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秀云跟沈哲的離婚案的確是海城這兩天備關注的一件事。
海城那邊傳得沸沸揚揚，聞煙跟沈確卻在杭城，也算是清閑。
白天的時候沈確又帶聞煙去看了一次他母親，這次進了病房里。
聞煙發現沈確的母親是在昏迷了快八年，但也看得出年輕的時候是個人。
只可惜遇人不淑，這一輩子都毀了。
聞煙問沈確有沒有醒過來的可能。
沈確的表不太樂觀，“不好說，但現在的狀況也不是很好，前段時間肺部染。就算將來醒過來，估計也支撐不了多久。”
“那這樣，肯定很辛苦。”
之前聞煙在網上看到相關的報道，就說親人遭遇變故為植人，家屬是竭盡全力搶救，還是放棄治療。
當時聞煙覺得都為植人了，強行將人留在這個世界上，不僅病人痛苦，活著的人也痛苦。
但現在的聞煙，又有了新的悟。
哪怕只有百分之一的希，都要竭盡全力地讓自己至親至的人活著。
想，沈確大概就是這種想法。
彼時，沈確的手機響了起來。
他看了眼來電，跟聞煙說“商時序電話，我去接一下。”
“去吧，我跟阿姨說說話。”
沈確輕嗤一聲，“你不得？”
某些時候聞煙還是改不掉沈確“小叔”的習慣，非要那麼說的話，那可不得“”嗎？
“我真了你別后悔。”
沈確沒跟聞煙打趣，拿著手機從病房出去。
……
商時序的電話，接了后那邊一通輸出。
大意就是現在海城都炸鍋了，他人在哪兒，趕回去。
沈確往病房那邊看了一眼，說“在杭
城。”
“啊……”商時序聲音一頓，好像是覺得自己剛才的聲音有點大了。
沈確靠在墻邊，表淡淡，也不知道在想什麼，“什麼事兒你都得跟聞煙說唄？”
“我說了，”商時序解釋道，很快又說，“那誰知道你能有那麼多事瞞著？你不真誠。”
“知道那麼多，對沒好。”
商時序哼笑，“對我就有好了？”
那也不能這麼說。
商時序是沈確在d國的時候認識的，兩人在合伙開公司的事上很有默契度。
那時候商時序不清楚沈確玩命賺錢的意義在哪兒。
說他富二代有錢吧，連生病的時候都在開會賺錢。
說他出國鍍金吧，學校考試次次不過。
這個人真的很神奇。
是在某次他們談了合作的慶功宴喝了很多酒之后，沈確才斷斷續續地跟他說了一些過去的事。
那時候商時序才知道，這個拼命賺錢的富二代還有那麼多故事。
不過第二天早上醒來的時候，他們不約而同地當昨天的事沒發生，該怎麼樣就怎麼樣。
沈確很輕地嘆了一聲，“本來就多煩心事了，知道那麼多做什麼。”
沈確說完后，又改了話鋒，“我不喜歡跟別人示弱。”
“人家又不是可憐你。”商時序說，“心疼你懂不懂？”
“也不需要心疼。”
“那你要什麼？”商時序問
他。
沈確要什麼？
要的，現在不是已經看到大半了嗎？
沈家飛狗跳的，多有意思。
商時序大概也清楚，就問“那你還不回來看戲？”
沈確想了想，說道“想讓也看到。”
這個“”說的是誰，商時序也清楚。
他嘆了一口氣，“也許阿姨一個高興，就醒來了也說不定。”
“借你吉言。”
說了一通，商時序才想到打這通電話的本意，問他“沈確，你別告訴我你花了那麼多錢收購回來的沈氏份給了徐秀云，就是看跟沈哲狗咬狗？”
商時序就覺得這件事有蹊蹺，肯定還有別的原因。
沈確思索片刻，跟商時序說“鑒于你上沒個把門的，我不告訴你了，你自己去猜。”
“我猜個——”
電話被掛斷。
商時序就無語的，但電話被掛斷也就沒繼續打過去。
倒是辦公室的門被敲響，他讓人進來，看到走進來的人是黎漾。
在知道了黎漾那點小心思之后，商時序對的態度也是有點微妙的。
“有事啊黎漾？”商時序將電話翻扣在桌上。
黎漾將門關上，臉上的表不甚明。
商時序“你有話只說唄，你們人的心思我又猜不準。”
黎漾躊躇片刻，到底是跟商時序開了口，“是這樣的，我先前呢的確因為喜歡沈確做了一些過分的事。但是現在我想明白了，這個東西強求不來。”
“你能這樣想，我覺得很欣。”商時序就差給黎漾豎個大拇指。
“我就
是不知道，沈確那邊怎麼想。”
商時序擺擺手，“這你就別心了，沈確真要放在心上，他就不會把你留在公司。”
“是嗎？”
“你還不知道他的手段？”
之前他們公司出了個鬼，那個人藏得很深，但還是被沈確查了出來。
最后那個人不僅被罰沒了所有非法收，還被關了進去。
往后就算是出來，整個人生差不多也算是被毀了。
沈確這個人，從來就不是心慈手的主兒。
黎漾心中五味雜陳，“他到底還是看在我們認識多年的份上。”
“反正這些你就別想了，好好工作。”商時序說，“回頭一起吃個飯，一笑泯恩仇。”
黎漾點頭，“那他現在人在哪兒？”
“他啊？他天神出鬼沒的，我哪兒知道他的位置。”
商時序也不是那麼一個上沒個把門的人，他知道有些話可以說，有些話不能說。
他不否認有知錯就改的人，但他也知道，黎漾是個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人。
商時序覺得，就是沈確風流債太多。
……
沈確打了個噴嚏，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人在罵他。
他在走廊這邊待了一會兒才往病房那邊走去。
到病房門口，他看到聞煙坐在病床邊上，拉著他母親的手，輕聲地說著什麼。
離得有一定距離，沈確聽不清楚。
但臉上的表，沈確看得很清楚。
專注又耐心，還帶著點心疼。
自己都慘兮兮的，還心疼別人。
真是個傻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