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夢。”
容老太太騰的放下手中的杯子:“既然都拋妻棄子,現在還回來做什麼?”
“這個男人這些年和小三在山野間過得只羨鴛鴦不羨仙的生活。沒什麼存款,那個小三生病了。病得很重。要很多錢來治。”
“無恥。”
容老太太一臉氣憤,氣得拍了下桌子:“怎麼會有這麼無恥的男人?他憑什麼認為,他的妻兒要拿錢出來救治小三?”
“是啊,我也是這樣想的。一個人,要多無恥才能做出這樣的事來?”
程星回突然沉默,容老太太看著變了臉,一時不明所以。
“星回?”
程星回閉了閉眼睛,最后豁出去一般。點開手機屏幕,找出了那張照片。
“去年年底,我去拜訪高教授,在那里看到這張照片。”
容老太太看著照片上著苗族服飾的男人,雙目圓瞪,看清后整個人坐在那,不能彈。
“我在相冊見過他的照片,我實在不相信,世間竟然有如此想像的二人。心里有些疑,回來問了過驍衍,他說當年容家在海上找了三個月,并沒有找到他的尸骸。墓園安葬的,不過是他的。”
“我心里有了懷疑,就讓人去調查了一番。很巧。十八年前,他出事,之后苗寨多了苗族帶著他回歸。還和那個苗家生下一個兒。我派去的人,心里疑。覺得一切都太巧了。所以取了他的頭發回來,和驍衍做了親子鑒定——”
后面的話,程星回沒有再說。容老太太心思清明,已經猜到了,后面要說的話。
站了起來,又坐了回去。程星回剛才說的話,在心里轉了很多圈,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那個孽障。
容老太太覺得一口氣堵在口不上不下。好一會才緩過來,盯著照片上那一家三口。
“他那個兒,多大了?”
程星回沒想替容兆先瞞:“他和那個苗家回去后沒多久,就生下了。已經滿十八歲了。”
十八歲?
容老太太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孽障。真的是孽障啊。
程星回看著容老太太一副打擊的模樣,上前輕輕的拍著的后背。
老太太握住的手:“星回,你——”
“,對不起。其實他來找過你,也來找過媽很多次。可是被我人把他攔住了。”
“我和他見了一面,確定了我之前還沒有查清楚的事。”
“十八年前,媽發現了他出軌,所以和他大吵一架。他剛好借這個機會,假死,拋妻棄子。然后和那個人雙宿雙飛。我知道媽因為他的死,一直心懷愧疚。我也知道在驍衍心里,他還是那個,溫慈又強大的好父親。我知道我這樣做對不起媽。但是我不想讓驍衍傷心。我不想破壞他心里殘存的,對父親好的回憶。所以從我知道他沒死那天開始,我就沒想過要把這事說出來。”
“便是我沒想到,他會來昆市。因為那個小三生病了。很嚴重,好像要做肺移植手。他這些年和那個小三躲在小地方,沒存到什麼錢。他想讓驍衍出錢給那個小三治病。”
“休想。”
容老太太氣得拍桌子的同時,辦公室的門“呯”的一聲開了。
門口是冉淑媛已經淚流滿面的臉,還有表復雜,眸幽深如海的容驍衍。
看到他們,程星回整個呆住。
“淑媛?驍衍?”
容老太太臉上的怒氣都沒來得及收,這會表變得滿是糾結。
程星回知道容兆先回來的事早晚都會曝,這會對上滿臉是淚的冉淑媛,心里下去的愧疚,又一次占據了心。
“媽。對不起。”
這件事里,最無辜的人,就是冉淑媛。
當年的事不翻出來,要面臨自己因為和丈夫吵架,害得丈夫出事的愧疚。
可真的翻出來了,要面臨的是丈夫的背叛。
不管是哪一種,傷的人都是冉淑媛。
“媽,我知道這些年,你一直很愧疚。我應該早點和你說的。可是看著你興致的辦畫展,我不想掃你的興。還有——”
冉淑媛不知道自己這會要擺出什麼樣的表才合適。
十八年了。心里不知道多恨容兆先。恨他出軌,恨他背叛。
可是那些恨,在對方去世后,都變了愧疚。這樣的愧疚在上十幾年,午夜夢回,始終無法擺。
可是現在告訴,那個男人沒死,不但沒死,還拋妻棄子,和另一個人雙宿雙棲——
冉淑媛幾乎站不穩,腳下一,肩膀被人扶住。
一直站在邊的容驍衍扶著,拉過一旁的椅子讓坐下。
他看著冉淑媛,臉上除了愧疚,還有不知道要怎麼面對冉淑媛的難堪。
容驍衍從來沒想過,事的真相,會是這樣的。
他印象中那個慈的父親才是背叛者。
“媽。對不起。”
冉淑媛搖了搖頭,巨大的緒沖,讓一直說不出話來。
但是清楚,這事不能怪容驍衍。
“他——”
冉淑媛按著心口,今天開畫展時,有多開心,被人肯定時有多自豪。
這會就有多痛苦,多難。
“抱歉。”
程星回看著母子兩人這樣,也非常不好。
“媽,我應該早點和你說的。”
冉淑媛搖了搖頭,想說話,淚水卻控制不住的一滴滴落了下來。
這個樣子,連容老太太都跟著容。
“淑媛,你當初應該和我說的。”
冉淑媛只是搖頭,程星回卻能理解為什麼不開口。
“媽當年一定是覺得,那個人都不在了。何必還要毀他名聲。”
到底是自己過的男人,想在對方的母親和孩子面前,給他留一面。
冉淑媛不斷的搖頭,是這個原因,也不是這個原因。
緒太激,程星回出紙巾遞到手上。卻沒有讓不要哭,抑的緒,總是要宣泄出來才好。
冉淑媛干眼淚,抬頭,紅腫的雙眼看著眼前的其它人。
“不是那樣的。”
看向程星回,朝著出手。
“你應該有那個人的照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