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匆忙趕到急救室門口。
“你們是怎麼做家屬的？放他一個人在家？要不是社區的人發現得早，他已經死在家里了！”
醫院下了病危通知，打了無數個電話給喬善宏都沒人接，只好打到姜這里來。
“實在不好意思，我在外地上班，接到電話就立馬趕過來了。”
姜焦急詢問，“我外公況怎麼樣？”
“骨和肋骨全摔裂了，老人家年紀大，不好接，腦袋大面積梗死，你做好心理準備吧！”
醫生拿著單子走了。
姜站在線冰冷的白熾燈下，全發涼。
“老東西怎麼樣了？”喬善宏這才姍姍趕來。
姜靠墻站著，盯著搶救室的門。
喬善宏見姜沒理他，狠狠拽了一把，“老子他媽在問你話，你是沒帶耳朵嗎！”
姜轉過頭，紅著一雙眼睛，死死盯著他，“你去哪了？”
“你在說什麼，要死不斷氣兒的？”
姜一下子沒忍住，沖他吼，“我讓你看好外公，你去哪兒了？”
“我去哪兒你管得著嗎？！老子一天給他把屎把尿，出門放松下都不行？難不整天守著他這個老不死的？”
喬善宏滿臉怨氣。
他大清早去了麻將館，輸了錢，本來就窩火，有人過來讓他別打了，說家里老爺子送醫院去了，讓他趕去看看，來醫院的路上他一直罵罵咧咧。
“喬善宏，他是你爸，麻煩你照照鏡子，看看你自己現在是什麼樣，人跟畜生還能分得清嗎！”
“罵誰呢？臭丫頭，你說教起我來了？”喬善宏狠狠揪起姜的領，扯著個大嗓門嚷嚷，毫不顧及在醫院。
“嘭”的一聲，打斷了喬善宏的咒罵，搶救室的門打開，醫生急匆匆出來。
“家屬！患者家屬在哪？！”
姜猛地推開喬善宏，疾步上前，“在，我在。”
“有個況必須告知你，人是搶救過來了，但沒有離危險，建議馬上轉到市醫院！”
姜懵了下，瓣哆嗦，“為什麼突然要轉院？”
“因為在搶救過程中，發現患者腦部大面積梗死，但我們醫院設備和醫療水平有限，這種大型手，我們接不了！”
姜耳朵嗡鳴了一聲，立馬反應過來，“好，我這就去聯系！”
“等等！”
喬善宏詢問，“醫生，老頭子這況，要把他上病治好，得花多錢啊？”
醫生說至得五十萬。
“五十萬？！”
喬善宏立即變了臉，“這還送什麼送！直接送進土里算了，省錢還省事！”
原本想吊著老頭子一口氣，姜拿錢，這下好了，五十萬從哪里來？
“喬善宏，他是你爸，難道你要見死不救？”姜聲音不大，清凌凌的黑眸覷著他。
喬善宏冷呵一聲，“說得輕巧，你拿得出這麼多錢嗎？”
“賣了老房子，應該能湊個五十萬。”
喬善宏心里冷笑，這死丫頭跟頭驢一樣，又蠢又倔！
為了一個半截土的老東西，砸鍋賣鐵都愿意！
“這你就別想了，我已經把房子拿出去抵押了。”
“什麼？！”
姜頓時紅了眼，“喬善宏，你還是不是人！這是外公的房子，你怎麼能拿出去抵押！”
“關你屁事！房子是老東西留給我的，老子咋咋的！你給我滾開！”
喬善宏惡狠狠地推了姜一把，狼狽地撞在墻上。
喬善宏扯了扯領，在一旁冷嘲熱諷，“哼，想救人，也不看看自己幾斤幾兩，沒錢怎麼救？拿命救？”
“姜，你已經不是姜家小姐了，別一臉天真無知！自己都吃不飽飯，還想救人，傻缺！別說五十萬，五萬塊你都拿不出來！”
“認命吧，窮人就是這樣，沒錢只能等死！”
喬善宏的一番話，像掌一樣在姜臉上，狠狠把打醒。
沒有手費，就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外公咽氣？
姜鼻尖一酸，忍不住哽咽。
“這里應該沒什麼事了，麻將館老板娘還在等我，等老東西咽氣了我再過來，你記得把辦喪事的錢準備一下。”
喬善宏不耐煩地在一旁嘮叨，姜已經聽不進半個字，眼前一片模糊。
這時，走廊盡頭傳來幾道紛雜的腳步聲。
喬善宏轉頭，看見一個年輕男人，領著幾名穿白大褂的國外醫生，朝他們快步走來。
“你們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