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硯角勾起極淺的弧度。
裴母的視線又落到了魏書的上。
而后,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抬手抖著指向魏書:“魏書,你……”
裴林見裴母失了態,忙低聲提醒:“老夫人……”
裴母拍桌而立,完全失了儀態:“好呀,原來你在婚禮前拼命收購企業,并非是為了讓更多的人支持你,而是放水,讓你手里的份稀釋,裴硯,你是寧愿把水留給外人田,你也不給我!
我好歹是你的親生母親,你就這麼對我?”
“你哪來的臉說這句話。”姜姒忍不住懟裴母說道。
正要繼續說下去,卻被裴硯拍了拍手背。
姜姒心不甘不愿地閉了。
裴硯眼底銜著一抹笑,那抹笑意在落到裴母臉上之際,卻化作了一把凌厲的刀。
“協議上只說,易的是我們名下的份,可沒有說什麼時候,多份額,要怪,就怪你把所有心思都放在了我放棄的份上,完全忘了我還可以在份上做手腳。”
“好,好,好,”裴母氣得一連說了三個好,說完,又怒不可遏地轉頭看向魏書,“為了不讓我注意到這點,你還故意把魏塵留下,讓他幫著你打配合。
呵,可以,我還以為魏塵是裴氏的狗,原來他的主人是你。”
魏書睜著一雙無辜的大眼睛看裴母,看起來純良無害。
裴母氣得差點吐:“滾,給我滾!”
眾人面面相覷。
魏書也識趣地忙走到裴硯后。
片刻,裴母起伏的口漸漸平復。
既然已經到了這一步,也沒必要在這些東面前演下去了。
“裴硯,就算你名下的份只剩下百分之十五,也改變不了什麼,我手上的,加上這百分之十五,已經超過了百分之六十,也就是說,以后整個公司都得聽我的!”
說到最后一句話,裴母臉上出猖狂而又得意的笑容。
往日里,裴母總是端著慈的笑,如今原形畢,霸氣側,著實把大家嚇了一大跳。
裴硯涼薄啟:“你覺得他們真的會聽你的?”
裴母驀地后背一涼:“你什麼意思?”
“六年前,你試圖利用一場車禍,殺死我爺爺。”
“住!”裴母赫然打斷裴硯,“你有什麼證據?”
“證據就在這里。”
裴母深吸了一口氣,看側穿著和服的人,見那人微微頷首,才問道:“在哪?”
“魏塵!”
裴硯陡然拔高了聲音。
魏書三兩步走到裴硯的邊,拿出一個u盤遞給裴硯。
看到u盤,裴母的臉瞬間就變了。
“沒錯,就是你想的那樣。”裴硯起,把u盤進電腦,“u盤從一開始就不在我們的上,我和阿姒只是餌。”
昨天在墓園的時候,秦司承就把真正的u盤帶走了。
裴母這邊只注意葉遲和裴硯,本就不知道,秦司承是什麼時候,把u盤給了魏書。
裴母氣笑了:“裴硯,真不愧是智商兩百的天才,我雖然了解你,但我還是沒有你聰明。”
“并不是因為你沒有我聰明,”裴硯低頭溫看姜姒,“而是你低估了。”
裴母的視線詫異地落到了姜姒的上:“?”
就連姜姒也微微挑起一側的眉頭,不解看裴硯。
“你一直以上位者的姿態俯瞰,覺得弱不風,什麼本事都沒有,但是可以豁出命……”
裴硯的視線幽幽落在姜姒包扎好的傷口上:“就為了轉移你的注意力。
你……太小瞧一只蟲子的韌了。”
裴母憤怒看姜姒:“所以,這個主意是你想出來的?”
利用自己,來吸引所有的火力。
姜姒卻沒有回答裴母,不是不屑回答,而是視力、聽力所及之,唯有裴硯。
當裴硯說他不喜歡海也不討厭海的時候,以為他永遠不會懂。
但直到這一刻才終于明白。
他懂,比自己還要懂。
因為太懂,所以必須把所有路都鋪平,才能讓無憂地去追逐無垠的大海。
“裴硯……”
眼眶發熱。
裴硯沖著寵溺一笑,片刻,才點開電腦。
u盤里的圖片和錄音一出,全場瞬間寂靜無聲。
裴母抓住杯壁,杯子里的水被晃了出來:“假的假的,都是假的。”
裴硯淡定拿出兩張紙,甩開:“圖片上有轉賬的號碼,我查了,六年前的3月23日,也就是我爺爺出車禍的前兩天,你的人給杜濤打了兩筆錢。
而杜濤也承認,當初的確有人唆使他對車子手。
是真,是假,你無需跟我解釋,自然會有人調查得清清楚楚。”
裴母臉慘白。
“裴硯,你這是報復!”
裴硯牽起姜姒的手:“如果是報復,你該在十八層地獄了。”
說罷,拉著姜姒離開。
魏書見狀,連忙跟上裴硯的腳步。
三人一道下了電梯。
裴硯忽而在電梯門口站定。
魏書猝不及防,差點撞到裴硯的后背。
“先生?”魏書不解開口。
裴硯的視線不客氣地上下打量魏書。
魏書心底一慌,也跟著低頭審視自己的服。
“你跟著我們做什麼?”
魏書:“?”
裴硯拉著姜姒大步流星往門口走去。
魏書呆呆地站在原地,完全不知道做錯了什麼。
出了大門,午后的灑在姜姒的上,劫后余生的覺忽然灌,也喚醒了姜姒每一個渾渾噩噩的細胞。
扯住了裴硯:“裴硯。”
裴硯站定,低頭睨姜姒,語氣低低的,很輕,仿佛一切又回到了五年前。
舊日的年,含脈脈。
姜姒被過去和現實拉扯著、割裂著。
無數的問題就像是剪不斷理還的線,不知該從何問起,最后只能把一切帶回到五年前。
“裴硯,五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麼?為什麼我們后來會為陌路人?”
仰頭虔誠地看裴硯,細碎的從樹葉的隙落下,落在晶瑩漂亮的眸子上。
裴硯結艱,有些話已經在口舌間蠢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