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間多是癡的子,卻極難有癡心不悔的男子。
溫衡的遭遇與事跡是了如指掌的,當初主以三小姐做籌碼溫衡不得已進了暗閣。
當初還有些不明白主的做法,在看來溫衡不服管教,對主并不忠心,而不忠心是暗閣的大忌。
他羸弱又滿是沉疴舊疾,到了暗閣十來天都是一副將死之相。
當時暗閣之中的人還暗自開了賭注,賭溫衡這個病秧子能在暗閣這種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呆多天。
有人說七天,有人說十天,有人說半月,也有人說半年,反正七八舌什麼時間的都有,卻唯獨沒有人賭溫衡能活。
不,有一個人。
溫衡自己——
他扔下幾粒碎銀子,賭上了他擁有的全部家。
他說:“我賭我活,且會是暗閣第一王牌殺手,若我食言,以命還之。”
他的眼神堅定的可怕,清歌直到如今都記憶猶新。
當然,暗閣的王牌殺手并不是那麼好做的,暗閣那種見不得的地方本就是為培養不可能的人而存在的,那里就是人間煉獄,想從里面走出來,不死也得幾層皮。
就連都不曾真正接過暗閣的訓練,但是見過,那種非人的折磨,若是,恐是十條命都不一定能夠。
但溫衡卻一次次從死亡的邊緣活了過來,幾次斷氣卻又猛地續上,由此在暗閣之中大家為他取了一個稱號:活閻王。
曾經見過一次他的訓練,深坑之中十幾匹狼卻只有三個人,其中一個便是溫衡。
其余兩個人皆被狼咬死,只有他咬死了狼........
當他頂著那目驚心的傷口爬上數十米的深坑倒在面前時清歌只覺渾發涼,試問若是在狼群之中沒有武的況之下可能有這口氣活著?
清歌一直以為他是為了改變自己的命運才如此拼命,可后來當溫衡跪在地上苦苦哀求主他給一個機會時清歌才知曉,他所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一個人。
一個永遠不可能屬于他的人。
清歌不由得想起某個人,某個對說「跟我走吧」卻轉頭與人定了婚約之人。
臉頓時變得鐵青,眸黑沉,真是晦氣,怎麼就想到他了。
清歌手中力道加大勒韁繩惹來座下駿馬不耐哼氣嘶鳴一聲。
安錦舒被的靜吸引了視線,小臉之上有些擔心之。
清歌忙安下駿馬頷首示意對方并無大礙,得示意安錦舒才收回視線回了腦袋,心道原來像們這般馬厲害之人也會有與馬相不愉快之時。
.........
馬車行至半路,安錦舒予阿梨一疊銀票并派清歌跟著其去錢莊存錢,而們則是繼續前行,只告知最后在江春樓面。
與二人分別后安錦舒卻并未去約定的江春樓,而是馬車停在了一胡同。
安錦舒提下馬車,溫衡不待有所作先一步擋在面前。
“此并非小姐所能來地,還勞小姐上馬車離開。”
他聲音清冷,帶著強,手握長劍警惕的看著四周,但凡是瞧見有那不軌之人想上前,他便會打開劍鞘以示告誡。
安錦舒卻面如常朝他低聲道:“我來此是有事,辦完事自然會走。”
然后便想繞過他進胡同。
可溫衡怎麼可能給機會,后退一步擋住的去路:“恕屬下難以從命。”
安錦舒的小臉在寒風吹拂之下泛起一抹紅來,端著手昂首著他,語氣不容反抗:“讓開。”
溫衡紋不,二人便對峙著,直到頭上披風帽子被寒風吹掉,出其紅了的眼眶,溫衡心突然一揪懊惱便涌上心頭。
外面如此寒冷他如何能小姐在外面與他對峙,縱是刀山火海總歸有他在,這胡同之中的人若敢一個角他便把他們全砍了。
他讓開子意思不言而喻。
安錦舒看他一眼,說不清是不悅還是如何,拉起背后帽子重新戴上過他往胡同行去。
“喲,這白的小娘子怎的來這腌臜地界了。”
“可是來爺爺們快活的?”
“小娘子是誰家的千金啊?難道是閨閣寂寞出來尋歡作樂?爺爺我活好,保證伺候的你舒舒服服的。”
........
踏進胡同,兩邊便是此起彼伏的腌臜聲。
此胡同乃是三教九流之徒混跡之所,在這之中的人不是江湖浪人便是賭鬼嫖客,其行事作風毫無規矩可言,做事只憑一個“樂”字。
可魚龍混雜之往往能得到有用的消息,上輩子安錦舒來過此,如今也不過是再來一次罷了。
不害怕也不在乎四周的調戲,可并不代表另外兩人不在乎。
紅鯉雖已怕的躲在了安錦舒后,可面對那種極其骨且難聽的話依舊會鼓足勇氣反駁回去,對方閉。
而溫衡則是利索多了,若有那不長眼冒上來的亦或者有那滿噴糞者他直接一劍過去,哪怕不取對方命也會對方上留些“彩頭”。
全程只有安錦舒不在乎這些人說什麼,按著記憶中的路線一路尋找,終于在快走到盡頭時看到了悉的木門。
示意紅鯉上前敲門,可敲了半天卻無人應答。
直到一位白發蒼蒼老人從隔壁屋子冒出頭來與他們道:“別敲了,人死了。”
死了?
安錦舒敲門的手停在半空,眼中閃過疑之。
不對啊,上一世找對方給尋蠱時對方不還好好的,這與上一世尋蠱錯不了多久怎麼人就死了?
“老人家,勞煩問一下這住的可是江茂?那個探事如神的江茂。”安錦舒覺得還是有必要確認一下,免得找錯地方搞個烏龍。
那老人點點頭:“是他,前幾日喝了酒崴了腳跌進了湖中,死了,沒了。”
說完那老人家便關上了門,似乎并不愿意與他們多言。
安錦舒的面沉下來,這又一個能用之人廢了,難不真是老天爺有意阻攔?安家真是罪孽深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