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錦舒咬了一口,甜味夾雜著山楂的酸味人食指大,一連吃了兩三顆,這才滿足的放下。
小二端著菜送了進來,引的安錦舒饞蟲都起來了。
顧卿辰心的為其布菜笑道:“阿姐不是要吃酸辣魚,糖醋排骨,八喜丸子,他們家都有,味道可能比不得京都與揚州但想來解饞還是可以的,可惜這里沒有梨花與牛酪。”
說著顧卿辰把夾好的菜放在安錦舒手邊,并拉過的手了一下以免找不到位置。
他如此無微不至的照顧使得安錦舒拿著筷子的手輕抖了一下,這麼久了好像還是沒有習慣這樣的顧卿辰。
自眼盲以來一直是由對方照料的,顧卿辰除了私些的上藥穿不管,平日里吃飯洗漱都是他端了水夾了菜弄好放在手中。
按理說二人是姐弟,弟弟照顧姐姐本就是理所應當,可二人名義上是姐弟,暗地里卻是仇家。
顧卿辰恨,亦防備他。
一開始也曾懷疑過顧卿辰的目的,可是后來一想......顧卿辰的目的能是什麼呢?嗎?
說真的,哪怕說他的目的是覆滅安家也比是為了來的靠譜。
重生一事一直是安錦舒藏最深的,以為顧卿辰若是知曉絕不會放過,畢竟若知曉定會威脅到他的復仇大計。
可對方分明早就知道此事不僅沒有想象中的憤怒,還裝作不知曉,一直蟄伏在安家,安錦舒不得不懷疑他有別的目的。
許是對方覺得二人也算患難與共,所以對多了份包容心,亦或者對其還有利用價值,對方才這般無微不至照顧,更甚者對方接近是因為這里有他想要的東西?所以才陪在此過清貧日子?
總說顧卿辰心眼子多心思深沉,可何曾不是對他抱有戒備,縱使對方為做過這麼多,為一方面,若說信任,二人隔著仇恨,誰又能真的信任誰?
畢竟顧卿辰的狠毒與無手段上輩子是見識過的。
寒冰尚能捂熱,可顧卿辰卻捂不熱.....
他所做這些,到底是想在上得到什麼?
“阿姐不是了?怎麼不吃?”
年聲音清冷中帶些磁,但聽聲音便能在腦海中勾勒一張俊俏的臉來。
安錦舒沒有慌張,放下筷子面有些難看:“隔壁實在太吵了,能否換個地方。”
隔壁的男還在嬉鬧,顧卿辰無聲一笑:“男歡正常無比的事阿姐何須在意,何況食也,阿姐曾不也說過。”
安錦舒啞然,記憶卻無法控制的被拉回上一世的某間屋中。
屋外寒風凜冽,雪花飄揚。
屋青煙裊裊,滿室生香。
子襲一件湘薄紗側臥在貴妃榻上,衫半勾半落帶出春無邊,姿婀娜,眼如,腰窩之下一雙白如羊脂玉的修長勾纏著,著案后之人盡顯。
男子在桌案后垂首畫著什麼,寒冬臘月披著一件薄出壯膛,青披散,結滾。
妖孽眉眼被眼前人勾上了一抹朱砂紅如天上無法的仙人墮凡塵,的驚心魄。
良久,似覺無聊的子玉足點地輕巧奔向案后,一雙手勾上男子膛聲問他:
「阿辰,你可為人做過畫?」
男子不做聲,手中畫筆為子勾上妖嬈眼尾擱下筆來。
子看著那畫中與自己一模一樣模樣的人笑的人:
「阿辰,你可知曉食也?」
男子依舊默不作聲。
子也不惱,自他后繞至他前,雙手一抬婀娜段便坐于案上,修長雙勾上前人壯腰肢,子雙手摟住他脖子埋頭進了他脖頸。
之時說:「阿辰不知道也沒關系,我教你.....」
........
回憶咔嚓一下中止,安錦舒猛地一下自凳子上站起來:“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太悶了我出去氣!”
人一慌張就容易忘記一些事,比如看不見這件事。
子往旁邊一轉安錦舒想也沒想抬腳就走,結果小嘭的一聲撞在橫在旁邊的凳子上,霎時間眼淚便流了下來。
好痛.......
捂著喚著疼,顧卿辰放下筷子拉過的想也沒想的撈起其查看,發現磕的地方不僅破了皮還青紫了,他眼神暗了暗。
如此著急走?后有鬼追不,把自己撞這樣。
“眼睛看不見也不見老實。”他放下的語氣不悅略帶責備:“嫌自己上傷還不夠多?”
“我哪里知道旁邊有凳子擋路啊!”
安錦舒捂著哭的好不傷心,這一刻在巨大的疼痛中的心里防線全面崩塌,失明帶給的痛楚委屈奔涌而出:“我要去看大夫,我要治眼睛,這樣與廢人有什麼兩樣?我上的傷又不是我自己想造的,我不需要你幫我,你也別在這里假惺惺。”
顧卿辰自認為自己已經對安錦舒格外上心,食住行事無巨細,毫不夸張的說他顧卿辰這輩子的耐心全給了。
結果一個沒留意對方便把他這小心護著的添了道疤痕,還說如此涼薄之言。
他說不上來這一刻是對莽撞的氣惱還是憤怒的態度,隔壁的男還在說著不流的話,吵的人頭疼裂,怒火在腔中累積,然后化為實質。
他一把抓過安錦舒的手湊近咬牙關狠聲道:“阿姐未免太傷人。”
話罷安錦舒的手被甩開,接著聽見隔壁房門被踢開,先是男的嘲諷聲,接著安錦舒聽見一聲聲哀嚎,再接著便是痛苦的求饒,然后有人靠近帶著濃重的熱氣與重的息還有淡淡的腥味道。
那奔涌而出的委屈在對方抱起的那一刻消失殆盡,安錦舒小臉毫無的抓著抱之人的裳,任由其把抱出了酒樓。
聽著耳邊雷鳴般的心臟跳聲,對方抱著時一雙胳膊結實有力連一波都無,灼熱的呼吸噴灑在安錦舒頭頂,能到顧卿辰的怒氣。
但安錦舒不知道為什麼,除了剛開始的恐懼與本能的栗外,此刻腦海中想到的不是對方因為憤怒會如何懲治而是酒樓那些一筷子都沒的飯菜該怎麼辦?
還有顧卿辰好像沒結賬啊,是不是有些沒良心了?
突然想起顧卿辰最后說的那句「阿姐未免太傷人」。
好像是有一些過分了......
顧卿辰是什麼人,他能放下段這般照顧且還是在有上一世記憶以及知曉未來份后依然如此選擇,那番話說的實在不應該。
果然啊,人一旦稍稍了寬容對待便會蹬鼻子上臉,比如,換做以前哪里敢顧卿辰給端水洗臉,洗做飯,可如今不僅著對方的照顧,還敢對其大吼了。
哎......心頭懊悔不已嘆息一聲。
頭自顧卿辰懷中抬起,局促不安的小臉向頭頂之人,不知道自己此刻的表是什麼樣子的,或者顧卿辰是用什麼眼神嘲諷的。
著對方襟的手緩緩收,輕聲朝之說了句:“阿弟,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