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姒拆開了信,信是姜康寫的,他的文化水平不高,字也寫得不好看,但是看得出來,特別認真。
信中說,兩個禮都是給裴硯的。
讓姜姒務必要親自送到裴硯手上。
至于為什麼還要準備一只小羊呢。
姜康在信里是這麼說的,“阿姒,看一個男人是否可以托付終,家世地位都是虛的,唯獨會不會照顧人才是真的,把這小羊給他,一年,他能照顧什麼樣,你也大概知道,他是不是一個適合過日子的人了。”
姜姒看著上面歪歪扭扭的字,眼眶微熱。
是看紙上的字,便能看到姜康的舐犢深。
“阿姒,”秦小婉探出腦袋,“叔叔在信上都說了什麼?”
姜姒眨了一下眼,掩去眼底的淚意:“沒什麼,就是跟我說,這兩份禮都是給裴硯的。”
“啊,”秦小婉略顯失落,“我還以為這頭羊是叔叔送給你的,想著今晚來個烤全羊呢。”
羊:“咩……”
姜姒莞爾:“你想吃烤全羊呀,那等裴硯以后養大了,再給你烤吧。”
秦小婉,“這羊要讓裴硯養?”
“是呀,這是我爸爸給裴硯的考驗,老頭子對他很不滿意呢。”
秦小婉想起上次裴硯在姜姒家里時,一直繃著張臉,換做是,不了解況下,也不會同意自家兒嫁給裴硯這樣的男人。
“可惜了……”
“可惜什麼?”
姜姒著羊,問秦小婉。
“你忘了,裴硯不喜歡,你讓他養,來年這個時候,我還能吃到羊嗎?”
姜姒:“……”
阿豪這時道:“姜姐,要是沒有什麼事,我先回去了。”
姜姒這才想起阿豪,住他:“我爸讓你來給我送禮,是不是給你跑費了?”
阿豪臉一變,忙擺擺手:“叔是打算給我的,但是我怎麼敢收呢,那可是給您辦事,是我的榮幸。”
姜姒從包里出五百塊錢:“以后也別收我爸的錢。”
阿豪不敢接。
“拿著吧,也不能讓你白干活。”
阿豪這才收了錢。
“對了,你舅舅怎麼樣了?”
棠云生死了,杜濤的倚仗也就沒了。
阿豪的臉上浮現起悲傷:“進去了,判決書還沒有下來,也不知道會被關幾年。”
說到這,他又充滿愧疚看姜姒:“雖然我舅舅對車子手腳,沒有害死裴家那位老爺子,但是也算是間接害死了你媽媽……我……對不起……”
他對著姜姒的方向深深鞠了一躬。
姜姒面無表:“如果你真覺得對不起我,那就幫我好好照顧我爸。”
姜康不愿意來城里,姜姒只能選擇這樣的方式保護他。
“我會的。”
“走吧。”
姜姒牽著小羊進了屋。
關上門,秦小婉問姜姒:“阿姒,你打算什麼時候把這羊送到裴硯那去?”
“下個月五號。”
五號那天考完試。
“為什麼是五號那天,而且這幾天你打算把羊送去哪里養?”
姜姒笑意盈盈看秦小婉。
“我家呀,可以是可以,但我不會養呀。”
“沒關系,丟些草料給它就可以,反正是要讓裴硯養著的。”
“那就好。”秦小婉牽起小羊的繩子,“小羊羊,我們走吧,你可一定要爭氣,明年一定要胖胖的,好不好?”
羊:“……”
秦小婉走后,姜姒的視線定格到了另外一個禮,這禮里三層外三層,包裹得嚴嚴實實的。
還真是一點兒都看不出里面是什麼。
姜姒墊了墊,覺到了一點重量。
又晃了晃,里面發出了沉悶的聲音,卻還是猜不出到底是什麼。
只好作罷,等到時候送禮,讓裴硯拆開,就知道了。
姜姒拿出手機看了一眼。
今天是二十九號,離五號只有幾天了。
姜姒開始期盼日子快點到。
可無論怎麼祈禱,日子總是一秒一秒過去。
三十一號那天,姜姒開完年終總結會議,收到了裴硯的電話。
他名下有家公司的員工,出去辦事的時候,喝了點酒,和別人打了起來,而那人在當地頗有名,他爺爺更是讓當地政商兩界聞風喪膽的存在。
因此當地得知這位小爺被打了,還是被外地人打了,不依不饒,非要把人送進監獄里去。
這事本不會驚到裴硯,奈何魏書去了,搬出裴硯的名頭,對方卻本不看在眼里,點名要裴硯親自跑一趟。
也是,現在的裴硯已經沒了裴氏的份,在裴氏又沒有實權,這麼好的機會,對方可不借著這個機會欺辱裴硯嘛。
裴硯得知這個消息,倒是沒說什麼。
姜姒了解他,這些找事的,是絕對占不到便宜的。
但——
姜姒還是擔心,忍不住問:“理完了嗎?”
“嗯,”裴硯語氣淡淡,聽不出什麼緒,“明天就是元旦了,你想要什麼禮?”
姜姒看向日歷:“嗯……要不把這日子往后挪挪,等五號那天再慶祝?”
“那天你不是要考試嗎?”
“是呀,考完試正好慶祝。”
“你就這麼有把握,一定可以考進去?”
姜姒:“沒把握呀,但是我對你充滿了信心。”
裴硯:“?”
姜姒:“那些輔導資料都是你選的,你說只要我看完就一定可以考上,我看完了……所以……我一定會考上的。”
“那要是沒考上呢?”
姜姒耍起了無賴:“我不管,你說我會考上,那就一定會考上,要是沒有考上,我就找你。”
已經湊到了邊的煙被裴硯爛,煙落進了煙灰缸里。
他的角泛起淺淺的弧度,聲音悠悠揚揚,仿佛是優的鋼琴樂在撥弄人的心弦:“阿姒,做我的朋友吧。”
姜姒臉上的笑意僵住了。
不管聽到裴硯說多遍,的心底還是會掀起驚濤駭浪。
努力地咬住瓣,直到鮮侵進舌尖,才抑制住了那個蠢蠢的好字。
“裴硯,可以等考完那天再說嗎?”
裴硯何等聰明,那沉沉的眼眸如同是綻放了煙火,熠熠生輝。
“好。”
他的聲音低低的,落到了姜姒的心房,就再也出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