那是他送給自己的......東西。
“我的右腳......當時夾在車座底下,應該就是那時候......碎了。”不斷回憶,細細解釋。
周從謹以為是什麼事,聽罷后渾不在意。方才趁睡著,檢查腳時也發現那玉鐲不見了。
不過當時以為是因為要治療,所以臨時掉了。
周從謹擁著,俯頭將臉在耳畔,親昵地蹭了蹭:“它替你擋災了。碎了,說明它的使命也就完了。”
“可它......”
“下次我再送你,好嗎?”周從謹話畢,不知想了什麼,溫笑道:“下次戴在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