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我現在應該吐槽說“九叔你怎麼會以為用我能威脅到張玄你真的是太年輕了”,或者應該撒潑打滾哭喊“九叔你怎麼能不我張玄我再也不相信基友了”。
可是怎麼辦,有沒有D讓我選一選?
在我預備撰寫的《粽子的一千零一種死法》之中,裡面大概會有從瀑布上摔死、掉水裡淹死、被猴子坑死、被鬼纏死、被頭死……但絕對不會包含被同伴捅死。
九叔的刀依然在我的鎖骨隙裡,著頸部大脈。
然而我卻沒有去管它,我瞪大眼睛看著九叔等他的解釋,就算……就算他用“手了”這種至賤理由我也當他是流川楓相信他!
可是九叔明顯只得到了流川楓冰山絕技的真傳。
他甚至沒有看著我,也沒有再看張玄。
他低垂著眼睛,很隨意地偶爾掃我們一眼,好像誰死了誰傷了和他一點關系都沒有。
我曾經用過一個很狗瑪麗蘇的比喻,九叔就像黑暗世界裡的帝王一樣。
我才不會告訴你其實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我在不斷腦補九叔穿著蝙蝠俠套裝嚴肅倒掛在棺材上的場景。
可是現在,我覺得這個比喻有點讓我腦補不起來了。
他淡淡暼著我的樣子,仿佛誰的生死都不過是紙上浮墨,話本煙塵。
無謂又無趣,這種冷靜讓他看起來真的就像是個帝王。
生殺予奪,一念之間。
張玄的依舊沒有,只是他的眼睛在眼眶之中劇烈抖著,瞳孔又放大。
像是完全沉浸在另一個世界裡,與什麼在做激烈的爭奪。
我眼瞅著他。
看九叔的意思,是完全不打算管我了。
雖然心裡恨不得把九叔銀行卡裡的存款全部捐了希工程,現在不想被人手頭的我還是只有把希寄托於張玄上。
至……看在我給你做了那麼多頓飯的份上趕睡醒啊!
我要是死了誰給你投食啊悶哥!
他的眼睛僵直地著前方,黑沉瞳仁深宛若漆黑海底翻湧著看不見的駭浪。
慢慢地,他的也開始微微抖起來。
他的一只手懸在長冥刀柄上方,只一寸之遙,仿佛是想要握上去,可卻有什麼完全阻攔住了他。
“哦?
還是不行嗎?”
九叔著下打量著張玄。
然後好像是覺到了我想把他按進馬桶裡淹死的森森怨念,轉過頭來看了我一眼……然後當做沒看見繼續下沉思。
我:“……” “呿,這家夥還真的是比我們老大還狠啊。”
龐漢昌啐了一口,很是無趣地說,“真是失算,本來以為你這家夥有什麼用的。”
他歪著頭打量了一下我,最後做了決定:“幹脆弄死好了。”
怎、怎麼可以這麼隨便TAT!
“喂等下啊!
我我我……我可是主角!
殺死我之前不是至要冷笑著說一通你是因為厭倦了這個世界然後才決定毀滅人類的嗎?
怎麼能這麼快就手?”
龐漢昌不耐煩地挖了挖耳朵:“誰管田螺腦袋裡想什麼東西啊。
這麼吵,趕快死掉好了。”
說著,他一只手住我的腦袋,另外一只手松開了對我胳膊的錮,猛地對準我的頭砸下來。
“卡!”
我在他砸下來之前,用兩只手迅速空手奪白刃,一下子夾住了那和我腦袋差不多大的拳頭。
我是主角,可是我遇到了一個坑爹的作者……被壞蛋挾持的弱主等到花都結果了,也沒有等來援救,於是……主角就變金剛了…… 龐漢昌的第一波攻擊被我擋住。
他挑了挑眉,這個表讓他的臉顯得更加兇惡。
他索也松開了著我的頭的手,一掌沖我的臉乎過來。
如果單拼力氣的話,指不定這只變異猿人還不是我的對手。
可是我們兩個站在一起,就像非洲難民與金正恩的對比差不多。
那一掌乎的面積太大,只要沾上一點,我就是非死即傷。
“我日!”
我咬著牙罵了一句,在他乎到我之前,仗著自己材優勢,猛地從他咯吱窩下面鑽了過去,兩只手從後面勾住了他的脖子,用力跳了上去。
龐漢昌的反應極快,這和他的材極不相稱。
他一個彎腰,上半急甩,差點把我扔出去。
我牢牢抓住他的脖子才沒被甩到石壁上,正在慶幸的時候,龐漢昌的手一下子抓住了在我鎖骨上還來不及□□的匕首,順勢一擰。
我只覺脖子一涼,接著,鮮就如同人工噴泉一樣從我的脖子噴薄出來。
我想大概很有人能這樣近距離欣賞自己的大脈噴泉之後,還能活著坐在這裡給你講他的的。
我大概是能數的過來的那幾個之一。
我的覺比別人遲鈍那麼幾分,當時的我並不覺得有多疼,只是那樣驚悚的一幕還是讓我嚇得傻在當場,甚至忘了躲開龐漢昌的攻勢。
本來和我扭打在一起的龐漢昌一個烏翻,兇猛無比地把我按在地上。
他一個泰山頂下來,差點把我的腸子從裡出來。
那張滿是橫的臉距離我那麼近,上面是殘忍的笑意。
我愣愣看著他,脖子上的噴泉依舊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忽然間腦子裡就一片空白。
“任守——低頭!”
槍哥的聲音似乎是從很遠的地方飄我的耳朵。
我恍惚想起來,好像在我和龐漢昌角鬥的時候,槍哥就不知道到哪裡去了。
這聲音進了我的耳朵,在大腦外晃了一圈,又從我張著的裡飄了出去。
我聽到“砰”的一聲響,頭頂上滴下來的就淋淋漓漓澆了我一。
我自己的已經染了我的半邊子,因此我花了很久才意識到這並不是我的。
龐漢昌大吼了一聲,從我上滾落下去,他的一條胳膊從肩部被破彈炸得幾乎完全斷了下來,著白森森參差不齊的骨碴。
看上去格外恐怖。
他本顧不上管我,甚至也沒有理會邊的其他人,用幾乎無法想象的速度,迅速消失在前方窟的深。
與此同時,在那邊和地落僵持著的張玄忽然用響亮得與他以往完全不符的聲音說道:“我絕不會回去的!”
然後,那只懸空了很久的手終於握到了長冥刀柄之上。
連眨眼的時間都沒有,張玄拔刀出鞘,烏黑的刀像劃破空間的一道線,猛地刺地落的後背。
尖一聲,然而仍然沒有放開張玄。
他冷冷哼了一聲,那張從來癱著的臉上出一個仿佛是冷笑的表,彎了一道飽滿的弧線,向後一個空翻,一只手在河底撐了一下,後背猛地撞到了石壁之上。
作之快,甚至地落都來不及躲閃,刺在背上的黑刀被石壁撞擊得而出,斜向上方穿了的肩膀。
張玄本沒有回頭,他的眼睛裡有種瘋狂的殺意,冷冷注視著前方,一只手抓住了長冥刀刃,猛地把了重傷的地落從上甩了下去。
被那一甩的力道撞了深水之中。
我看到水下一條白的影子帶著迅速遠去。
就像龐漢昌一樣,不知消失在哪裡。
槍哥的肩上扛著單兵火箭筒,一只腳踩在突起的石頭之上還沒有收回來。
而張玄筆直站立在原地,一只手依舊抓著長冥刀。
利刃劃破了他的手掌,鮮一滴一滴落水中。
而他好像完全沒有知覺一樣,冰冷的眸子居高臨下著我。
我怔怔的看著他。
這樣的張玄,我只見過一次。
那是第一次見面的時候。
他就像一把淬滿的兇刀,誰都不敢靠近。
他站在水中,上了,還有剛才地落的,看上去像是剛從地獄裡爬出來的。
他一直看著我,站了很久,直到那雙眼睛之中抑的殺氣慢慢平靜下來,才猶豫著向我的方向抬起了手。
“別死。”
他說。
“……張玄你這個大白癡憋了這麼半天就只會說這兩個字嗎!
混蛋啊勞資不會死可是會痛啊你妹的!”
我出手用力把他的手打到一邊,什麼都不顧了一樣大哭起來,“九叔你這個豬一樣的助攻!
虧我還以為你外冷熱有一顆機貓一樣的好心靈……嗚嗚嗚……老板又怎麼樣?
!
我不幹了!
就算你跪下來求我我也不會再踏這個犯罪團夥一步哇哇哇!”
槍哥的臉上出了有些尷尬的神,他咳了一聲,走近幾步:“任守你別哭了,要不是沒人搭理你那個頭怎麼會這麼容易把後背亮在我面前?
而且九叔他另有打算,他想引出……哎喲!
你踢我!”
被我一腳踹飛的槍哥很惱火地一淋淋地從水裡站起來,看了我半天,終於還是忍氣吞聲扭過頭去。
哼,生氣中的人是不需要理智的!
“差不多了吧?”
九叔找了一塊地方坐下來,開口道,“任守,別鬧了。
你挨的一刀不是白挨的,至,現在我已經基本弄清楚了黃宗他們的目的。”
我怨懟地看著他,等著聽他掰。
九叔頓了一下,慢慢說道:“先利用地落打我們的注意力。
然後一早埋伏在懸棺中的展莫辭趁機出現牽制住槍兵。
在這個時候,龐漢昌制住任守。
黃宗把我們的武力值算得倒很確。
但是這些布置完全不夠撲殺我們,他想做的只是讓地落找到東西。
那件他一直想要得到的東西。”
“匈奴耳環?”
我問道。
九叔點了點頭。
我立刻看向船上——出發之前,我曾經想過把所有寶貝都裝到上。
可是九叔用“不能把蛋放在一個籃子裡”這種理由,強行把耳環從我這裡奪走了,只留給我一個危險系數過高的石頭眼珠子。
現在那個裝著耳環的小盒子不知道是不是在那一堆神品中。
“不用看了。”
九叔說,“按照黃宗的格,他不可能到現在才出手,一定是在剛才混的時候,已經在地落的暗示下拿到了東西。”
九叔的話音剛落,一陣低沉的笑聲就從不遠的地方傳過來。
我猛地回過頭去,悚然發現就在離我們不遠的地方,那裡我本來認為是堅固山壁的石頭竟然移到了一邊,一個男人倚著石頭站立著。
他的姿態看上去很輕松,英俊的臉上帶著懶洋洋的笑意。
“猜得不錯九叔。
果然,不能和你合作之後再也沒有這麼了解我的人了。”
黃宗笑著說,從上口袋裡拿出一個小小的盒子。
能放在手心裡的大小,正是出發那天我和九叔搶了半天的藏寶盒。
“我一直跟著你們呢。
沒想到吧?
你以為我在你們前面,可事實上我就在不遠的地方。
你們的確不錯。
舒道和那個新人居然連我拿到了地圖都能猜到。”
黃宗晃了晃手裡的一張破紙,“這可是好東西。
多虧了我的好向導才得到了它。
誰能想到這裡那麼多懸棺之中,竟然會有整座山的地圖呢?
呵呵,這座山可沒表面上看起來那麼簡單……” ……我去,居然真被我猜中了。
“廢話,拿到東西快走。”
另外一個沙啞的聲音響起來。
我這才發現在黃宗邊,站著一個存在極低的人。
他的個子只到黃宗肩膀,穿著樣式很奇怪的服,一件帶著兜帽的麻布披肩把他整個頭臉都蒙在裡面。
我盯著他看的時候,他好像注意到了我的視線,子到了更黑暗的地方。
“幹得不錯。”
九叔不但沒有然大怒什麼的,反而很冷靜地表揚他,“不過百分之八十都能被我猜中,黃宗,你還需要曆練。”
黃宗的臉暗了一下,隨即又變得輕松起來:“九叔,就算你猜中了又怎麼樣?
東西已經被我拿到手了。
我勸你們,不想死的話最好馬上離開這裡。
否則……” “你確定嗎?”
九叔臉淡淡的,手腕一翻,手掌上忽然多出一個小盒子,赫然和黃宗手中的一模一樣,“你確定自己拿到的是真的嗎?
既然已經猜到了你的行,你認為我會讓你輕易拿到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