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單手擰開瓶蓋，仰頭喝水，結的有些急，一雙灰淡的眼眸卻盯著手機屏幕。
沈璨上還穿著襯，領口扣子解了幾顆，領帶松松垮垮的掛在脖子上，很顯然剛從外面回來。
陸言歡沒說話，隔著屏幕和他對視著。
沈璨一口將大半瓶水喝完，將空瓶子隨手一放，這才對陸言歡扯了個笑，“在等我電話呢？”
陸言歡“沒有。”
沈璨眉梢一挑，略顯得意“沒有怎麼上了床，還不睡？”
陸言歡“我剛才在看書。”
沈璨噢了聲，問“看的什麼書，書上都說了什麼？”
陸言歡懵住了，剛才看的似乎是一本文學相關的書籍，但是書上說了什麼，想不起來，剛才兒就沒看進去。
不過，并不想讓沈璨太得意，“看的小學教材。”
然后隨口說了篇教材里的容。
沈璨似笑非笑看著，陸言歡臉微熱，不確定他信沒信。
過了會兒，沈璨低了嗓音問“想我了嗎？”
陸言歡抿了抿，“沒有。”
聽到這話，沈璨角噙了笑，嗓音慵懶沙啞，“言言，我想你了。”
后面，他又無恥的加了一句，聽得陸言歡面紅耳赤，忍不住罵了他兩句變態。
沈璨說“陸老師，你能不能有點兒新意？翻來覆去就會罵這兩句，要不要我教你點兒別的，嗯？”
陸言歡瞪著他，沒說話。
沈璨又被的樣子逗樂了，腔震的笑了笑，后面兩人又閑扯了一會兒，問今天做了什麼。
陸言歡說跟同事去逛街買東西，沈璨問買了什麼，陸言歡隨口回了，但卻避開了那件給他買的
外套。
兩人聊了半個小時。
沈璨眉宇間的倦很明顯。
陸言歡說“我困了。”
沈璨頓了頓，“嗯，困了就掛了。”
兩人又隔著屏幕對視片刻，陸言歡點了掛斷。
放下手機，拉開被子，關了燈，在床上躺了下來。
房間里安靜的只有自己的呼吸聲，一米八的床似乎寬敞的有些過分。
原本一切都恰到好，突然間，覺得有些不習慣了。
隔天早上，陸言歡還是去了趟療養院。
幾個月不見，老人家的確實愈發的差。
見到陸言歡，盯著反復看了許久，也沒認出來，只上一會兒念著周鶴凜的名字，一會兒念著的名字。
照顧老人家的護士說“前幾天倒是清醒了一會兒，周先生過來看過老太太。”
陸言歡點了點頭，上前把老人家上的毯子往上拉了拉，蹲在面前，抓著的手，說“外婆，我是言歡。”
聽到的話，老人家目呆滯的看向，隔了許久，微微張了張，“言、言歡。”
護士站在一旁，笑了笑，“老太太還是記得你。”
聽到這話，陸言歡心里有些難過。
護士說“周太太，你陪著老太太待一會兒吧。”
陸言歡點頭，頓了下，余瞥
了眼椅上的老人家，低聲對護士道“你還是我陸小姐吧，我跟周鶴凜離婚了。”
護士怔了下，很快又恢復如常，點了點頭，轉走開了。
今天江海市天氣不錯，很好。
陸言歡推著老人家在室外曬了會兒太，又陪著說話，雖然都是陸言歡一個人在說，但覺得老人家應該還是能聽懂的。
臨近午飯時間，護士才回來，通知陸言歡該推老太太回去吃飯了。
陸言歡跟護士推著老太太回到病房，就見周鶴凜不知何時到的，正在給老太太柜子里的東西。
見到陸言歡，他漆沉的眸子停頓了下，然后走了過來，從陸言歡手上接過了椅。
護士找了個理由離開。
陸言歡是早上臨時決定來療養院的，事先并沒有告訴周鶴凜。
遇上純屬巧合。
陸言歡來療養院也有幾個小時了，既然周鶴凜到了，也沒必要繼續待下去。
“你陪外婆吃飯吧，我先走了。”
“等等。”周鶴凜住了。
陸言歡看向他。
周鶴凜說“這附近不好車，晚點兒再走，我送你。”
療養院地偏僻，住在這兒的，家里都不是缺錢的，以往陸言歡都是讓司機接送，這次過來是打車，但回去卻未必能打到車。
若是坐公或地鐵，得走幾公里路。
陸言歡淡然拒絕“不用了。”
說完，陸言歡轉就走。
從療養院出來，在門
口站了站了十來分鐘，也沒打到車，最后也懶得繼續等下去，抬腳往附近的公站走去。
在地圖上查了下，最近的一公站，距離療養院有近三公里的路程。
走過去，大概就半個多小時，并不算遠。
中午，路上沒什麼人，過往的車輛也極，太有些曬，陸言歡走了一會兒，就出汗了。
好不容易到了公站，等了半個小時，也不見一輛公車出現。
中午沒吃午飯，又走了半個多小時，這會兒早了，加上出了不的汗，陸言歡覺自己有些低糖，頭開始犯暈。
將靠在公站牌上，才覺稍稍緩解了些。
又拿出手機，試著在打車件上車，訂單發出去幾分鐘，還是沒有司機接單。
就在取消訂單準備重新下單的時候，一輛黑的轎車緩緩停在面前。
車窗降下，周鶴凜說“上車。”
陸言歡愣了愣，盯著他看了會兒，最后還是上前拉開車門上了車。
周鶴凜看了眼，見臉蒼白，遞了瓶蘇打水給。
陸言歡沒拒絕，接過就擰開瓶蓋喝了兩口，微涼的水下去，才覺好點。
車平穩行駛在路上。
周鶴凜“謝謝。”
陸言歡目視前方，淡聲回道“你不用跟我道謝，我也不是為了你，外婆對我好的，我去看是應該的。”
后面兩人都沒說話，陸言歡有些犯困，看著窗外不知不覺睡著了。
再醒來，已經到了小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