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與川的眼神凌厲得很,與其說他是在為祝鳶解圍,更不如說,他的心也在害怕。
他是最知道池景行曾經在祝鳶心里的位置的。
回國之后,他最擔心的事就是池景行再次出現在祝鳶面前,這份恐慌讓他明顯有些失態了。
對峙之中,祝鳶輕輕拉住了霍與川的手腕。
還是不肯抬起眼看池景行,只是垂眸輕聲說“與川,別說了,我想離開這里,鶴兮和樂兮還等著我。”
提到孩子的名字,池景行的心臟狠狠一滯。
這永遠是他和祝鳶沒辦法解決的鴻,也是池景行最無法原諒自己的地方。
他慢慢松開了祝鳶的手,而祝鳶一瞬間便離開,從他的邊繞過。
自始至終,連一個淡漠的眼神都沒有給他,他好像從來都沒有出現在的視線里一樣。
從前不是這樣的。
從前的祝鳶,滿心滿眼都是他。
總是會雙眼含地看著他,看著他的眼睛,看著他偶爾出現在上的傷口。
那雙眼睛里的繾綣熱,池景行一天比一天記得清楚。
祝鳶離開后,他在過道站了很久很久,燈的明亮被隔絕在過道之外,就好像他人生中最明亮的時刻,已經被隔絕在了五年前。
……
祝鳶帶著父母和孩子們搬完家已經是下午了,霍與川提前找好了搬家公司,看了看祝鳶租的房子之后,他似乎有點不太滿意。
“環境還是不錯的,就是有些偏遠,晚上怕不安全。”
祝鳶隨意地笑了笑“你以為還在英國,國有什麼不安全的。”
霍與川想了想,也是。
他是有點應激了。之前祝鳶在英國的時候,帶著鶴兮和樂兮去兒樂園玩,回家的路上遭到了一個變態的尾隨。
要不是那天實驗室的設備臨時出了問題,霍與川提前下班剛好順路去接祝鳶,他都不敢想象會發生什麼事。
自那以后,祝鳶每次出門,霍與川都要提前在手機上開啟定位跟蹤,并且叮囑祝鳶,有任何況一定要第一時間撥打急呼救號碼。
這個習慣不知不覺就持續了這麼多年,以至于現在回國了,霍與川第一擔心的問題還是安全。
不過國的治安,他還是放心很多的。
叮囑了幾句之后,霍與川接到了醫院的電話。他的專業技本來就很過關,又在國外工作了兩年,回國之后差不多了各大醫院的香餑餑,這些天不停有電話打進來邀請他的加。
最后霍與川還是選擇了之前的老東家,海市第一醫院。
霍與川掛斷電話之后跟祝鳶說“我先去醫院辦理一下手續,明天一早你早些來醫院,我給老師安排一個全檢查。”
畢竟他們回國的首要任務,還是因為祝青華的病。
祝鳶點了點頭,說好。
晚上林蘭去新家周圍的菜市場買了點菜回來,祝青華陪著一起,到家之后發現時麥也在家里。
時麥還在抱怨“我明明提前給你打掃干凈了我家的別墅,地段和環境都比這里好,干嘛要單獨出
來租房子。”
獨自在外面五年,祝鳶已經習慣了自己解決大部分事,更何況——
“我可能會在海市長期居住了,老住在你家里也不好。”
時麥問“這次回來不打算再走了嗎?已經決定了嗎?”
祝鳶點頭“我找了一家建筑公司的審計工作,可能后天去報道,這兩天留意一下鶴兮和樂兮的兒園。”
時麥抿了抿,沒說話。
看著祝鳶的臉,覺得祝鳶好像真的變了很多,好像忽然就變了面面俱到的大人,照顧一家老小,游刃有余。
反觀……
就在這時,祝鳶忽然問道“你呢?這麼多年了,你和程牧怎麼樣了?”
時麥的眼眸閃了閃,趁著林蘭和祝青華進廚房的時間,才低了聲音,很平靜地說
“我已經決定和他離婚了。”
祝鳶著實吃了一驚。
這五年每次問到時麥和程牧的事,時麥總是顧左右而言他,久而久之,祝鳶也明白了幾分,沒有再主過問。
原本以為,五年過去了,這對歡喜冤家早就已經厘清誤會,準備好好過日子了。
沒想到現在竟然要離婚?
祝鳶的腦海中浮起一個有些模糊的人的樣子,問“哪方面的原因?程牧?”
時麥深吸了一口氣。
似乎是釋懷了一樣,扯了扯角,笑道“人家不你,纏著干嘛呢,不如大度一點,給他自由,也全他。”
短短幾句話,祝鳶好像忽然看見了時
麥心深的。
全這兩個字,沒有那麼容易的。
里面包含了很多很多而不得。
祝鳶想起當初自己的離開,除了傷心絕,又何嘗不是另外一種全。
全池景行的兩難,給他自由。
一時之間,兩人都有一些沉默。
吃晚飯的時候,時麥喝了一些酒,以至于到了最后,祝鳶不得不開車送時麥回家。
就這樣在程家,祝鳶再次看見了池景行。
猝不及防的雙目對視,祝鳶的眼眸微不可聞地閃了閃,但只是一瞬間,就恢復如常,將時麥扶了進去。
“怎麼喝這麼多?”
程牧皺著眉上來想要接過時麥,卻被祝鳶不聲地躲開了。
把好友送回了臥室,幫蓋好被子以后才走出來,迎面看見了好像有些擔心的程牧。
祝鳶知道這是時麥自己的私事,本來沒有資格手的。
但是還是沒忍住,想了想,看著程牧說
“既然已經決定了,那就不要再給什麼希了,這樣對你們兩個人都好。”
程牧皺眉“決定什麼了?”
祝鳶說“你們不是要離婚了嗎?”
程牧的眼神一下就變了。
他有些冷冷地看著祝鳶說“我從來沒想過和離婚。”
祝鳶沒什麼表地笑了笑“和結婚,然后心里還有另外一個人?好像你們男人都很擅長做這件事,一面和一個人在一起,一面又想著另一個人,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