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狀元之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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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鎮司衙門。

“花幾百兩銀子離京?”得到陳鶯兒報的蕭凡皺起了眉。

曹毅撓頭道:“城門又沒關,想離開大大方方出城便是,花幾百兩銀子走水路,這事兒確實著蹊蹺……到底是人心細,陳掌櫃想得比咱們大老爺們兒多。”

“可問題是,誰要離京?是潛逃的員,還是有人想越獄逃走?”

曹毅一擼袖子,惡狠狠道:“管他孃的什麼人,咱們先把人逮起來問問再說,進了錦衛詔獄,還怕他不老實代?”

蕭凡點了點頭,道:“說得不錯,是魚蝦是王八,先一網子撈上來再說……”

曹毅笑道:“沒準還能撈著條大魚呢,當年的道衍和尚也是這般被陳掌櫃糊里糊塗的給逮著了……”

蕭凡想了想,忽然不懷好意的笑道:“說不定是某個清流大臣在外宅養小老婆被大婦發現了,於是匆忙派人將小老婆送走,如果真是這樣的話,咱們可以抓著這事兒當把柄,要麼黨,要麼……敲他幾萬兩銀子。”

“如果他兩樣都不選怎麼辦?”

“那就滿大街的張他小老婆的畫,不信他不就範!”

“難怪你升那麼快,果然比我黑多了……”

下午申時,幾個穿著裳,頭戴斗笠的人出現在秦淮河東岸渡口邊。

其中一名得離奇,走路一瘸一拐的大胖子左右張了一番,見附近並無可疑之人出沒,終於長長舒了口氣,朝旁邊一名中年男子小聲笑道:“父王命你們辦事果然很牢靠,戒備那麼森嚴的別院,竟讓你給混了出來……”

中年男子面微笑道:“世子過獎了,屬下們心準備多日,等的就是這一天,只要院錦衛的換班規律,以及巡邏路線,趁著他們接的空隙換上裳混出別院,其實並不難,屬下們過多年訓練,可以在一瞬間僞裝任何不引人注意的角,躲過敵人的追蹤……”

一旁的朱高熙沒好氣道:“讓你僞裝一坨屎你行嗎?”

中年男子楞了一下,沉默半晌,長長嘆息道:“屎不難僞裝,尿才難裝……”

三人:“…………”

中年男子看了看天,憂心道:“三位王子,咱們要快點了,頂多不超過一個時辰,三位王子失蹤的消息就會被錦衛知道,那個時候全城搜捕,對咱們大大不利。”

三人聞言一凜,不敢怠慢,急忙低了頭上的斗笠,跟著中年男子急匆匆的朝渡口走去。

只有上了船,到達長江北岸,他們纔算真正的安全,眼下仍虎狼之地,境十分危險。

四五名漢子圍侍著三兄弟,快步走向秦淮河邊一艘不起眼的糧船。

“蔡掌櫃在嗎?蔡掌櫃?”中年男子彎下腰,低聲問道。

轟!

渡口四周的糧倉忽然涌出一大羣著飛魚服的錦校尉,飛快朝他們奔來。

糧船的艙房,施施然走出一名著儒衫,輕搖鵝扇,然仿若諸葛之亮的年輕男子,男子仰頭大笑幾聲,面帶得意之,說出一句醞釀已久的裝臺詞:“各位,本早已恭候多時了!”

中年男子面蒼白,心頭悚然一驚,暗暗放出一句非常經典的馬後炮:“糟糕!中計!”

朱高熾一見站在船頭那名年輕男子,頓時嚇得倒一口涼氣,口道:“妹夫……”

年輕男子正是蕭凡,見著他們中間一名胖子他妹夫,不由愕然去,一之下蕭凡驚喜莫名:“原來是大舅子,我還當是誰呢,你們結伴踏青……靠!不對!原來是你們要離京?”

朱高熾大驚:“沒有!你瘋了?我們只是踏青……”

蕭凡立馬翻臉:“來人,拿下他們!”

中年男子將朱高熾一推,指著旁糧倉邊運送糧食的騾馬,大道:“三位王子快騎馬突圍!”

“可這是騾子……”

“這時候你還挑什麼?快逃吧!”

京師府軍右衛,武舉試場上。

優勝劣汰是自然法則,文人科考如是,武人比試亦復如是,所謂“文無第一,武無第二”,任何競賽都必須要選出最優勝者,按能力排出名次。

申時一刻,試場上號炮轟然鳴響,手執旗幡,金瓜,節杖的錦校尉們從試場外昂然走,接著便是兩列著絳裳的宦,他們手提拂塵,半垂著頭,亦步亦趨的跟在大漢將軍後面,宦走過後,便是十六人擡的天子鑾駕,莊嚴肅穆,皇威赫赫,跟在鑾駕後的,是朝堂文武百

天子親臨武舉試場,試場所有人都震驚了,區區一個武舉,竟然驚了天子和滿朝文武,這代表什麼?說明天子對武舉一事的重視,也標誌著朝廷重文輕武的風氣開始漸漸轉變,武人低賤的地位也將從此改變。

今日天子的到來,無疑給武舉的開辦起到了非常深遠的意義,這個意義或許會影響大明未來百年的國運。

試場,無論的參加武舉的武人,還是邊沿看熱鬧的百姓,紛紛向天子大禮叩拜,萬人齊呼萬歲,聲可震天。

朱允炆穿著一金黃龍袍,頭戴翼龍冠,下了鑾駕後,緩緩登上了校場邊臨時搭建的木看臺,然後在正中間的寬椅上坐了下來,這才手輕輕一揚,道:“武舉和百姓們都平吧。”

一甩拂塵,尖聲喝道:“陛下有旨,衆人平——”

朱允炆一扭頭,左右看了看,喃喃道:“怎麼不見蕭侍讀?”

站在朱允炆旁邊主持武舉的兵部尚書茹瑺急忙上前一步,躬陪笑道:“陛下,蕭大人有急公務,應該差不多就快來了……”

朱允炆點了點頭,然後瞧著不遠的校場上並排而立的十名魁梧大漢,道:“他們這是……”

茹瑺急忙道:“這十人乃是經過兵法以及營陣兩場考較之後,從千餘武人中穎而出的優勝者,今日進行第三場個人武藝的較量,一較高下之後,請陛下提名今科武舉的頭甲三名……”

朱允炆興道:“就是說,今科的武狀元,武榜眼,武探花,要從這十個人當中選出來,是嗎?”

“正是。”

朱允炆兩眼放亮,有些迫不及待道:“快他們開始吧。”

茹瑺急忙應命,然後朝臺下侍立的兵部員一揚手。

咚咚咚咚……

震人心神的校場大鼓擂響,武舉第三場,決定今科頭甲名次的較量開始了。

十人分爲五組,捉對進行個人武藝的比試,其容包括馬步箭及槍、刀、劍、戟、拳搏、擊刺等等。

比試一開始,便深深吸引了朱允炆的注意,他兩眼盯著校場,神頗爲興的看著校場上比試的十名武人比得不亦樂乎,而朱允炆也雙手握著拳頭,不時手舞足蹈,或者大聲好,天子的威嚴形象然無存,激得一塌糊塗。

比試過馬步箭以及各種兵之後,能力出衆者漸漸嶄頭角,剩下的最後一項是比試拳搏,也就是面對面的進行拳腳較量。

拳腳無眼,校場中的十名武人或多或了點傷,其中的八名武人由於不堪傷痛,只能黯然退出了比試,寬闊的校場正中,只剩一名青須大漢,和一名略帶病的瘦削漢子仍在咬牙堅持。

朱允炆一顆心提得老高,不出意外的話,今科的狀元和榜眼,便要著落在校場中的二人上了。

咚咚咚……

大鼓擂響,稍作休憩的二人抖擻了一下神,二人盯著對方的眼神兇狠而酷厲,凌厲的戰意在眼中如一團烈火,熊熊燃燒。

事關前程,二人視對方如生死仇敵,早已打算豁命相博。

震人心神的鼓聲忽然一頓,二人渾一震,接著同時吐氣開聲,兩道人影迅速絞殺在一起,拳影風,化作一片虛空的幻影,令人目不暇接。

朱允炆面孔通紅,狠狠揮了兩下拳頭,子一半邊掛在椅子上,一副坐沒坐相的樣子,站在他後的黃觀,暴昭,卓敬等人,見朱允炆這副模樣,衆清流不約而同嘆了口氣,神愈見悲愴悽然。

“太好看了!打得真過癮!……咦?蕭侍讀怎麼還不來?再不來就錯過好戲看了……”

蕭侍讀現在正滿頭大汗的騎著馬,在京師的大街小巷中穿梭。

一大羣錦校尉跟在他後,有的騎馬,有的乾脆跑步,衆人揮舞著繡春刀,兇神惡煞的追趕著前方十餘丈遠的朱高熾三兄弟。

策馬於市中穿行,百姓販夫紛紛大驚奔散,瓜果菜蔬,碎布壇罐散落一地,兩撥人馬過,如同秋風掃落葉一般,留下滿地凌狼藉。

事關重大,朱高熾三兄弟若從京師逃回北平,對未來的削藩大計絕對有著不可估量的嚴重後果,朱棣沒有了顧忌,自可放手一搏,朝廷將會盡失主權,這樣一來,蕭凡花了兩年時間苦心部署的一切將會功虧一簣。

這三人絕對不能讓他們活著回到北平!

蕭凡騎在馬上咬了牙,盯著前方倉惶逃竄的朱高熾三兄弟,他的眼中閃爍著一片兇

朱高熾三人如驚弓之鳥,三五人護侍著他們,在錦衛的圍追堵截下,衆人在鬧市中橫衝直闖,惶如喪家之犬,有心想停下求饒,又怕逃跑之舉怒了蕭凡,求饒或許也會落得個首異的下場,三人騎虎難下,只得騎在馬上一通闖,至於何時被人攔下,以後會有什麼下場,急之下他們已然顧不上了。

蕭凡跟在後面追不捨,眼看快要追上,又被他們機靈的一撥馬頭,進了小巷,蕭凡氣得馬鞭狠狠一,加快了馬速。

“朱兄!大舅子!你停下,乖乖跟我回去,我保證不傷你一毫髮!”蕭凡大聲呼喊道。

“大人,他們進了巷子,那條巷子出去後便是府軍右衛的校場……”一名錦校尉氣稟道。

“那又如何?”

“大人,今日是朝廷武舉會試的大日子,校場正在比試,聽說天子也將親臨,萬一讓燕世子犯了聖駕……”

蕭凡悚然一驚,急忙道:“快!一定要追上他們!不能讓他們犯駕……”

說話間,朱高熾三人馬頭一撥,已出了小巷,正應了蕭凡他們的擔心,徑自朝校場奔逃而去。

府軍右衛校場。

兩名武人仍在做著最後的搏鬥,勝者即爲今科武狀元,而且是大明第一任武狀元,軍職位唾手可得,如此大的,令二人傾盡全力,然相搏。

拳來腳往,二人已拼了百餘招,雙方的力氣都已使得差不多,有力竭之態。

萬人圍觀的校場外一片安靜,朱允炆坐在看臺上也沒有大呼小了,勝負即見分曉,全場沉默,衆人全都張的盯著校場中間,朱允炆眼睛睜得大大的,鼻尖都微微沁出汗來。

校場,魁梧漢子忽然瞅準了一個空隙,猛然朝對手的肋下出拳,對手急忙閃架臂一擋,接著魁梧漢子扭一讓,凌空跳起來,右閃電般橫擺而出,對手躲讓不及,終於被他掃中臉龐,一腳踹得半空中翻了幾個滾,狠狠摔落地上,掙扎了幾下,卻再也沒力氣爬起來了。

勝負已定,全場沉默許久,朱允炆忽然站起,使勁拍著手掌,興大喝道:“好!”

圍觀的員和百姓這纔回過神,震天的喝彩聲頃刻間覆蓋了整個校場。

校場正中的魁梧漢子彷彿承不住這巨大的喜悅,表木然的呆楞了許久,最後終於欣喜若狂,原地跳起老高,圍著校場四周興的高舉著手臂,聲若狂獅般邊跑邊吼,慶祝自己爲大明第一次武舉的最後勝利者。

朱允炆一揚手,往下虛按,全場頓時安靜下來,雀無聲。

“朕宣佈,此次武舉,頭甲第一名,即今科武狀元,便是……”朱允炆說著一楞,指著那名得勝的漢子,道:“你,上前來,什麼名字?”

得勝的魁梧漢子急忙收起了欣喜的表,畢恭畢敬的跪在離看臺數丈之遙的校場草地上,面朝朱允炆磕了三個頭,恭聲道:“回稟陛下,草民山東臨邑人氏,名……”

話未說完,校場外忽然不已,一陣雜的馬蹄聲由遠及近,伴隨著圍觀人羣的驚惶尖聲,一道高悉的聲音大吼道:“軍爲陛下護駕!前面的人給我攔下他們!”

校場,乍見變故的大軍短暫的楞了一下,卻見蕭凡騎在馬上領著一大羣錦校尉,正氣急敗壞的追趕著前面騎馬的幾個人。

軍見到蕭凡,當即反應過來,急忙刀出鞘,紛紛朝朱允炆邊圍攏過去,把朱允炆圍得風,保護非常周到。

蕭凡騎在馬上疾馳,校場外便是京師的北城門太平門,出了太平門,朱高熾他們便算是逃出京師了,後果將不堪設想。

無論如何要把他們留下!——死活不論!

蕭凡心中涌起一陣戾氣,想也不想,便反手從帶後面一掏,掏出了那件神鬼莫測,連他自己都捉的終極武——彈弓。

一顆鐵丸扣在指間,搭弦,拉弓,瞄準,朱高熾胖的軀是他們中間目標最顯眼的,蕭凡卻猶豫了。

他倒不是不忍心對朱高熾下殺手,可朱高熾是畫眉在燕王府僅認的唯一一個親人,自小對畫眉頗爲照顧,若今日殺了朱高熾,以後怎麼面對畫眉?的親人本已不多,自己何忍殺之?

短暫的猶豫過後,蕭凡咬著牙,將彈弓稍微轉了個方向,瞄準了朱高熾旁邊的朱高熙,——這傢伙高矮胖瘦正合適,殺了他畫眉也不會有什麼意見,就他了!

“逆賊,看彈弓!”蕭凡暴喝出聲,話音剛落,鐵丸激而出。

嗖!

騎在馬背上的朱高熙頭皮一麻,倉惶回頭,見到蕭凡手裡的彈弓,他渾皮疙瘩都豎了起來,想也不想便將子一低,整個人幾乎完全趴在馬背上。

彷彿過了一個世紀那麼長時間,朱高熙上並無疼痛,剛擡起頭,卻聽到校場旁邊一陣殺豬般的聲音慘不已。

“神馬況?”騎在馬上的蕭凡,和躲在看臺上的朱允炆同時驚愕問道。

朱允炆使勁推開擋在前的軍侍衛,卻愕然發現剛剛新晉爲今科武狀元的魁梧大漢捂住後背,痛苦的倒在草地上,像條跳上岸的泥鰍似的,渾擺,併發出悽慘的痛呼。

“大人,您的彈弓不偏不倚的打中了那個……倒黴鬼。”蕭凡旁的下屬一本正經的指著新科武狀元稟道,神間流出對蕭凡彈弓神技的敬畏。

“他是什麼人?怎麼會打中他?”蕭凡大是驚愕的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彈弓。——真是一把神奇的彈弓。

“不知道,整個校場空的,就他一個人跪在中間……”

蕭凡氣啊,朝那滿地打滾的大漢怒道:“本緝拿要犯,你攔在中間幹嘛?存心添是不是?閒雜人等給我閃開……”

話音方落,蕭凡和後大羣錦衛的快馬從大漢前呼嘯而過,繼續追趕朱高熾去了。

校場上,魁梧大漢的忍住後背的疼痛,滿頭冷汗的強撐著站了起來,扭頭了一眼蕭凡遠去的背影,神充滿了悲憤……

衆人像一陣風似的掃過校場,呼嘯絕塵而去,這個時候,看臺上的朱允炆才小心的探出頭來,瞧了瞧蕭凡的背影,又看了一眼站在校場中間非常無辜的新科狀元。

朱允炆嘶的一聲,覺有點牙疼……

“陛下,您該宣佈今科的武狀元了……”旁邊的兵部尚書茹瑺小心的提醒道。

“武狀元?誰是武狀元?”朱允炆出似笑非笑的表

茹瑺指著校場中間的魁梧漢子,道:“他呀。”

“咳咳,茹尚書,朕問你,按武舉的規矩,是不是打敗了所有對手,最後勝出的那個人便是狀元?”

“那當然。”

“最後誰勝出了?”

茹瑺指著校場的漢子愕然道:“不是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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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允炆面有些古怪,慢悠悠的道:“本來呢,應該是他的,但是呢……蕭凡忽然衝出來,一彈弓把他打趴下了,茹尚書,你覺得誰是最後的勝利者?”

茹瑺想了一下,接著胖的面孔出震驚的神,訥訥道:“陛下,您說的最後勝利者,該不會是……不會是……蕭,蕭……”

朱允炆眼中出調皮的芒,清了清嗓子,面朝校場大聲道:“朕宣佈,今科武舉,頭甲第一名,即新科武狀元之選,便是……”

衆人一齊屏聲靜氣,洗耳恭聽。

魁梧大漢一臉喜,撲通一下跪在校場中間,只待天子欽點,耀門楣。

迎著衆人期待的目,朱允炆清秀的面孔忍不住搐了幾下,這才悠悠道:“……新科武狀元是……蕭凡!”

“什麼?”後的文武百盡皆大譁,不敢置信的盯著朱允炆。

魁梧大漢也猛然擡頭,大驚失:“啊?”

朱允炆一攤手,一副無賴的臉朝百道:“剛纔的形,你們都看到了,這人被蕭卿一彈弓打趴下,你們覺得朕還好意思點他爲狀元嗎?”

們糾結了:“…………”

“陛下,蕭凡未經前兩場兵法和營陣的科試,怎可點爲狀元?”一名清流憤然奏道。

朱允炆悠悠道:“蕭凡曾率三千孤軍深草原,擊殺韃子大將數名,火燒韃子大營,引韃子主力燕王殺陣,這樁樁功勞擺在面前,還用得著考他的兵法和營陣嗎?”

呆楞住:“這……”

黨們當然不得他們的首領蕭凡兒當得越大越好,越多越好,於是衆換了個眼,一齊跪倒在朱允炆前,異口同聲道:“陛下英明神武,蕭大人技羣雄,狀元之才實至名歸,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朱允炆哈哈一笑,笑容充滿了惡作劇的意味,接著笑聲一頓,問道:“接下來該如何?”

茹瑺抖擻著老臉笑道:“陛下,接下來,該由兵部造冊,陛下欽點金榜,佈告天下,然後便是給頭甲三名掛上紅花,呵呵……遊街誇。”

朱允炆聞言哈哈大笑,興道:“快派人去鎮司衙門,待蕭卿回來,給他把大紅花掛上,讓他騎著馬上街,讓他好好誇一誇一下大登科的妙滋味,哈哈……”

一扭頭,朱允炆看到跪在校場正中的魁梧漢子,正一臉悲憤幽怨的瞧著他。

朱允炆笑容一窒,有些歉意的道:“呃……看來你與狀元無緣啊,這樣吧,朕點你爲今科榜眼,你也和蕭卿一起遊街去吧,對了,你什麼名字?”

到手的狀元竟被一彈弓打飛了,魁梧漢子覺得這個時候老天應該降點鵝大雪,才符合他現在的心境。

多麼黑暗的朝廷,多麼暗的人,多麼點兒背的自己……

忍住滿腔幽怨和失落,魁梧漢子一個頭重重磕下,悲傷的眼淚滴落在草地上,哽咽著道:“多謝陛下!草民山東臨邑人氏,名……紀綱!”

朱允炆唏噓道:“紀綱,你委屈了,辛苦了這幾日,卻沒想到……”

紀綱語帶哭腔道:“草民不辛苦,草民……命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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