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90 雪夜,他的空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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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雨山驚訝地發現,今天這個午覺竟然一下就睡到了晚上七點。

拉開臥室窗簾,天已經暗了八分。

默默坐在床邊,對著窗外那棵滿了積雪的柏樹發了會兒呆,而後拿起椅子上搭著的外套披在上,穿上拖鞋去廚房。

胃口寥寥,但肚子還是要填飽的。

打開冰箱,從塑料袋裏拿出昨天沒用完的西紅柿和兩顆蛋,準備去廚房給自己做一碗西紅柿蛋麵。

今天是12月31號,元旦假期的第一天。

上午,姚晴悄沒聲兒地拖著行李箱回常德了,說是老家的親戚結婚,吃完了席正好陪著家人一起年。

雖然在前幾天,姚晴就已經盛邀請一起回去年,說們家個個都很好客,讓也跟著一起去,免得一個人在家無聊。

不過,林雨山以自己行不便,怕給們家人添麻煩為由婉拒了。

因為,也有自己的家人要陪啊……

除了清明節和父親的忌日之外,每年的1月1號那天,林雨山會去公墓給父親上香,祈求父親在天上保佑自己平安順遂。

林雨山拿著木鏟練地在鍋中最後翻炒兩下,撒上小蔥、熱騰騰地盛出鍋。

吃完這頓簡單的飯後,洗完碗,又把屋裏全部的燈都打開。

一個人還是無所適從。

好安靜。

上大學之前,每逢元旦來臨,徐孟洲一定會提前讓回家住,即便再不喜歡黃楹也會回來。

畢竟這是自己一年到頭為數不多的、可以名正言順見到徐孟洲的日子。

上了大學之後住宿舍,31號的晚上,宿舍裏不至於剩下一個人,總歸還是有人在的。

林雨山認真回想了一下。

像今天這樣一個人年的況,還真是人生第一次。

心煩意,急於找到讓自己分散注意力的事

於是打開將電視機將聲音調大,開始手收拾自己的房間。

打開書櫃整理從前的考研資料,翻著翻著發現好像了什麽東西。

父親留給那本野外記錄簿,好像留在華辰公館了。

“……”

林雨山“嘖”一聲,無奈地拍了拍腦袋,出院搬家的時候居然忘拿回來了。

那會兒,隻想趕快從徐孟洲給租的房子裏搬出來。

走得急,基本上隻帶走了自己的,別的寧可放在那裏不要了,也不想再和他打照麵。

明明恩節那天晚上有機會拿的,偏偏自己魔怔了,滿腦子想的都是那張相片,卻偏偏忘了這個最該拿走的……

這本野簿是一定要拿回來的。

林雨山看一眼手機,現在八點多。

以往的年夜,徐孟洲都和黃楹一起在從前那個小別墅裏過。

有一年黃楹不在,他就帶著自己去了他父母家裏。

現在他已經離婚搬出來了。

那麽,今晚他也應該在父親家裏陪伴父親吧,哪怕關係再不好,到底也是一家人。

林雨山心裏有了底,擇日不如撞日,幹脆現在就去。

萬一哪一天門鎖碼被換掉,就隻能著頭皮去找徐孟洲要了。

麻利地換好服出門。

從華辰公館大門進去時,林雨山特意把圍脖拉高了些,擋住下半張臉。

到了單元樓下,果然如所料,三樓一片漆黑。

像那天一樣,輕手輕腳地上樓。

開鎖,關門。

林雨山直奔書房打算速戰速決,可一打開書櫃直接傻眼了。

如果說當時那張照片是自己失手不知道放哪兒了,可父親的野簿一直放在這兒沒過,現在怎麽也消失了?

除非是產生幻覺了,否則不信這兩樣東西會這麽憑空消失。

轉念一想。

會不會?

過了今天可能就沒機會了,沒關係…反正指紋也是一樣的。

林雨山一咬牙把客廳燈關掉,把門鎖好。

然後按指紋打開了隔壁徐孟洲的房門。

在玄關了鞋,直奔男人的書房。

林雨山顧不得自己的還在作痛,將男人的書房翻了個底朝天。

該死,怎麽還是沒有!

好好的一個冊子,怎麽說沒就沒了呢!

現在急得渾燥熱。

靖州十二月接近零度的冷空氣,也止不住額頭上因為張而滲出的汗。

覺得自己這個樣子太猥瑣了,像社會新聞裏室盜竊的小……

怎麽辦?

都沒有的話,隻能去他房間看看了。

林雨山將一樓的燈全部關掉,扶著扶手慢慢上了二樓,推開主臥的門就開始翻找。

打開男人床頭櫃最底下的一個屜,一閃。

找到了!

林雨山興地挪開著的兩本書,把野簿從裏麵出來,卻沒想到野簿的下麵還著一個東西。

定睛細看,好像是……

手,將那東西翻了個麵。

是徐孟洲和的那張合照。

林雨山睫,怔在原地。

怎麽會在他這裏……

來不及想了。

林雨山將野簿和相框都抱在懷裏,從地上站起來準備撤。

可剛走到臥室門口,忽然就定住了。

自己這麽一走,徐孟洲要是發現這兩樣東西不見了怎麽辦?

這不就等於赤地告訴他,自己來過了嗎!

而且還是來的,跟做賊有什麽區別?

所以今天這一趟本就是白來,是吧……

林雨山當場石化。

腳下跟抹了膠水似的,粘在原地邁不步子。

如果現在前麵擺了麵鏡子,覺得自己臉上的表一定很彩……

算了,來都來了。

都已經分手了,大膽一點又如何!

之前還在網上看到有人分手之後去對方家裏狗的。

自己的東西拿了就拿了!

就在手擰開臥室門把手的一瞬間,一樓傳來電子門鎖打開的提示音。

完了。

林雨山腦袋“嗡”的一聲,一直衝頭頂,一個趔趄差點癱在地上。

一樓傳來緩慢而零碎的腳步聲、外套料的聲,以及男人低聲說話的聲音。

心髒快要從嗓子眼蹦出來,努力扶住牆先讓自己站穩。

而後踮著腳,將手裏抱著的兩樣東西塞回男人的床頭櫃裏,接著把主臥的燈關掉。

一套作行雲流水,一氣嗬自己都嚇到了。

可是接下來怎麽辦!

怎麽出去?

翻窗嗎?

絞盡腦,能想到的隻有這一條出去的路。

這裏是三樓,雖然不算太高,但沒有保護措施的話,就算是正常人也很難安全落地,何況這半個瘸子!

除非不想要自己這條小命了!

“嗯,我到家了。”

徐孟洲歪頭用肩膀夾著電話,一邊應著,一邊將背著的包取下來放在掛鉤上掛好。

“那我得多謝你,”男人語氣帶笑,調侃道,“小陳老師就在你旁邊吧,我聽到聲音了…可以啊,你居然還記得給我這個孤家寡人打電話。”

他舉著手機放在耳邊,另一隻手拿出拖鞋換上,去客廳飲水機旁拿杯子,清了清嗓子認真對電話那頭解釋道:“…沒什麽,不是你想的那樣。

王老師退休那天就跟我說過,要把我引薦給地質院的領導,所以才組了這個飯局。

兒才從國外回來,今天剛好落地靖州,王老師自己兒過來一起也很正常。”

客廳回聲很大,林雨山隔著房門也能聽到。

隻聽清了諸如“引薦”“兒”“一起吃飯”幾個詞。

不過,現在滿腦子都隻想著該藏哪兒,本沒時間想別的。

櫃、床底、門後。

隻有這幾個地方能藏。

櫃和床底下吧……未免也太像傳說中隔壁那個姓王的男人才會做出來的事。

要是被發現,的臉還要不要了!

不過,隻要徐孟洲不在客廳和主臥待著,還是有機會溜出去的。

“趕去衛生間趕去衛生間…求你了!

你倒是去啊!

!”

林雨山簡直要哭出來了,心裏默念個不停。

徐孟洲結上下滾,將杯子裏的水一飲而盡。

他將一次杯子一團,扔進地上的垃圾桶,說:“什麽醉翁之意不在酒,是你想多了…今天吃飯的時候我自己都覺得沒什麽,別人不是這個意思……”

徐孟洲一邊聽電話,

一邊在客廳徘徊,眼神漫無目的遊移著。

忽然被某個東西吸引。

“你等一下。”

他說。

他朝玄關方向走去,視線落在那塊戶地毯上。

男人定定地看著那個方向,瞳孔慢慢聚焦。

原本沒有波瀾的眸子,微微瞇了起來。

徐孟洲手推了推鼻梁上的鏡框。

過了幾秒,他主將嗓音低幾分。

“嗯,你繼續說。”

男人快速環視一下四周,而後轉上樓梯,朝主臥方向走去。

林雨山聽到腳步聲。

不快,但越來越近。

手腳發麻,已經不聽使喚了。

沒有時間給猶豫了,男人的腳步聲轉眼已經到了門口。

一咬牙,飛快藏進了門後麵。

“哢噠——”

門把手被擰開,幾秒後,天花板上的吸頂燈也被打開。

門與牆之間挨得不嚴,留有大概一指寬的隙。

燈被打開的一瞬間,林雨山倉惶的閉上眼,睫因為太過用力而微微發抖。

男人進來以後沒有什麽作,依舊保持著通話,林雨山能聽到他的料與床單的聲音,似乎是坐下了。

“嗯,我去洗澡了。

你們也是,新年快樂。”

徐孟洲淡淡說完,掛斷電話。

太好了!

快去洗澡!

終於找到機會了!

林雨山心裏繃著的弦終於鬆弛幾分。

“啪——!”

眼前忽然一片漆黑。

燈被關了。

呼吸一窒。

邊忽然掀起一氣流。

接著,一雙手鉗製住的手臂,將一把從門後拉了出來。

本來不及反應,已經被男人按住肩膀在牆上。

“說話。”

孩的肩胛骨磕在被冰冷的牆壁上,撞出一聲悶響。

不僅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就連大腦都給不出任何反應了。

漆黑如墨的狹小房間裏,空氣是冷的。

唯一能夠知到的溫度,來自於麵前這個明明近在咫尺,卻看不見的男人的溫。

潤的微啟,

男人的大手孩的肩膀,握住的手臂,轉推到那張的大床上。

毫無抵抗地陷進去,男人理所當然地欺而上。

手腕都被那雙大手牢牢鎖住,連一的餘地也沒有。

男人看不見的發的小巧的鼻尖過。

黑暗中,麻的覺被數百倍放大。

他溫熱的氣息拂麵,帶著微不可察的薄荷氣息。

邊。

“是你自己要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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