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聶辭是被電話吵醒的。
昨晚,翻來覆去直到后半夜才睡著。
接電話的聲音有點啞,“喂?”
對面,紀衡輕笑道“開門。”
“你不是知道碼嘛。”
是他重新給換過的碼鎖,他怎麼可能不知道碼?
“那不一樣,你得給我開門。”
他的態度很堅持。
聶辭嘟囔著爬起來,頂著蓬蓬的頭發,趿著拖鞋就出去了。
本以為他站在門外,沒想到,他直接站在院子外面。
聶辭推門出去,又穿過了門外的小院。
六月,初夏,樹上的蟬聲開始一聲高過一聲。
過去拉開門,又站在原地,將門又往回推了下,“看到沒?沒有鎖。”
“我知道。”他說。
“知道你還非得我出來開門?”
他點頭,又朝張開手。
聶辭深呼吸,“紀衡你一大清早不睡覺,跑過來就為了讓我給你開門?”
男人挑眉“順便再一個擁抱。”
“……”
聶辭站在原地,冷眼看他。
是臉上的黑眼圈不夠黑嗎?他看不出來沒睡好?
紀衡笑了笑,主上前將拉進懷里,“那就我抱你好了。”
聶辭沒睡好,再加上起床氣,想都沒想抬手就在他腰間掐了把。
紀衡疼得角一下,“還真下狠手啊?”
“誰讓你大清早的就過來擾人清夢。”
“那還不是因為,剛確定關系的第一天,我要有個男朋友的樣子。”他從車里取來早餐,“進去吃早飯吧。”
聶辭被他拖著回到屋子里,又
推著進去洗漱,也不用手,他輕車路地將早餐都擺在餐桌上,等聶辭出來時,剛好可以吃。
聶辭低著頭吃東西,紀衡坐對面,突然問“昨晚沒睡好?”
“沒有!”聶辭認真回道“我睡得很好,連夢都沒做一個。”
他點頭“我沒睡。”然后就一本正經地說“一閉上眼就都是你,想睡也睡不著。”
“……”
聶辭頭埋得更低了,一個勁地喝粥。
這大清早的糖分就超標,誰得了啊!
他吃著東西慢條斯理地說“公司那邊我已經給你辦好辭職手續了,方琰那里你隨時都可以過去。如果想歇歇,我就讓賈肅帶你四逛逛。另外,你想換個環境住……”
“紀衡。”聶辭突然打斷他,“我們現在雖然在一起了,但我并不想改變什麼,你明白嗎?我想做什麼只是我想做,我不需要別人給我規劃好。”
紀衡表不是很開心,“我就不想你辛苦都不可以?”
聶辭放下筷子,鄭重道“我就這個要求,你能不能辦到吧?辦不到就……”
“能辦到。”
紀衡好像猜到要說什麼。
聶辭看看他,重新拿起筷子,“那就好。”
對面,半晌一自嘲地笑,“這算風水流轉嗎?”
想當年他是怎麼折磨的,如今都變本加厲地討回來了。
雖說沒做任何過分的事,但稍有點不滿和不開心,他都嚴陣以待,
半點都不敢怠慢。
他紀衡什麼時候這麼卑微了?
最可悲的是,還卑微得這麼心甘愿?
聶辭可能永遠也猜不到,當說出愿意跟他在一起時,他那時的震撼有多強烈!他不知道原來他的心臟可以跳得那麼震耳聾!
“想什麼呢?”
聶辭一連了他兩聲。
紀衡不不慢地回過視線,“在想一個沒心沒肺的人。”
聶辭理所當然道“肯定不是我。”
吃過早飯,賈肅就來了。
紀衡把自己的車鑰匙扔給,“帝都有時打車很不方便,你就開我的吧。”
“我……”
紀衡突然靠近,臉有點沉,“你別讓我覺得我連這點用都沒有!”
見他是真的很在意,聶辭收回剛才想說的話,“好吧。”
紀衡這才滿意地笑笑,抬手拍拍的頭,“很好。”
去公司的路上,賈肅從車鏡中看到老板臉上的愉悅,之前不論解決多大的危機,或是簽下多大一筆單,他始終都是沉穩平淡的,哪像現在這樣,覺他每一頭發都是開心的!
嘖嘖,他還真是低估了聶姐在老板心里的地位!
不過,凡事都有兩面。按照老板對聶姐這個喜程度,萬一聶姐提出分手,或者是劈了……老板會瘋魔吧。
從紀衡剛踏進公司跟保安還有前臺小姑娘打招呼開始,所有人就都知道了,紀總監上一定有發生了很好的事!
紀衡走進電梯,一抬頭就看到紀尚也在里面。
紀尚的眼神一貫都是諷刺的,他就倚在電梯墻
壁上,雙手在兜里,“聽說你跟爺爺吵架了?怎麼,不裝了?”
紀衡轉過頭,眼神很平靜地看他,“紀尚,你年紀也不小了,怎麼還這麼稚?像個小孩子。”
還不等紀尚反相譏,他便點了點頭,“我知道了,你一定是單太久了。”
紀尚蹙眉,他在說什麼?
怎麼了就單太久?
紀衡扯扯角,出關兒的微笑,“我知道了,你一定是沒有姑娘。不過像你這樣的脾氣倒也不足為奇。哪個正常姑娘會喜歡一個緒不穩定的男人?”
紀尚磨了磨牙,“紀衡你想找茬兒嗎?”
“啊,你生氣?”
紀衡那幅“我就是開玩笑,你怎麼還當真的”表實在是太欠扁了!
紀衡還是沒打算放過他,“即便我不是很喜歡你,但你也是我的堂兄,你還是要聽我一句勸,單太久容易心態失衡。”
“紀衡你心的是不是!”
紀尚這邊剛要發火,電梯門剛好開了。
紀衡走出去的同時,還在回頭叮囑“你看,暴躁了吧。”
“你這個——”
電梯門關閉。
賈肅強忍著笑,真是很久都沒看到紀尚這麼氣了!
反倒是紀衡,表淡定得很。
“呵,就紀尚那種格,誰會?”
不像他。
賈肅在一邊不住點頭“沒錯沒錯,聶姐還是很有眼的!”
紀衡看他一眼,目都是贊嘆。
賈肅直腰板,作為老板的賢助,起碼的眼還是會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