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了電話,裴硯角還掛著淺淺的笑意。
魏書見了,只覺得裴硯反常到令人害怕。
“先生,你沒事吧?”
裴硯起,把外套拋給魏書:“我能有什麼事?”
魏書抿了抿,把想說的話全都吞了進去。
在外人眼中,裴硯雖然失去了實權,但到底是裴家大,再落魄,錦玉食的生活還是能保證的。
而跟在裴硯邊的魏書卻知道,這不是生活質量的問題。
裴硯固然還可以維持從前裴家大的譜兒。
豪車照舊如流水般換,買房如買大白菜。
但這些不過是表面浮華,離開了權利中心的人,就像是沒有打地基的房子,終有一日是會倒下來,既然會倒下來,那以前敬畏裴硯的人,現在又為什麼會要怕裴硯呢?
就拿這次遇到的事來說,換作往常,知道打人的是裴硯手底下的人,對方哪里敢這般囂張,能拿到賠償款,已經是千恩萬謝了。
但是這一次,他來了也沒用,還指名道姓一定要先生來,擺明就是要辱先生。
雖然在剛才的酒局上,裴硯氣勢人,沒讓他們討到便宜,但是魏書還是心疼裴硯。
自從完全接手裴家之后,他就沒有過這罪。
今日……
裴硯已起,睨了一眼魏書,語氣淡淡:“苦著臉干嘛,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扣了你的工資呢。”
先生都開始以開玩笑掩飾心的悲哀了……
魏書越想越心疼。
“魏塵,你是不是忘了,十八歲的我是如何在那些長輩口中搶回裴氏的?”
魏書一怔。
裴硯已經大步流星從魏書邊走過。
只留下一句話。
“大丈夫能屈能。”
只不過,讓他能屈能的,不是這些混蛋,而是……
想到姜姒,裴硯的目和了幾分。
元旦那天,姜姒讓韓樂去亞城假裝游客拍韓嘉怡和宋子敬。
韓樂欣然答應。
如今余明況好轉,醫生說蘇醒的希很大,韓樂也不需要三天兩頭去醫院照顧他了。
電話里,韓樂開心的說道:“我得趁著明哥‘休息’這段時間好好掙錢,等他醒來,讓他大吃一驚。”
姜姒笑:“放心吧,這一單你要是干好了,傭金肯定不。”
這麼說,韓樂便更有力了。
掛了電話,姜姒便拿起裴硯給找的教輔資料繼續看。
因為已經和裴硯約好了考完再見,今天裴硯也就沒有從外市趕回來,姜姒一個人樂得清閑。
至于元旦于而言,也沒有意義。
唯一的意義大概就是,放假。
十二點多,接到裴硯的電話:“新年快樂。”
姜姒笑:好像又多了一個意義。
“新年快樂。”
“雖然你說等五號再過,但我還是給你準備了一個禮。”
他話音剛落,門外便響起了門鈴聲。
姜姒:“不會是你的禮到了吧?”
“很有可能。”
姜姒打開門,便看到了四個保鏢。
保鏢中間是一個大大的箱子。
比還足足高了一個頭。
“我先收禮,”姜姒和裴硯說了句,便把手機放在了玄關,“這麼大,是什麼呀?”
這話,是問的保鏢。
保鏢搖了搖頭。
他們也不知道。
“那你們幫我拆開吧。”姜姒期待道。
“好的。”
四個保鏢手腳麻利地將箱子拆開。
箱子落下的那一刻,姜姒看到了一個巨大的水晶球。
水晶球里是一個海底世界,有水草,有魚和貝殼……而且,閃閃發,宛若是真的。
“好漂亮……”
姜姒不自。
玄關的電話傳來低低的笑聲:“喜歡就好。”
姜姒抓起手機:“裴硯,我已經迫不及待想要送你禮了。”
裴硯又笑了一下:“我也迫不及待想要收到你的禮了。”
姜姒一笑。
還有五天了,很快的。
“對了,”姜姒忽然想到了玉佩的事,“那半塊玉佩找到了嗎?”
“還沒有。”提起正事,裴硯的語氣又變了。
“雖然說已經有了玉佩,可是全球這麼多人,哪那麼容易。”姜姒撐著下,看水晶球里的貝殼,“裴硯,最近梅士那邊有靜嗎?”
“沒有。”
姜姒瞇起眼睛:“一點靜都沒有?”
“嗯。”
這麼安靜不像是的作風。
之前還懷疑是梅士故意引他們走上一條錯誤的道路,可是后來魏修遠說,這一切是他故意安排的。
從目前事態的發展來看,也不像是梅士安排的。
如果是梅士,這個時候已經拿到了百分之六十的份,會做什麼呢?
姜姒看著漂浮的海草,眸子一凝。
后背漸漸浮起皮疙瘩。
“裴硯。”
“怎麼了?”
聽出姜姒語氣里的不安,裴硯張問道。
“沒,有只老鼠……”姜姒吐出一口氣,“不跟你說了,我看看它溜哪去了。”
說完,姜姒也不給裴硯反應機會,直接把電話掛了。
扔下手機,姜姒渾的力氣像是被走了。
剛才想到了一個很可怕的可能。
如果是梅士,會直接把手里百分之六十的份給那個私生子。
只要用捐贈的辦法,那孩子就等于是繼承了裴氏的大半江山。
這樣做,不僅可以保住份,還可以分裂裴家。
姜姒打了個哆嗦。
不知道裴硯是怎麼想的。
畢竟裴氏是幾百年的家業,就這麼散了,這位曾經的當家人,該是什麼樣的滋味。
如果,可以在捐贈發生之前,就找到那個私生子就好了。
姜姒這般想著的時候,腦海里掠過了梅旭的影。
想曹,曹到。
梅旭打來了電話。
姜姒幾乎是沒有猶豫地接起電話。
“喂。”
“阿姒,”梅旭笑道,“你今晚有空嗎?我知道表哥在外省出差,你一個人過元旦,所以想邀請你到家里吃飯。
這也是我爸的意思,他說想見見我當年幫助的小姑娘。”
最后一句話,是不給姜姒拒絕的理由。
而姜姒,也不想拒絕。
想,早點幫裴硯查清楚梅旭到底是不是梅士的私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