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十點,寧筱送林夫人到茶樓門口。
委婉地和對方涉:“林夫人,希我們未來合作愉快……關于許征那個事,因為他份原因諸多不便,我這邊……”
林夫人拍著口打包票:“沒問題,你們年輕人低調我明白的。”
至此寧筱才算松了口氣。
結果林夫人一上車就給丈夫打電話:“哎呀哈哈哈,老林我跟你說簡直不要太巧哈哈哈哈!你猜我今天遇到誰啦!運氣不要太好我給你說哈哈哈哈!”
寧筱回到茶樓包廂。
就趙士那氣場就令窒息,還別說一會兒要跟講話。寧筱是真不想跟講話。
趙士退休前從事教育行業,習慣了對人說教,不僅對學生說教,對家里晚輩說教,有時候在家里遇到幾個老許的下屬也能說教。
江溪那種子的孩兒興許能忍,寧筱這種表面看著懂事實際上不服管教的,拿在手里就沒轍。
誰也沒想服個。這是寧筱心里想的。
結果剛一坐下,還沒來得及喊人,趙老師就悠悠然開口了:“不管怎麼樣,能說服阿征調,家里也是要謝謝你的。”
寧筱拿茶壺的手一頓,難以置信地抬眼看趙士,以為對方吃錯藥了。
趙士也意識到自己的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彎來得有些猝不及防,還是平時對人太苛刻了,抿了抿,給自己個臺階下,“原先阿征跟他爺爺和父親說是不愿意調去寧城。說是剛結婚,想和媳婦兒先要孩子。”
想了想,人稱稍微換了一下,接著道:“這是關乎他未來前程的大事,你們爺爺和父親是萬分不同意。”
說的“你們爺爺和父親”,寧筱聽出來了,趙士這是在跟示好。
“想要孩子是好事,但是寧筱,你知道我們這樣的家庭,打從一出生就要把大和小分開來,家族利益始終是要高于一切。”
趙士語氣很平靜,嘆了口氣,“我要許征也很晚,那是沒辦法的事,當初你公公也是因為工作調,咱們兩三年沒在一塊兒,是后來我這邊走了點關系過去才和他團聚的。”
寧筱手里拿著茶壺,想了想,換了白水往杯子里倒。
記得趙士睡眠不好,晚上就喝茶了。
趙士把這點小心思看在眼里,角微微揚起。
喊寧筱,寧筱應。
說,“你對許征好,家里人都看得出來。也希你明白一開始為什麼長輩不允許你們兩個在一起。
當年你父親那個事影響太大了,哪怕過了這麼多年,風聲也都還沒徹底過去。不然當年也不至于給你改名換姓。
許征這樣的孩子,在家族里都是要去聯姻的,這是宿命,沒得改。你的出現確實是改變了他原本的軌跡,爺爺不同意,我和他父親不同意,也都是人之常。
你們有個好,不止一次和我們談,覺得兒孫幸福比起那些外更重要,讓我們試著接納你。
也許你認為我接你,是因為已經結婚我沒得選了,只能認了你這個兒媳。其實不是的。我是當母親的,當我知道你是如何對待許征,如何包容他關懷他,我就心。我會聯想到,聯姻來的婚姻,那個人是不是會像你一樣包容關懷我的兒子。給他換床墊,給他購置舒適,甚至為了他個人利益犧牲自己?
寧筱,可能我做婆婆還有許多地方做不好,可能我也會拿你和別的千金小姐做對比,我就是這麼個病改不了了。
今天我故意來話劇演出偶遇你,也是經過好幾次考慮的,你知道我面子,不會講好話。但你應該能看出來,我是想跟你好好相的,嗯?”
寧筱是個的人,聽了趙士心肺腑,說不容是假的。但是這些年,除了在許征面前,已經在其他人面前表現不出的一面了,只是僵的點著頭,說,“我明白的。”
趙士覺得出來,寧筱不愿意跟自己親近。
那也沒事,未來日子還長,婆媳關系總有能好的時候。
時間很晚了,也沒在茶樓待太久,兩人下樓去,司機已經等在大門口了。
趙士說,“筱筱,我們先送你。”
寧筱不習慣和這麼絡,禮貌笑笑,“不了,我離這兒近,打車只要十幾分鐘。”
趙士也就沒再勉強。
其實想說讓寧筱搬到許征單位分的房子這邊來住,這里小區比住的那個平湖小區新得多,周邊配套也好,以后阿征調回來的話就更方便。
忍了又忍還是沒開這口。
人家夫妻倆的事要是過問太多,一會兒寧筱嫌多事,又覺得是在說教,就相不好了。
司機看嘆氣,忍不住笑著說:“趙老師也是不容易,為了跟兒媳婦兒搞好關系,大晚上都還在外面沒回去。”
趙老師睡容覺,每晚九點半面,十點整是一定要上床睡覺的。
“哎我有什麼辦法,阿征見天在電話里跟我這樣那樣,對我十萬個不滿意,要我去哄媳婦兒,我這要是哄不好,說不定今年年夜飯也不要帶媳婦兒回家了。”
“哈哈,阿征這不結婚就不結婚,一結婚就了老婆奴。”
“可不是嘛……”
趙士上嘀咕著,心里卻是高興的,兒子四十歲了能得到幸福的婚姻,也算是來之不易——
許征一直不找人。
最開始不知道有寧筱這個人,趙士覺得他是在男關系上沒開竅。
后來得知他幾年前在特殊任務中和寧筱產生了,覺得他是鬼迷心竅。
再后來和寧筱重復,死活分不開了,說他狗改不了吃屎。
現在趙士慢慢接了寧筱,接納了許征和寧筱這段婚姻,不得寧筱多兒子一些,最好是生意也別做了跟過去天黏在兒子上。
簡直就是真香定律,啪啪打臉。
寧筱回到家里,一邊服準備去洗澡,一邊回許征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