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孫呢？”
“我孫呢……”
老太沒有回答代母的問題。
而是一臉焦急反複詢問代眺去哪了。
聽見老太的詢問。
代母隻覺一陣心酸。
不錯，眼前這個老太，正是婆婆。
當年離家出走後，正是婆婆把兒養活到六歲半。
當初從婆婆手中把代眺領走時，發誓說一定會把代眺養的很好。
可是……
造化弄人。
兒代眺。
已經被死了。
“你怎麽不說話？”
“你怎麽不說話啊？”
“我孫呢，你把我孫藏哪了……”
眼見代母不說話，老太急的直跺腳，語氣也變得迫。
看著老太焦急的模樣。
代母不由到一陣心酸。
不敢告訴老太兒已經死了，隻能岔開話題：
“婆婆。”
“你什麽時候來的。”
“渾怎麽傷了這樣？”
老太瞪著滿是白的眼珠子，焦急的低吼：
“我白障。”
“眼睛看不清。”
“半個月前就從家裏走了。”
“一路走，一路問，路上摔了很多跤這樣了，你還沒說我孫呢……”
“哢……”
聽見這些話。
代母覺自己的心都要碎了。
眼淚像是斷了線的珠子一樣流淌。
在兒活著的時候，以為世界上最兒的人是。
為了兒。
可以撿瓶子撿紙殼子。
可以去工地上和男人一起搬磚。
可看看眼前這個患有嚴重白障，半個月前就從家裏出發的老太。
知道這個老太對兒的，一點也不比輕。
“嗚嗚嗚……”
想到這裏。
代母忽然傷心的哭泣。
“別……”
“別哭啊。”
“我孫呢？”
“傳言是不是真的？”
“我孫真的跳樓了嗎？”
見代母哭了，老太一臉慌張，六神無主的焦急詢問。
“媽。”
“都怪我。”
“都怪我不講信用。”
“攢了七千塊要買手機。”
“是我不要臉，把那七千塊扣留了……”
“手……”
“手機？”
“七千塊？”
聽見這幾個關鍵詞後。
老太出目瞪口呆，瞠目結舌，一臉見鬼的表。
眼見老太反應如此異常，代母連忙詢問：
“婆婆。”
“有什麽問題嗎？”
話音落下。
老太像是瘋了一樣自己耳刮子：
“啪啪……”
“啪啪……”
老太一邊自己子，一邊撕心裂肺的哀嚎：
“我都一把年紀了。”
“怎麽還不趕死啊？”
“我一把老骨頭，卻害了孫，我有罪啊……”
看著老太扇自己子和懺悔，代母頓時怔住了：
“婆婆。”
“是我害死了兒。”
“和你有什麽關係啊？”
老太眼淚縱橫撕心裂肺的哀嚎：
“孫前幾年來看我。”
“見我患上了白障，就說要給我看病。”
“問了醫生，說白障手要六七千塊錢。”
“攢錢肯定不是買手機，而是要給我做手……”
轟隆隆……
在這一剎那。
代母隻覺五雷轟頂，直接呆滯在原地。
仔細一想。
兒那麽節儉一個人。
怎麽會用六七千那麽貴的手機？
再聯想一下，記得當初兒決定要打工買手機之前，曾說過要給治療白障。
因為恨丈夫。
所以連帶著婆婆一起恨。
當兒說起給婆婆治療時。
非但沒有答應，還將兒一頓臭罵。
現在一想。
兒哪裏是買手機？
分明是攢錢給看白障！
“啊……”
代母撕心裂肺的慘一聲：
“兒。”
“媽媽對不起你。”
“都是媽媽的錯。”
“一切都是媽媽的錯啊。”
“媽媽不是人，媽媽不應該收你的錢，不應該阻止你給看病……”
……
……
時匆匆。
轉眼過去了數年。
沒了兒之後，代母沒有再去工地上班，而是找了一個售貨員的工作。
這天下班後。
代母去了妹妹家裏。
到妹妹家裏後，發現妹妹的兒正在打遊戲。
代母驚詫的問了一句：
“老三。”
“現在是周吧。”
“你兒怎麽能打遊戲？”
三妹笑著回答說：“肯定要勞逸結合嘛。”
聽了這句話。
代母心中一陣愧疚。
記得兒代眺還在時。
隻要是周，每天回來必須做幾套卷子，別說打遊戲了，看課外書都是奢。
“咚咚咚……”
敲門聲傳來。
三妹打開門。
一個男生走了進來。
男生禮貌道：“阿姨，我找倩倩。”
“在那呢。”
三妹指了指打遊戲的兒。
兒則是笑嘻嘻的擺擺手：
“等等啊兄弟，這把馬上就打完了。”
然後……
三妹的兒打完遊戲。
就和的男同窗一起出去玩了。
等兩人走了，代母才一臉震驚的看向妹妹：
“三……”
“三妹……”
“剛才那個可是男同窗。”
“你兒非但不寫作業打遊戲，還和男同窗出去玩？”
三妹白了代母一眼，語氣中略有不滿道：
“姐姐。”
“現在都什麽年代了？”
“孩子也要有自己的空間啊？”
“我們做家長哪能什麽的都管，那不把孩子當奴隸了嗎啊？”
“哢……”
“哢嚓嚓……”
“哢……”
聽見三妹的話。
代母的心瞬間碎了無數塊，眼淚一下子就流出來了。
看著三妹的兒。
想起自己兒了。
當初自己對兒管多嚴。
不允許玩遊戲，不允許看課外書。
同窗朋友都不能有，更別說男同窗朋友了。
三妹說不能把孩子當奴隸，可想想以前的種種，何嚐不是把兒當做奴隸？
“嗚嗚嗚……”
代母懊悔的當場就哭了起來。
見代母哭了，三妹以為自己說話太重了，當即安起來：
“姐姐別哭。”
“姐姐別哭啊……”
代母撕心裂肺的哀嚎：
“是我對不起兒。”
“是我親手把兒死的。”
“我那種教育方式，就是把孩子當傀儡。”
“就算不扣兒的七千塊，兒也會因為別的事自殺。”
“怪我……”
“怪我……”
“一切都怪我……”
……
每個人的人生都不一樣。
但每個人的人生終點都一樣，那就是死亡。
自從代眺跳樓後，代母一直生活在後悔的煎熬之中。
鬥轉星移。
時冉冉。
在懊悔與懷念中。
代母終於走完了自責的後半生。
閉上眼睛的那一刻，兩行晶瑩淚珠。
淚珠落的那一刻，代母心中在想，如果有後悔藥就好了，一定改變教育方式！
“媽！”
代母以為自己死了。
可朦朧之中似乎聽見有人在自己。
“媽。”
又有人自己。
而且聲音還大了一分。
代母睜開了眼睛，發現自己正坐在家裏的沙發上。
而在自己眼前站著兩人，一人正是兒，另一人則是沈大師！
“兒……”
代母像是瘋了一樣。
激的起，的抱著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