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衍口袋裏的手機一遍又一遍的瘋狂作響。
大約是傭人見他遲遲沒有過去，所以在催。
但這一刻，無論是周衍還是薑且，誰都沒有去理睬。
空氣仿佛都安靜下來了。
見薑且不接茬，男人握住手腕的大掌又了幾分，像是生怕會逃跑一般。
“怎麽，周太太故意弄死我的孩子，不敢承認嗎？”
“你在說什麽，我聽不懂。”
薑且繃著一張臉，卻怎麽都甩不開他的鉗製。
很奇怪，明明用盡了力氣。
“來日方長，等周太太想好借口咱們再談，我等著你。”
他注視半晌，最後竟沒有深究，隻是把塞進車裏，司機送回去。
直到回到家，看到戚許接了開心回來，薑且整個人都懵的。
瞧出狀態不對勁，像丟了魂似的，戚許嚇壞了，“薑兒，你怎麽了？
哪兒不舒服嗎？”
薑且遲鈍的看向，聲音沙啞的要命，“他知道了。”
“知道什麽了？”
戚許不明所以。
薑且閉了閉眼，覺得痛苦，可是事已至此，一切早就由不得控製了。
“引產的事，周衍知道是我故意打掉的孩子。”
這次愕然的人換戚許，“蒼天啊，我沒聽錯吧，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是真的。”
薑且艱的吞咽了口唾，也不準備瞞了，“其實當時我並沒有胎氣，是故意對外那麽說的。
我現在不擔心別的，就怕周衍去找林淮麻煩。”
他能查到孩子離開的真實原因，就必然會知道，這件事，是和林淮一手做的局。
——
病房外，周衍接連了兩煙，搶救室的燈才熄滅。
周母被醫護人員推出來，手上掛著針，臉也慘白的要命，看起來況十分的不穩定。
“醫生，我太太怎麽樣了？”
周父上前，隻看了周母一眼就忍不住皺眉。
醫護人員，“病人是急火攻心，加上心悸驚才會暈倒，現在已經離危險了，回去隻要保持緒穩定，靜養即可。”
聽到周母沒沒事，周父終於鬆了口氣，跟著醫護人員護送周母回病房後，正襟危坐在椅子上，一言不發注視著周衍。
“現在你滿意了？”
他開始秋後算賬。
周衍答非所問，“我已經派人找護工去了。”
自己親生的兒子，周父還能不了解嘛，“你鐵了心要跟我們作對是嗎？
你離個婚，就這麽難？”
周衍麵不改，“這是我的婚姻，不是嗎？”
“不知輕重的東西！”
周父怒吼，“你的婚姻關係著周家的未來，你文伯父登頂指日可待，要是這個節骨眼掉鏈子，之前所有的努力都將付諸東流。”
“那就付諸東流吧。”
周衍臉上的神近乎麻木，“為了周家，自打接管公司以來，我連一口氣都不敢鬆，誰又在意過我的死活！”
周父瞪大雙眸，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見了什麽。
“你這個逆子，你這是要背棄家族？”
“我一直對家族引以為傲，可這不代表可以讓我犧牲一切。”
周衍的態度也很強，“這段時間到底發生了什麽，您比我心裏更清楚。
一條人命，您也能做到無於衷嗎？”
周父眼神閃爍了下，立馬周遭的傭人出去。
待門關上，他才敢接茬，“這件事不是說好不要再提嗎？”
“您打算徹底包庇下去嗎？”
周衍不急不躁迎上父親的視線，“文家對此事一清二楚，您瞞的了一時，卻瞞不了一世。
文父狼子野心，以為送上私生就萬事大吉，可您想過以後嗎？
人心不足蛇吞象，要是他的野心周家滿足不了，到時又該如何呢？”
“眼下的選擇不過也是無奈之舉，文家雖然有權，可周家也不是吃素的，咱們兩方，合作共贏，隻要不產生利益衝突，就完全可以相安無事，攜手並進。”
見周衍一臉容，周父一改方才的嚴苛，下子道，“我知道配文瀾總是委屈了你，你放心，我已經跟文家說好，隻需形婚即可，婚後，你若遇到可心的，就在外麵再置辦宅子，
一個私生，沒人在意，隻要表麵上過的去即可。”
說罷，又耐人尋味的看了周衍一眼，補充，“當然，要是有福氣，能給周衍綿延後嗣，生個大胖小子，我也是不會虧待的。”
“因利而聚，必因利而散。”
周衍隻覺得周父目短淺，“即便您掌握了文家的把柄，難道還有一條人命重量更重要？”
周父苦勸無果，也失了耐心，“所以你心為了那個人，不惜與家族為敵是嗎？”
“此事與無關，我不過是不想被人牽著鼻子走。”
周衍說，“文家的事我自會解決。
地皮和項目我也會拿下，但這件事過後，就請您另尋高明吧。”
“你什麽意思？”
周父坐不住了，蹭的一下站起來。
周衍不卑不的直接把這層窗戶紙挑明，“我要卸任。”
說罷，也不顧周父是什麽反應，直接轉離開。
——
時間一晃轉眼就到了除夕。
前一晚薑且已經準備好了所有的食材，接回小開心之後，簡單的把家裏布置了下，給小家夥換上新服，就開始坐在客廳發呆。
若是等檢報告出來，視頻再加上張媽這個人證，外婆肯定會沉冤得雪。
可雇傭私家偵探已有一段時間，卻遲遲都沒有找到張媽的下落，這控製不住的胡思想。
唯一值得慶幸的事就是，關於文父的新聞一經發布，就引起了軒然大波。
大多數網民都對文父當麵一套背後一套的臉做出討伐。
輿論的力量總是無窮的，男主編又趁熱打鐵，接二連三發了繼續兩篇新聞，披了文父不惡行。
除夕當天薑且剛起床，就收到消息說文父被帶走調查了。
要不是外婆的事遲遲沒有進展，薑且真恨不得好好喝一杯慶祝一下。
“媽媽，我們真的不去幹媽家了嗎？”
小家夥跑上前來，打斷了薑且的胡思想。
薑且摟著兒笑了笑，“媽媽給你包餃子，不好嘛？”
小家夥還不等回答，門鈴就響了。
能在今天登門的，薑且即便不用想也知道是誰。
臉上的笑容頓時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