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電話裏傳出的忙音，薑且足足愣了三秒，才反應過來。
放下手裏的碗筷，拿過手機，仔細確認了兩遍，這的確是周衍的號碼。
盡管沒有備注，但這串號碼，早就已經撚於心多年。
“怎麽了？”
見沒說幾句就把電話掛斷了，老人家安好開心，兩步走了過來。
薑且心裏發懵，麵上卻不顯山不水，故作鎮定道，“沒事外婆，書說周衍在喝酒呢，咱們先吃吧。”
“好，既然他忙，那咱們就不等了。”
老人家沒再堅持，帶著孩子去洗了手。
然而這一頓飯下來，薑且卻食不知味，如同嚼蠟。
俗話說的好，事出反常必有妖。
酒局。
不接電話。
不敢自報家門的男人。
這可疑的三點，就足以證明發生了什麽。
而這種氛圍下，怕這個正牌妻子發現的，隻有一件事。
周衍和其他人在一起了。
念及此，薑且心裏莫名有些堵得慌。
他明知道今晚外婆會來，安排了應酬不開完全可以理解，但是還和人沒有分寸的搞在一起，就太不把當回事了吧。
稍微一分神，禍不單行，薑且一不小心，就咬到了舌頭。
頓時疼的一張小臉扭曲起來。
“媽媽，你哭了？”
小棉襖最先發現的不對勁。
薑且的確疼的眼睛都蓄滿了淚花，頓時被自己的愚蠢給蠢笑了。
“沒事，媽媽就是不小心咬到了舌頭，你吃飯的時候小心點，千萬別像媽媽一樣，咬到舌頭真的很疼。”
小家夥似懂非懂的點點頭，不過倒是很心，出兩張紙巾，讓育嬰師抱從餐椅上下來，親自過來給薑且淨了眼淚。
老太太全程看著母倆的互，不過卻沒出聲，隻是眼神饒有深意。
等哄了小開心睡著，祖孫倆躺在兒室的小床上，安靜如斯，誰也沒有破壞這份溫馨的平靜。
薑且胡思想著什麽，腦子裏糟糟的，不知了哪心弦，忽然五味雜陳的慨了一句，“外婆，過了年，開心就要三歲了，過的可真快。”
“是啊，我也快要七十歲了。”
老人家有同樣的慨，薑且看一眼，突然像小孩子一樣，鑽進了外婆的懷裏，將頭擱在胳膊上，牢牢的將其抱住。
“哎呦，都當媽的人了，還撒呢，也不怕孩子看見了笑話。”
外婆盡管上嫌棄，但卻很實誠，把薑且同樣的摟在懷裏。
就像小時候一樣。
那時候兒把外孫生下來就撒手人寰了。
醫生從產房出來，把那個隻有一丁點大的娃娃到手裏，仿佛還在昨天。
轉眼間，娃娃不長大了，也是孩子媽了，也老了。
“盡快找個時間，我要和薑廣濤見一麵。”
外婆沉默片刻，還是決定把這件至關重要的事率先提上日程。
薑且也知道事有個輕重緩急，忙說，“我盡快安排。”
提到這件事，又不得不叮囑，“外婆，你們也有很多年沒見了，他現在和陶禧很好，薑萊也憑借努力進了周氏——”
“說重點。”
老太太還是一如既往的沒耐心，不想聽支支吾吾，長篇大論講這些有的沒的。
薑且隻好長話短說，言簡意賅的問，“您有多大的把握？”
“要是換做從前，他不過是我手指就能驅趕的蛀蟲，但現在，薑廣濤這個人最擅長邀買人心，這麽多年，把公司裏裏外外來了個大換水，實力的確不容小覷。”
說到這裏，看了眼旁邊心事重重的孫，忽然就笑了，話鋒一轉，“再狡猾的狐貍，也逃不出好獵人的手掌心，你就把心放在肚子裏吧。”
薑且不知道到底有什麽錦囊妙計，不過外婆這個人，向來不打沒準備的賬，再加上手頭搜集的一些證據，薑且願意和外婆‘背水一戰’。
“好，那我就仰仗您了。”
抱著外婆，涉及著上久違的氣息，薑且隻覺得心安，不消片刻，就眼皮發沉，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老人家心中有事，卻越發的清醒沒有困意，不知就這樣看著天花板過了多久，忽然聽見庭院外有靜。
給薑且蓋上被子，又去看了一眼小床上的孩子，這才走去窗邊一探究竟。
果然是周衍，隻見他形頎長，影清雋，邁著大步鏗鏘有力的進了玄關。
老太太眼珠轉了轉，也沒出聲，又輕手輕腳的回到床上躺下，兀自蓋好被子，不消片刻，就快速的進了‘夢鄉’。
不多時，腳步聲越來越清晰，當停駐在兒房門口的時候，來者先是停了片刻，隨後才小心的推開了房門。
眼，兩大一小總共三個人在，皆是睡狀態。
男人先去看了一眼孩子，接著調高了室溫，最後，緘默不語的把薑且以公主抱的姿勢抱了出去。
門關上，老人家起看了一眼孩子，見睡的正沉，也就放心大膽的由著周衍和薑且去了。
半夢半醒之間的薑且，剛做了一個不太好的夢，忽然一個激靈，從床上坐了起來。
卻不想發現自己竟然回到了主臥，上蓋著被子。
正沒印象自己是怎麽回來的，就聽見浴室的水聲停了，浴室門被從裏麵打開，走出一個高大偉岸的影。
借著朦朧的燈，看清了周衍那張棱角分明的俊，四目相對片刻，一言不發躺了回去。
背對著他，也不說話，更沒有說話的意思。
男人單手著頭發，見狀溢出一聲輕笑，無辜至極的口吻，“我這又是怎麽得罪周太太了？
剛回來就給我臉看。”
裝傻充愣，薑且忽然覺得周衍這個人比想象中的虛偽多了。
忍了又忍，實在沒忍住，騰的一下就裹著被子坐起來，梗著脖子，說，“你還回來幹嘛？”
他坐在對麵，作一頓，手裏還著巾，不解，“不然周太太讓我去哪兒？”
“裝傻，一回來就迫不及待洗澡，周總敢說自己不是因為心虛？”
“是嗎，原來你這樣以為。”
他像是恍然大悟，冷笑兩聲，在寂靜的黑夜中，讓人不寒而栗。
突然，就在薑且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男人卻忽然傾上前，勾住脖子，直接就歪頭吻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