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筱掛了電話之后,站在廚房看著流理臺上的食材發愣,過了好一會兒,慢悠悠的把那些食材放進冰箱。
不能存放的,也就全都扔進了垃圾桶。
然后給自己煮了意面蛋面。
低頭吃面的時候,大概是被熱氣熏了眼睛,寧筱覺得眼睛酸難耐,仰頭著天花板起碼有五分鐘才緩過勁來。
夜里十點過,許征從父母家趕過來,一路風塵仆仆,寧筱在他抱的時候甚至能聞到他上冰涼馥郁的沉香味。
那是他家里的味道,他父親喜好搜集各類沉香,尤其是奇楠沉香。
抱了一陣之后,許征問吃過飯沒有,寧筱笑著說,“您也不看看幾點了,我又沒那麼傻,要等你回來才吃飯。”
許征也就笑笑,后腦勺,“我倒是過于擔心你了。”
寧筱也著他笑笑。
看著彼此,突然像是話題就止于此了,寬敞的房子里安靜得有些讓人不自在,許征在這樣的氛圍里,在寧筱平靜的表中似乎應到了什麼。
然后下一秒,寧筱便說:“許叔叔,我們就到這里可以了。”
許征臉上表倒是沒怎麼變化,甚至是笑了一笑,“到這里是什麼意思?”
寧筱呼了口氣,又道:“是咱們不要再為了一段沒有未來的勉強自己了,你知道的,我們不合適。”
“你都沒努力過,怎麼就知道不合適?”
“我努力過。”
寧筱說:“我努力和你家人相過,我也努力從你的立場來思考過我們倆的關系,我甚至也著自己去接你從來沒有把我放在你生活里最重要的環節,這些我都努力過。但是我覺得到這里就可以了,我不想再繼續了。”
許征煩躁的靠著沙發,點了一煙,“就因為我沒回來吃飯?”
“不至于。”
“你都氣急敗壞把買回來的菜扔垃圾桶了你跟我說你不至于?”
許征冷笑,也是氣急了沒給寧筱留點面,說起話來無異于教訓下屬:“你早就有意見了,有意見你不說,一直給我憋著!憋到最后矛盾解決了沒有?沒有!”
“前陣子你跟我媽去看個病,回來你就可勁兒憋著!我媽是什麼脾氣我不可能不知道,你和相不可能那麼太平,我問你刁難你沒有,結果你跟我說沒有,你說不重要!”
“你覺得自己很大度是不是?你自以為是的大度只能說明你愚蠢,寧筱,兩個人在一起不只是朝夕相那麼簡單,生活中也不只有,還得有柴米油鹽,甚至是一地,你明白沒有?”
等他教訓完,寧筱老半天沒吭聲,他夾著指尖半截煙皺眉瞪:“說話。”
寧筱這才道:“小時候你跟我說,孩子不需要太懂事,現在,你在教我要懂事?許叔叔,那你告訴我,我到底是該懂事一些,還是不要太懂事了?”
許征一僵,眉頭擰得更,“你天就鉆這些牛角尖!”
“我和你一起很累,我不想再繼續了。”
寧筱早已不是懵懂的孩子,
知道自己心所向往的生活到底是什麼樣子,絕對不會是跟他在一起這個樣子。
患得患失的心態讓面目全非,討厭這樣的自己。
那天晚上沒讓許征留下來,說了分手就讓他走了,許征在樓下車里坐到大半夜才離開。
第二天一早,池歡剛到公司就聽小葵說筱姐和許哥分手了,池歡心想不能吧,怎麼這麼快。
“不合適就不要拖泥帶水了。”
寧筱心里煩的,池歡去問更煩,“你別忘了你是我的姐妹,可別一門心思向著許征!”
池歡嘻嘻笑:“哪兒能呢,我肯定向著你啊。這不是覺得你這分手分得太突然,把我給嚇著了嗎。”
“突然什麼呀,遲早的事。”
今天兩人又得一起去合作商那邊,不過是直接去對方的公司。
寧筱開車,池歡坐在副駕,一路上也沒多問寧筱分手的事。
大概是寧筱自己有了傾訴,也就和多說了幾句:“你也知道許征家里厲害了,長輩一直就不太同意我這樣的份和他搞在一起,雖然許征現在勢利壯大,他爸媽奈何不了他,但真要談及婚嫁還是很麻煩的。”
池歡聽著就覺得心酸,咬著下一時半會兒不知道說點什麼好。
“我這年紀了,也不可能一直這麼跟他糾纏。我快三十歲了,我得找個合得來的人過日子。”
寧筱想早點生個孩子,像池歡那樣,有了自己的小孩兒,在這個世界上才有了跟自己最親的人。
最的親,沒有人給得了。
“這些,你跟許哥說過沒有?”
“跟他說什麼?”
寧筱勾了勾,“跟他說這些就是要嫁給他的意思,我不想嫁給他。”
池歡一直就搞不懂,怎麼對嫁給許征這件事這麼排斥,終于忍不住問了,寧筱回答:“因為我能預料到婚后生活一定會飛狗跳。”
是一個很矛盾的人,一邊向往親,一邊又自由,不愿意被所謂的婚姻羈絆,嫁給許征就注定了從今往后的一言一行就會被監控,那不是想要的。
寧筱和許征分開了,池歡心里還難過的。
回去和程仲亭說起,程仲亭也只是很淡定的說:“跟你許哥談是需要一點勇氣的,一般人搞不定。”
道理池歡都懂,但還是覺得憾。
程仲亭頭頂以前有創口的地方長不出來頭發了,雖然平時被頭發擋住,但是手薅一薅還是看得見那條明顯的白線。
池歡說:“要不我帶你去植發吧?”
程仲亭詫異的看:“照你這意思,以后我老了禿頂了你還能嫌棄我?”
“有可能。你知道你年紀本來也比我大,老得比我快,我還在貌如花的時候你已經老得不行了!”
“不行?”
他倒是慣會抓重點,池歡都沒來得及解釋,已經被他按到床上去了。
后來房間里就只剩下求饒聲,以及:“行行行!你很行!你特別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