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願語還休:“那個…我想要…”
每次都在關鍵時刻卡個殼。
聽到“想要”這兩個字,顧京律的眼皮下意識地跳了一下,沉下聲來反問道:“想要什麽?”
這家裏沒什麽能給的。
也沒辦法給。
覺得自己的鼻子很,祝願打出一個噴嚏後才好一些,遞出自己的手機,繼續說道:“想要這裏的Wi-Fi碼。”
另外一隻空著的手還拍了拍臉頰。
因為噴嚏打不出來,都漲紅得有些發燙了。
男人用很奇怪的眼神瞥了一眼,最終還是拿下了手機,將家裏的網絡碼輸進去後說道:“路由是很多年前的了,估計卡,你自己看會兒電視吧。”
他提出過要換新。
但是方母沒有手機,方父也很用,別說微信了,電話一年裏打的次數都是屈指可數的。
接回自己的手機,祝願癟了癟,很小聲地“嗯”了一下,也沒再多說什麽。
這兒的蜂窩數據也是差得很。
微信最上端的小圓圈一直都在加載中,下拉刷新好幾遍也沒有用,氣不過,最後隨手扔在了旁邊沙發上,還是拿起了電視遙控。
有線頻道,全部都在播放著一些很古偶的狗劇。
顧京律已經下外套走進了廚房裏,將兩邊袖口挽了起來,出壯的手臂,稍微一用力,線條就跟著一起了起來。
流暢朗。
他直接彎腰,將手進了冰涼的水盆裏開始練地清洗著裏麵的油麥菜。
因為沒小蘇打的原因,就轉了個去取了一勺麵。
更能清潔幹淨菜葉子上麵的汙垢。
“還是你會做啊,比我們雀初都會。”坐在升起椅上的方母笑嗬嗬地說道,手裏還在理著今天早上丈夫從河裏釣回來的野鯽魚。
因為知道即便是說了讓顧京律去坐著休息之類的話也沒有用,所以幹脆就懶得說,能這麽一起在廚房裏幹活兒,聊聊天,也是不錯的。
抬頭瞥了眼客廳裏的那個孩子。
些許是因為遙控接不太好的原因,還氣呼呼地走到了電視機前去摁按鈕。
簡直就跟個沒長大的孩子似的。
“在家裏也是那樣的嗎,什麽活兒都不用幹?”方母好奇地問道。
對這些大城市裏長大的孩子,是一竅不通。
反正在這個村子,乃至於數公裏之外的縣城裏,這兒的孩子會走路的時候就必須要幫著家裏幹活了。
的兒方雀初亦是如此,小小年紀就要每天早晚都去喂喂豬。
後來家中日子好過了一些,和豬都賣了,也就不需要再喂了。
但是直到離開這個家之前,洗碗、拖地等這種家裏麵的活,都是一個人承包的。
顧京律認真地洗著菜,連頭也沒抬一下,隻是漫不經心地“嗯”了一聲。
隨即,方母很快歎道:“這姑娘真是命好啊,不止是手,渾上下全部都是細皮的……要是我們雀初也能從小就出生在那種家庭裏就好了。”
話音剛落,在外麵溜達完一圈回來的方父直接皺起了眉頭反駁道:“你這人說什麽呢?像那種有錢的家庭啊,隻會把人給養廢了!”
他還刻意了自己的腰板子,“隻有我才能培養出雀初這麽優秀的兒,都是因為苦先吃夠了,才有名牌大學上,才有現在一個月五六位數工資的好工作!”
“是是是。”這話連方母都未曾反對,提到兒念的是名牌大學這事兒就是一臉驕傲且欣的笑意:“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
顧京律抿了,默默洗菜,沒有什麽想說的話。
雖然心裏持的完全是反對的意見。
沒辦法,眼見這事兒確實需要靠錢才行。
所以總有人拿“先苦後甜”這套去不斷欺騙著這個社會最底層的勞人民們。
目的險惡。
結果方父還在繼續說著這個話題,先是用滿含同與鄙夷的眼神看了一眼坐在客廳裏的祝願,隨後故意拔高嗓門,像是有意要讓當事人聽見那般。
“年輕的時候福氣旺又怎麽樣?祖祖輩輩打拚下來的東西是不可能永遠都在的,山都能吃空呢,等到真正遭遇點不測的時候,還比得上我們雀初這種純靠自己努力爬上去的大妞兒?”
客廳裏,祝願約約能聽見幾個個別字眼。
但沒那份想放在心上去揣之類的心思。
才不在乎這兒的老頭子說些什麽話。
隻不過還是好奇地轉過頭看了一眼廚房,正好和站在水龍頭前,正在洗菜的男人對視上了。
竟然是顧京律先朝笑!
祝願也跟著咧了咧自己的,然後又轉過頭去和手中的遙控“作對”。
越想越不對勁。
總覺到這地方來的顧京律,溫得都不想是之前認識的那個了。
家鄉這玩意兒真的有這麽大的魅力嗎?
小時候母親老說是孫悟空化,不管做什麽事都比多癥還能,那要不要也哪天個空回花果山水簾——自己真正的老家看看?
顧京律收回眼時,角的笑容也瞬間消失了。
撈起那盆油麥菜後,他淡淡說道:“世界上沒有任何一種苦值得吃。”
在到二老將帶有疑的視線看向他後,本來憋得很好的話,還是沒忍住,都低聲說了出來:“況且也沒你們想象的那麽輕鬆,小的時候禮儀學不好,也是要挨手板子的。”
孩時期,隻不過跟風跟著班裏同學學了句髒話,然後回家後在飯桌上無意之間說了出來。
那會兒下著冰雹的大雪天,祝母是狠心讓腦袋上頂著沒吃完的米飯到門口去罰站。
凍得淚珠子都掛在睫上了。
出並不是每個人自己能夠決定的。
隻能說,人生這條路上,沒有一個是真正容易的。
而因為家底殷實了些,祝願所做過的努力往往就會被輕描淡寫地一筆帶過。
拋開家世,本也是一個很耀眼的人才對。
至在他眼中一直都是這樣。
去g市還自己搜集了那麽多病態醫療係統的證據,回去之後又問沈達概要那些牽連的病患資料與聯係方式。
為此立的慈善基金會裏,是有祝小姐這個不願全名的人的名字記錄的。
這幾天還多了祝氏集團高達八位數的捐款額。
想必也是祝願主說給了父母聽後才有的結果。
和的家庭都很溫暖。
所以,不該被一些惡意隨意揣測與攻擊的。
“嗬!”方父甩了甩袖子,隻留下一句:“你倒是很向著你的妹妹呢,我看你也是飛得太高,看不清腳下以前踩的到底是泥沙路還是柏油路咯!”
顧京律這次沒再說話,開了水龍頭,用急促冰涼的深井水再一次清洗那些看起來綠意盎然的油麥菜葉。
手指凍紅到像是滴了鮮。
***@養呢:顧總就是可以忍外界對自己一切的攻擊,但是絕對不允許有人說願願一句壞話的絕世好男人!
要知道,他本也笨拙到不善言辭。
可他的意卻是滔滔不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