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寧筱有應酬,飯局結束時已經九點鐘了。
這個時間許征還沒有下班,電話打過去是小勇接的,小勇說今天會議中遇到了棘手事,估計一時半會還走不了。
小勇問寧筱在哪里,需不需要去接一下。
小勇意思是,要不要把接過來等許征一起下班,寧筱說不了。
寧筱說:“他肯定沒有好好吃飯是不是?”
小勇汗,嘆氣道:“吃飯那會兒,飯菜都給他打過來擺在面前了,他一直看資料呢,飯冷了我又給他拿去熱了一道,最后開會時間又到了,就沒吃上。”
寧筱無奈地笑笑。也是拿他沒有辦法。
就他這個樣子,寧筱更不放心他一個人起外地幾年。
“那我先回了,回去給他頓一鍋粥等他。”
寧筱打車回家,正好冰箱里還有些食材,系上圍給許征燉了一鍋排骨山藥粥。
自從每當千金小姐之后,越來越獨立,求生技能滿滿,做點吃的還難不倒,喂飽許征一個人足夠了。
許征開完會十一點多到的家,寧筱洗完澡坐在沙發上等他都等得睡著了,聽見靜,眼睛起來喊老公。
許征人剛走到玄關換鞋,這一聲半睡半醒間的老公喊得他一震,寧筱自己也是愣住。
都有點不好意思了,紅撲撲一張臉過去接過他的外套,眼睛沒敢看他:“那個,我煮了粥,你去洗個手過來喝一點兒。”
人已經被許征抱住了,摟在懷里,下抵著頭頂,嗓音是疲憊之后的沙啞:“剛才喊什麼呢,再喊一次給我聽聽?”
寧筱撇撇,推他:“不要!”
許征低頭看,“嗯?怎麼不愿意了,老婆?”
“……”
寧筱心里甜得發膩,上說,“老土。”
許征就爽朗的笑起來了。
兩人移步到飯廳,粥在鍋里煲著,揭開蓋子聞到濃濃香味。
許征識趣地夸贊:“筱筱厲害了,又要喂飽人,還要喂飽我的胃。”
寧筱瞥他一眼:“你還能更下流一點!”
許征嬉皮笑臉的,一把年紀了也沒個正經,挽起袖子坐下來喝粥,一邊和寧筱聊著:“月初地區上那項目出了問題,有死有傷,管事的沒理好,鬧到
我們部門上來,棘手得很。”
寧筱也不懂,就坐在他旁邊雙手托腮隨便問問:“你要下地區去解決麼?”
許征點點頭,“明天去一趟。”
寧筱勾勾角,拉住他一只手:“許先生真是辛苦。”
許征笑著反手握住,“能幫到人就是好事。”
“你真好。”
寧筱傾抱他,拿勺子親手喂他喝粥,許征喝了一口就把勺子接過去:“我來。”
許征笑著問:“天說我好,之前也不主來找我?”
“我哪兒敢呀。”
門不當戶不對,階層差異,想都不敢想。突然想起那會兒孩子的事。
許征心頭很痛,想忍著不問,又沒忍住,“你當時……怎麼理的?”
寧筱垂著眼,抱著他脖子,好久才說:“我自己去的醫院,我媽我,說要是我留著孩子,就死在我面前。”
說到這里仰著頭,云淡風輕呼了口氣,“我聽話照做了,可還是當著我的面跳下去了。”
“好長一段時間我都不敢閉眼睛,因為閉上眼就會看見我媽媽淋淋的樣子。”
“夢里面都還在罵我,說我是叛徒,說我小小年紀不學好,給仇人生孩子。”
吧嗒一聲,熱淚落在許征的手臂上,寧筱胡抹了幾下,那豆大一滴淚就這麼氤氳開了,在他皮上形一道水霧。
許征心疼得窒息,連喊名字都趨于無聲,“筱筱。”
寧筱抱著他,繼續往下說:“其實我不傻,哪怕我上萬般否認,可我爸錯了就是錯了。”
“你是我們家的仇人,可你不是壞人,你做的每一件事都不只是為了自己。”
“事過去好多年,那些是非恩怨早就淡忘了,爸爸媽媽已經不在了,我唯一能記住并且能一直延續下去的,就是我,我阮寧筱想要好好一個人。”
抬起頭看他,苦又幸福地彎起角:“你。”
許征仰起頭,結上下滾,抑制住眼角洶涌淚意,將按在肩頭,“我知道的。”
寧筱了把臉,緒很快轉回來,又笑嘻嘻地看著他:“我這麼你,肯定是不愿意讓你一丁點委屈的。”
許征低頭和對視,笑道:“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