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嵬愣住,一低頭就聞見兒上淡淡的茶香:“你不喜歡喚母親,就呼作王妃吧!
不管怎樣,爹爹希你能和和平相。”
倏忽間,聽荷只覺自己的心臟像被凍住了一般,寒涼瞬間傳遍了四肢百骸。
無疑,是不喜歡蘇錦娘的,可是為了爹爹,愿意忍一忍。
虞紫薇從不肯為任何人委屈自己。
或許連自己都不知道崔嵬如今在的心中到底有多重要。
第一次,虞紫薇第一次為了另一個人低下高昂的頭顱。
這種覺很詭異,似乎是踏實和欣喜,可那欣喜里卻又摻雜著苦。
從前嫦娥常在耳邊念叨,做人很難,常常不由己。
那時的虞紫薇總是不以為然,現在才算是真正明白了嫦娥的嗟嘆。
“爹爹,我想搬到最北邊的廂房。”
聽荷妥協了。
想必父親是真的心悅蘇錦娘的吧!
否則獨萬年,怎肯娶一個凡人?
崔嵬心尖微微一,北邊的廂房離他的寢殿最遠,兒這是要刻意的疏離。
他想起散朝之時,和袁尚書閑談幾句。
說起兒,袁尚書說:“孩子一天天長大,和父母的距離就越來越遠。
所以公務再繁忙也要出時間多陪陪孩子,記住孩子最可純真的時刻。”
崔嵬是不死之,已經活過萬年的歲月,時間對他來說本毫無意義。
可他現在卻滿是惋惜,時間好不經用,仿佛一眨眼,那個的小團子已經長了半大的丫頭。
再等幾年,丫頭還要出嫁,可他無論如何也是舍不得的啊!
懷著無比的愁怨,崔嵬低低“嗯”了一聲。
“爹爹,北廂房遠,而且上學時間又。
我希爹爹準許我在自己的院子用膳。”
聽荷退后了一步,從始至終都不敢看父親的眼睛,怕在里邊看到對自己的失。
誰知,下一秒腦袋頂上就傳來父親毫不猶豫的聲音:“好啊!”
凍住的心啪嘰掉在地上,摔得碎。
愕然抬頭,聽荷竟在父親臉上看到了和煦的笑容。
那笑容明明那樣溫暖,可就是解凍不了心底的堅冰。
鼻子有些酸,莫名的有些委屈。
崔嵬又道:“爹爹是富貴閑人,我可以到你的北廂房和你一起用膳。”
聽荷的表僵在臉上,這······像是看穿了兒的小心思,崔嵬補充道:“你放心,我一個人來。”
聽荷小心翼翼問:“王妃才剛進門,爹爹不陪麼?”
“哪怕是看著你吃飯,爹爹就覺得很幸福。”
崔嵬刮了刮兒的鼻尖,“小鬼,你總不能把這點幸福都給爹爹剝奪了吧?”
小鬼?
聽荷很快又釋然了。
是啊,虞紫薇這個名字已經是好遙遠的事了,現在是崔聽荷,酆都大帝的兒,地府最尊貴的公主殿下,不是小鬼是什麼?
聽荷也笑了:“爹爹,我看那個蘇錦娘長得雖然溫婉,誰知道的是不是和九重天上的王母差不離。
我是擔心您被家里的母老虎罰跪板!”
;“小壞蛋,我看你是不得看爹爹笑話是不是?”
聽荷沖父親做了一個鬼臉,一邊跑一邊喊:“今晚我和宗學堂的朋友有約會晚點回家,不必等我!
算了,父王有王妃了,也不惦記我了。
我走啦!”
笑容漸漸在崔嵬臉上散開,清冷又將他包圍。
公主殿下剛走,麒麟就出現在崔嵬后:“帝君,您瞞著小公主,這樣真的好嗎?”
崔嵬聲音低沉:“我只愿聽荷無憂無慮長大。
麒麟,管好你的,絕不能把聽荷拉進來,否則我拔你上的鱗片,去看守地獄之門!”
麒麟渾的皮都一,躬道:“屬下不敢妄語!”
“看好王妃。
有任何風吹草立馬向我稟報。”
“麒麟遵命!”
******宮門外,蕭衍剛剛告了假出來,就有人在背后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回一看,帶著吃驚:“小姑姑,你不是跟著王爺回家了嗎?
怎麼······”聽荷很是豪爽:“你們不是要去葳蕤閣嗎?
我也一起去!”
蕭衍的表很是尷尬:“小姑姑怎麼知道的?”
聽荷嬉笑著:“衍兒莫怕,我一個字都不會說出去。”
“可······”可你一個孩子去勾欄院不太好吧?
聽荷像哥們一樣勾住蕭衍的肩膀:“不就是喝花酒嘛,算我一個!
京城人人都說葳蕤閣里的姑娘是皇宮的妃嬪都漂亮,順便我也去葳蕤閣開開眼啊!”
蕭衍很為難:“小姑姑,那種地方您還是不去的好。”
聽荷頓時變了臉:“好哇,我馬上就去告訴皇帝哥哥,說你們去葳蕤閣胡來!”
蕭衍嚇得連忙捂住:“我的小姑,您別嚷嚷,后邊就是侍衛呢!”
被捂著,也沒讓聽荷消停,甕聲甕氣道:“去還是不去?”
蕭衍一跺腳:“去去去!
只求您手下留!”
壞心思得逞,聽荷大搖大擺同蕭衍一起來到了葳蕤閣前,幾位公子已經在等待,看見聽荷俱大吃一驚。
尚書家劉二郎道:“聽荷公主您怎麼在這兒?”
聽荷指著腳下的地:“這是公家的道路。”
又指著葳蕤閣:“這里開門做生意,誰都能進。
二郎這問題當真好笑!”
蕭衍額角掛著冷汗:“小姑姑說要同我們一起喝酒。”
侍郎家張五郎道:“公主份尊貴,去這里邊只怕毀了名聲。”
聽荷不服氣:“咱們都是皇親國戚,只你們去得?
我就去不得?
再說了,只要你們不說,誰知道我是兒家?”
言罷,聽荷還特意轉了一個圈。
自從大些,聽荷就更加不喜裝,去宗學堂也是多著男裝,如男子般束發。
本就英氣,個又豪爽,舉手投足間儼然一個俊俏兒郎。
剛好旁邊有賣扇子的,聽荷又買了一把折扇,學著父親的樣子,裝起翩翩公子來:“怎麼樣?
姑娘們應該更喜歡我這一款吧?”
蕭衍知道拗不過小姑姑,只得在一旁打邊鼓:“如果我們不同意,小姑姑就要到父皇面前說去!”
幾位公子無法,只得著頭皮帶著一個假小子進了勾欄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