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他醉酒時把拉進浴桶的事還記憶猶新呢。
手按住那只酒杯,祁懿道:“別喝了,你回來都沒吃東西,就一個勁喝酒,一會兒要不舒服的。”
聽到話語中的關心,燕辭云緩緩抬眸凝視著,半晌,輕道:“可是,我忘不了。”
也不想忘。
這話聽得祁懿心驚跳的,生怕他酒意上頭說出什麼糊涂話來,到時就是找一百個理由,也下不來這個臺階了。
“那個,云妹啊,我覺著咱倆這樣的誼,實是世上有的,應該珍惜才是。我們自相識,相了這麼多年,是彼此的摯友,更是親近的兄弟,若是因著執著于這點子小誤會便疏遠了,甚至是了陌路,實是有些可惜,你說是不是?”
燕辭云的目深邃,聲道:“阿,你說過不會不要我的,你不能騙我。”
“是,我不會騙你,所以你得和我一樣,把今天的事忘了,不然它會為你我之間的一道間隙,阻礙著我們的友親,到時候不是我不要你,是沒法要你了,你明白嗎?”
祁懿語重心長的說完這一段話,燕辭云眸微變,側目偏開了目不語。
“這樣吧,你既是忘不掉,我便先出宮去住幾天,說來也有些日子沒回祁家了。”
燕辭云幾乎是立即的抬起頭,仔細的打量了的神,倒是也沒立時否決。
饒是祁懿裝得坦然,可的口起伏,說話的神也有些不自然,顯然還是因著那一吻而有些局促。
雖然他并不想與分開,可這時候,也許讓離開他幾天,有時間適應并真心接納兩人間發生了這樣的事,要比這樣面上故作輕松實則心中介懷要好上許多。
反復細細的思量了,燕辭云幽長的嘆了一聲,道:“好,但你不能待太久。”
祁懿喜出外,立即點頭道:“好。”
“十日。”
“好。”
燕辭云復又想了下,回憶起上回回家時差點收了個婢進房,又道:“讓梅子逸跟著你一道去吧,也能幫著照顧你。”
祁懿輕皺了眉,道:“這……子逸是你的近人,給我帶走不好吧,我帶小青就行了的。”
“我最近事務忙,在宮中的時候本也不多,子逸也多年沒出過宮了,正好讓他借此出去走走。”
祁懿見燕辭云堅持,便也沒再拒絕,左右也不是立時就能跑的,帶著也無妨。
作者有話說:
第103章
第二天,祁懿親自到了曦云宮稟了貴妃,隨后簡單收拾了下,便出宮回到了祁家。
祁丞相晚間回了府,聽下人說祁懿回到了家中,腳步定了下,又聽說還帶著見云殿里的掌事太監梅子逸,眼底里閃過一抹銳利,一邊就著下人端上來的水盆凈了手,一邊道:“去讓人喚過來一趟。”
祁懿用好了晚膳,正是有些困意來襲,一聽祁丞相傳喚自己,瞬時便神了,和候在邊上的梅子逸說了聲,便出了門去。
行進祁丞相的房間,他現下正坐在房的小桌前,桌上擺著幾道小菜,還有一壺熱茶,想來是他今日一直忙碌未曾用晚膳。
祁丞相見著祁懿進門,朝著他點了頭,仿若尋常父子般平和著聲線道:“懿回來了啊,坐吧。”
祁懿順從的坐在了桌邊,垂目見著祁丞相的茶杯空了,抬手執起茶壺幫著補了些進去。
祁丞相細細的嚼著食,看了祁懿一眼,取過茶杯飲了一口,隨意的問道:“這次回來能待幾天?”
“十天。”
祁丞相點了頭,道:“倒是難得在家待上這麼久。”
他復又夾了幾樣小菜口,吃了下去,片刻后,又道:“許你待這麼久,又特意讓梅子逸跟著,莫不是你和殿下之間出了什麼事?”
果然姜還是老的辣,還一個字沒說,他便已然猜到了。
不過關于是否要將真相告訴祁丞相這件事,祁懿自己想了一下午,也吃不準到底說與不說哪個好。
此行就是想與祁丞相商議假死一事的,說了,出宮離京的必要不必說,祁丞相自會了解,只是這樣也有風險,其實桓亦如說的對,寧貴妃也好,祁丞相也好,在他們心里,祁家的地位是遠高于一切的,現在三皇子病勢并不樂觀,六皇子便是祁家的下一個指,別說一個祁懿,便是祁家人自己,也是可以為之犧牲的。
如果他知曉了燕辭云喜歡,甚至桓亦如已然對此有所察覺,會不會覺得是一個患,一個隨時可能讓燕辭云敗名裂,失去皇帝的喜,甚至失去皇位繼承人的競爭資格的禍害……
讓假死離宮固然是這件事的一個解決方案,可是只要活著,這個患不管多小都是存在的,更何況燕辭云對深意重,之所以這許多年間未能按著預期遠離皇宮,有一半的因素都是因著燕辭云偏執不肯放手,如果真的假死,燕辭云絕不會輕易罷休,只怕沒見到的尸,他都是不會相信的。
能想到這些,祁丞相自然也能,祁家沒法去冒這個風險,不敢去賭,賭祁丞相會不會為了這幾年中若有若無的父子之而押上六皇子的前途,助去假死。
畢竟比之假死,另一個更穩妥的方法就是,讓為祁家犧牲,真的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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