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歡驚訝的看著白阿姨，完全不知道有這件事。
白阿姨一直把擋在后，還在應付沈嘉琪，“小帥哥你回吧，歡歡是不會去醫院的，你趁早離開，不然一會兒會很麻煩。”
沈嘉琪聽出來了，這是在告訴他，程家這邊的人都不會希池歡和他媽媽有所牽連，會很麻煩的意思多半是一會兒程仲亭回來會對他不客氣。
沈嘉琪也沒有害怕的意思，沒有搭理那位大嬸，只對池歡說：“也是你的媽媽，不管以前有多麼不對，現在傷了你也該去探一下。其實很在乎你。”
池歡沒有吭聲，看著這個在尷尬境地里依然平靜的男孩子，過了好一陣才說：“你先回去吧。”
沈嘉琪皺了皺眉，沒有多待，轉走了。
回醫院后沈嘉琪就說陳碧笙，“你也別再執著了，我要是池歡，估計也不會認你的。”
陳碧笙氣得臉背過去，沈嘉琪就繞到那邊：“我是認真的，趁這次你跟我回M國，就算你和我爸離婚了他也還很關心你。”
陳碧笙皺眉看他，“別胡說了，我就留在這兒哪也不去。”
“你和他在一起幸福嗎？”
“重要嗎？”
陳碧笙淡淡一笑，“我這輩子也不知道什麼幸福。”
沈嘉琪嘆氣，搖了搖頭：“那是你不珍惜，從我懂事以來我就覺得到我爸很你，可你偏要鉆牛角尖，回國以后搞出那麼多事，到最后自己也沒得到什麼好。”
“誰說我沒得到好？”
，沈嘉琪就笑笑，沒再說什麼了。
他這次回國，倒也不是真的要把帶回去，路是自己選的，是苦是甜也得走下去。
只是他爸確實是記掛，現在沒了夫妻名分，想來探一下還得在意的名聲。
其實嘉琪知道，他媽媽在國的名聲本不好。
他請了假回來照顧，等到出院，他也就要回去。
爸爸一個人在那里，哪怕他再想媽媽，也不可能拋棄他，他太孤單了。
嘉琪是個好孩子，陳碧笙一直都知道。
但依舊裝作淡漠鐵石心腸的樣子，沒給他好臉，就是想他走。嘉琪本不管這些，只做自己想做的事。
今天去了一趟池歡家，他是想著讓池歡來看看陳碧笙，心好些，配合醫生治療，傷也要好得快些。
但池歡不來，他實在也沒其他辦法了。
彼時池歡坐在家中客廳沉默著，白阿姨去看幾回，也不知道有沒有在生氣。
怕因為自己自作主張而不高興，白阿姨思前想后還是去解釋了一番，“當時我想著仲亭他不喜歡你去見，你要是去了，你倆到時候又吵架，搞得家里飛狗跳……”
池歡笑一笑，說，“沒關系的白阿姨，我知道你好心。”
輕輕嘆口氣，又道，“我只是覺得也可憐的，在國也沒個親戚朋友，就連生病了在醫院也沒人去探。”
白阿姨說，“是自己咎由自取。”
池歡點頭，“確實是，確實是不值得同。”
話雖這麼說，但池歡就是開心不起來，低迷的緒持續到程仲亭回家。
程仲亭看出來不開心，問白阿姨，白阿姨也就說了。
結果被程仲亭說了幾句：“你也是搞不清楚狀況，有什麼事直接跟說就是了，去不去是的自由。就現在魂不守舍的，還不如讓去看一眼。”
白阿姨：“你不生氣哦？”
程仲亭哼笑：“我生什麼氣？我總不能要限制人自由。再說了，池歡分得清孰輕孰重。”
晚上程仲亭主帶去醫院，這讓池歡很意外，他溫和笑著拉的手，“這沒什麼，你也說了，就當是認識的一個朋友，朋友出了車禍去看一看是正常的。”
池歡說：“你真好。”
程仲亭看：“能不能換個詞夸我？我就只是好？”
他故意逗，池歡終于出笑臉：“你特別好，特別明事理。”
到了醫院，池歡去病房探，程仲亭也沒跟去，一個人在樓下煙。
沈嘉琪一直在病房照顧著，見來了，不由得愣住：“池歡姐？”
池歡笑笑，上前孩子腦袋，“你辛苦了。”
“囡囡……”
病床上的人看見來，眼眶也紅了，池歡能從求的眼神中得到，是真的想要母慈孝。
池歡走過去關心道：“你還好嗎？”
陳碧笙答非所問的，只顧著高興了，“我真的沒有想到你會來看我，之前都把話說得那麼……”
池歡沒接的話，轉而說：“好好養傷，嘉琪特意回國來照顧你，不容易的。”
沈嘉琪給找了個椅子坐，孩子很禮貌，“池歡姐，聽說你懷孕了，你還是坐著吧別累著。”
“誒，好。”
池歡覺得嘉琪真的很好，不知道陳碧笙是怎麼想的，要是有一個這樣的兒子這輩子真的是別無所求了，太不懂珍惜了。
和陳碧笙無話可聊，池歡就和嘉琪聊天：“會不會耽誤你學習？”
嘉琪笑起來角有一個梨渦，這個樣子倒是和池歡有幾分像。他說，“我通常都預習過了，習慣了自學，不會落下功課的。”
池歡點點頭，心想這孩子真乖啊。
后來嘉琪意識到自己在這里的話，媽媽有些話也不好跟池歡說，就借口去打電話，出去了。
屋里就剩下陳碧笙和池歡，無比的看著池歡，帶著泣的聲音問：“囡囡，你也是很關心媽媽的是不是？”
池歡點點頭，說，“要說一點不關心也顯得很假。但也沒有你以為的那麼關心，就覺得還是得來看一眼。”
陳碧笙臉上表僵住。
又看池歡淡然笑一笑，說，“今天是仲亭陪我來醫院的，他也了解我，知道我總不至于對你置之不理。但也只能是這個樣子，陳碧笙，我希你明白，只要活著一天我們就不能是陌生人，你生老病死也許我都會出現在你邊，但是，也僅限于此。我說服不了自己喊你是媽媽，我希你能明白，好嗎？”
是真的做不到。
到了死的那一天都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