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多一會兒，江允也跟了上來。
客廳的門沒有關，而顧郁北一個人仰靠在客廳的沙發里，領帶被扯的歪去了一邊，右手里握著一張黃的方方正正的便簽紙，左右的掌心里的攥著一枚士的對戒。
江允來到他面前，看著他這一臉的頹廢，問道：“郁北，你沒事吧？”
顧郁北的眼睛閉，手里的便簽輕飄飄的落在地板上。
江允走過去，將便簽紙從地上撿起，上面是幾個娟秀的小字：小舅舅，再見咯！
葉嫵的字寫的很好看，秀氣又不失凌厲。
都說字可識人，足以可見，并不是表面上看上去的那麼沒有城府。
凌厲的筆鋒，就可以看得出，若下決心想要去做什麼，必然是豁得出去的。
可惜，眼下再說這些也沒什麼用了。
葉嫵走了。
丟下了這麼一個大爛攤子給顧郁北，就這麼憑空消失了。
江允想不出顧郁北現在到底是怎樣的心。
卻覺得顧郁北戴在左手無名指上的那個男款對戒，異常的刺眼。
也許葉嫵不知道，當他接到葉嫵那條詢問他是否娶的那條信息時，顧郁北想告訴葉嫵的是：如果想要這樣的結果，他愿意努力一試。
可惜……
顧郁北忽然笑了起來，笑的不能抑制，一臉的自嘲。
嚇的江允不知道怎麼勸才好。
終于，顧郁北睜開滿是紅的眼睛，說道：“走了，我沒想到居然這麼絕。”
江允試圖說：“或許還沒有離開呢？我這就人去機場把找回來，讓給你一個待。”
而顧郁北像是要將手心里的那枚士對戒碎一般，說道：“不用了，算計好了每一步，追不回來了。”
正如顧郁北說的那樣。
葉嫵剛到機場，飛機起飛
的提示語就已經響起。
用最快的速度過了安檢，直奔登機口，順利的上了飛機。
上飛機前，還是沒忍住回過頭去了一眼。
看過之后，長長的嘆了口氣，毅然決然的離開了。
……
兩個月后，顧郁北被許凌霄從一家會所里攙扶了出來。
他最近的工作幾乎全部停止，整日里酗酒度日。
從前的顧郁北從不會這樣，他常說酒會麻痹他的大腦思維，讓他失去判斷能力。
他還要靠自己的腦子吃飯，大意不得。
所以，在喝酒這件事上，他很會失去分寸。
而如今，整日用酒麻痹自己，頹廢得邊的朋友似乎快要不認得他了。
許凌霄坐在車里，讓自己的司機送顧郁北回市中心的住所。
顧郁北臉漲紅，目直勾勾的盯著前面。
半路，他突然說：“送我去見見攸寧吧。”
也不知道他怎麼在這個時候想起姜攸寧了。
不過，許凌霄還是給江允打了電話。
江允問都沒問就答應了。
……
姜攸寧所在的療養院里，像往常一樣，坐在滿是的屋子里發呆。
的長發被編了魚骨辮子，上面有一朵綠的小花，那是葉嫵送給的。
聽到后的腳步聲，姜攸寧回過頭來。
可看到是顧郁北時，眼中滿是失。
像
是一直在等待誰的到來，卻從不開口詢問那個人是否來了。
眼神說明一切。
許凌霄留在外面，江允陪著顧郁北來到病房里。
顧郁北站在姜攸寧的前，低頭看著。
許是顧郁北上的酒味，讓姜攸寧有些抵，秀氣的眉角始終擰著。
顧郁北定定的看著說：“來過嗎？”
葉嫵曾經就對顧郁北說過，很喜歡姜攸寧。
葉嫵的朋友不多，或許……
姜攸寧抬頭盯著顧郁北看了一會兒，開口問道：“誰？”
顧郁北的眼眶一下子潤。
他知道自己所做的都是徒勞，姜攸寧怎麼會知道呢？
顧郁北轉要走，而姜攸寧卻轉過來，問道：“葉嫵嗎？”
葉嫵兩個字，像是在顧郁北的心里燙了一下，瞬間引起了他的生理不適。
顧郁北轉過頭，姜攸寧從口袋里拿出了幾個小發夾來。
顧郁北看著躺在手里的小東西。
上面是幾個看起來很廉價的卡通發夾。
有的是一朵黃的小花，有的是一個藍的海星……
姜攸寧說：“給我這個，說好久都不會來看我了。”
姜攸寧的話，像是一記重錘錘在了他的心口。
果然如此。
原來，葉嫵早就放棄他了。
甚至連姜攸寧，都不吝與之告別。
而他卻得不到葉嫵的一留，吝嗇的連句告別都不愿意與他當面說。
一直就只把他當了報復顧明的和葉錚的個工。
想想多好笑。
他顧郁北在別人的眼中，猶如天才一般的存在。
而在葉嫵的眼中，卻是個永遠都擺不上臺面的小丑，一件隨手可棄的工。
姜攸寧不明白顧郁北為什麼會是這樣的表。
還單純的問：“……還會回來嗎？”
顧郁北再也忍不了，他沒有回答姜攸寧的問題，而是大步的走出了病房去。
……
回去的路上，顧郁北的酒也醒了一大半。
這段日子里，他都沉默寡言，面對社會各界的質疑聲和網絡上的聲討，他均無半點回應。
仿佛那一切都與自己無關，他也不屑于去回應。
就連面對許凌霄和陸秉文他們時，除了大口喝酒，他多半也是沉默。
這樣的顧郁北讓朋友們異常的擔心。
因為那件事，顧郁北這些年來所經營的社會地位，一夜之間全部崩塌。
葉嫵的這番作，幾乎是斬斷了他的事業，毀了他的前途。
就連江允都跟著恨起葉嫵來了。
畢竟，顧郁北能走到今天這一步，付出了多努力。
只有江允最為清楚。
可就這樣被葉嫵的一念之下全部毀了虛無泡沫。
現在律所都由江允一個人在經營，這兩個月里，因為遭到那件事的波及，律所里接到的案子幾乎寥寥無幾。
不的律師甚至已經離開，轉去了對頭的律所工作。
這樣的損失，都不是只用錢都能計算的。
可這些還都是次要的，顧郁北的狀態，才是江允最為擔心的。
顧郁北的手機嗡嗡震響起。
他漫無目的接起，里面卻響起一個悉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