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錦舒著那消失在街尾的馬車雙目猶似一泓清水,沉默著沒有說話。
與其說今日是認出了謝氏,不如說是謝氏刻意出現在面前認出了來。
雖穿的雅素,可其后跟著的婆子與婢依舊是國公府的穿著打扮,甚至還特意穿了繡有國公府紋樣的襖子。
謝氏胳膊上的鐲子也是借以頭疼扶額顯在面前,鐲子上的紋樣與盛懷安腰間玉佩上的紋樣一模一樣,但凡有心之人只一眼便能認出。
可是如何能知曉會去端親王府的?
安錦舒凝眉思考,然后了然,都能找人去打探消息謝氏為何不能找人打探的行蹤。
只要謝氏想見,就算今日不來端親王府也會在別遇見。
可能是胡同,可能是鋪子,可能是街道,反正任何地方都有可能,因為的一舉一皆在對方眼皮子底下。
想見,以不經意的方式.......
謝氏想給留下一個完又親切的印象?
大費周章來告知與盛懷安的婚約是很早之前就定下得,目的是什麼?
不是上一世什麼也不知曉的孩子,謝氏的話看似沒有問題,實則全是問題。
什麼阿娘忘了實屬正常?
為何就不能是玩笑話說了便說了何必當真。
什麼事事為他人考慮,從不考慮自己?
為何就不能是其顧在兩家面子亦或者顧全大局而出。
并無人迫他那般做,想必懷安哥哥出面替解圍時也不曾想過那麼多,很激懷安哥哥為所做的一切,也并非是那種不知恩之人。
可謝氏此話分明就是在旁敲側擊的提醒莫要忘記懷安哥哥對的好,甚至還含了些是安家言而無信之。
遂擇了個借口下了馬車,在這等抑氣氛之下安錦舒不知曉自己會說出什麼做出什麼來。
“所謂知人知面不知心,便是如此吧。”安錦舒淺喃一聲。
紅鯉似懂非懂的與阿梨大眼瞪小眼不明所以。
........
桂媽媽把煮好的香茶倒進謝氏手邊的茶盞之中,眉眼低垂神恭順。
“夫人這是何苦呢?這安三小姐要老奴看也就樣貌段能瞧得過去,言談舉止輕浮,規矩禮儀下品,咱們世子乃人中龍,娶這樣一位回家,實在是太委屈了。”
謝氏不茍言笑:“我自有我的打算。”
撈起車窗竹簾向皇宮方向角笑意漸深:“安兒為做了這麼多豈能白白付出,自是要還給我兒的。”
謝氏眼中溫與寵溺一并退去,留下的只有沉與算計:“可憐我兒如今還在宮中不知險安,若不是為了,我兒豈能這苦楚,既欠了我盛家,便必須還給我盛家。”
謝氏的視線一不的盯著某,隨著馬車拐了胡同才放下簾子重新勾起笑意。
本還擔心安兒的子,如今瞧來是天都在幫盛家,只要安錦舒順順利利嫁盛家,那盛家便有救了。
桂媽媽垂下頭去,未再作聲。
十里長郊之外,顧卿辰坐于歇腳的茶肆之下與安如鶴商討著接下來的路程。
結果二人一碗清茶還未見底便見一伙人駕馬而來然后停在了茶肆門前。
這伙人顯然是趕路而來,周風塵仆仆,蓬頭垢面。
他們一行五人,騎于馬上并未下馬,其中一人朝店小廝要了五碗清茶,店小廝瞧他們人高馬大兇神惡煞也不敢耽擱,手忙腳端上去五碗茶。
那一行人一人拿過一碗,仰頭喝盡然后扔下幾枚銅錢,再次駕馬而去。
自來到去也不過彈指之間,很顯然這群人在趕路。
顧卿辰并未把此行人放在心上,端起茶來藏住了角冷冽笑意,他眼尖的看見了對方手上圖騰,別人不認得,可他是認得的,白家的人……
如此匆忙是要趕去與誰匯合?
“哐”的一聲安如鶴把碗拍在桌子之上,之際往桌上放了一枚銀錠子。
接著解了馬兒韁繩翻上馬:“辰兒,你且往鎮子上走,我隨后便去尋你,你莫要跑!我去去就來。”
說罷安如鶴一甩鞭子,人隨著馬一同沖出,副將隨其后,追著那伙人而去。
顧卿辰慢條斯理的拿起那枚銀錠子來,饒有興致的了放袖中,然后從袖中掏出幾枚銅錢慢慢的挨個擺好,接著才起。
偽裝侍衛的黑晝行上前來,把韁繩遞至顧卿辰手中:“主,我們也要去追嗎?”
顧卿辰接過韁繩看了看天眉頭微蹙:“走吧。”
他一鞭子先行疾馳而出,黑晝帶著其他兩人匆忙追趕上去。
天疾變,前一個時辰還是晴空萬里,下一個時辰就已烏云滾滾。
隨著雷聲轟鳴,豆大冷雨噼里啪啦的落了下來。
看著面前的分岔口顧卿辰沉下臉來,黑晝下馬查看了一下路口馬蹄印記,然后指著右手邊的路道:“此馬蹄印有印。”
顧卿辰沉思一下看向左邊的小道,然后掉轉馬頭朝左邊而去:“跟上!”
黑晝不敢耽擱連忙策馬跟上。
隨著寒雨越下越大,馬蹄踐踏之下泥水飛濺,四周徹底暗下來,山路之上除了他們的馬蹄聲與雨滴拍打之聲,再無其它聲響,森詭譎如惡鬼蟄伏。
又往前一段路程,顧卿辰在小道邊上看見了兩匹被拴著的馬,只一眼顧卿辰便認出其中一只來:白風(安如鶴馬兒名字,出場在86章)
“主,是大將軍與副將的馬。”
顧卿辰下馬,四下打量兩眼,夜里黑暗,可見度實在低,且還下著大雨更是什麼也瞧不見,樹林之中黑如深淵巨口,除了時不時刮出的冷風,幾乎再難看見其它的東西。
“黑晝與我前去,你二人牽馬躲進樹林,哨子為號,勿要輕舉妄。”顧卿辰吩咐道。
與之隨行二人抱拳應是,二人并非普通侍衛,乃為黑甲衛三甲等,此次假扮侍衛一同與顧卿辰前往揚州是莫老特意安排的。
自上次顧卿辰傷以及失蹤后莫老是再難放心他獨自出行,此次顧卿辰不要,他想盡辦法還是往他邊塞了兩個人,說是有備無患,沒曾想竟真用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