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經好久沒看見霍聿珩用這樣的眼神看我了。
幾個小時前,他還溫得不像話,看我的眼神帶著無與倫比的深。
現在,他瞇著眸子,燥氣浮於眼底,“你在外麵聽?”
我深呼一口氣,故作輕鬆的微笑,“說過的話,還怕別人聽嗎?”
“或者......說給別人聽的話,隻是怕我知道?”
我看著這張朝夕相了這麽久的臉,心中升騰起無比複雜的。
嗎?算不上吧,畢竟一顆心反複被他傷了。
恨嗎?也算不上,我自知理虧,自然也不會要求他全心全意我。
大約隻是自以為聰明卻被人愚弄後的辱讓我麵掃地,我一定是被他狠狠地氣到了,心裏才會這麽痛......這麽絕......
我和他之間的時間像是靜止了一般,我盯著他看了好久,最後終於在心裏確定了一件事。
霍聿珩這樣的男人是不屑撒謊的。
代表著他說的都是真話,他對我沒有,隻是覺得好的,而已。
哪怕在我質問他的時候,隨便扯出一句解釋給我聽呢?
也沒有。
我都懷疑是不是簡思雨給他倒的水裏摻了毒藥,把他給毒啞了,又恢複了曾經高冷的模樣,“霍聿珩。”
我他,“你沒有什麽想對我說的嗎?”
“說什麽?”他終於開口,看著我的眼神不帶一,“你的緒不穩定,現在和你說什麽都是帶著偏見的,等你好好冷靜冷靜,我再跟你解釋。”
“你還真是理智。”
生都是喜歡被人哄的,我也不例外,我自嘲地笑笑,“我手裏還有證據呢,說點好聽的,不是為了你的煙煙麽。”
在麵對霍聿珩的時候,我從來沒覺得自己這麽伶牙俐齒過。
我把自己全副武裝,把自己偽裝得滿不在乎,隻為了把他給我的辱通通還給他。
這場“你我願”的遊戲裏,如果不真心,就沒有輸贏,可是我......
輸得一敗塗地。
我把我的滿腹委屈,化鋒利的利劍,朝著霍聿珩丟回去,“說點好聽的,曲雲煙的事就算了,就當是我給你這樣湛演技的小費了。”
“你有什麽資格站在道德的高點指責我?你就那麽彩嗎?我不生氣嗎?”
“是啊,對不起啊,裝了那麽久,差點以為我離不開你了。”我故作輕鬆地聳聳肩,“沒什麽好談的了,再見。”
我平靜地說完,嗓子幹得像是冒煙了,眼睛也熱得不像話。
我在熱流即將湧出的剎那閉上眼睛,才拚命地忍住淚意。
“夠了!”
霍聿珩掀開被子,作勢下床,可他剛做完手的,牽連著部,他怎麽可能站得住。
我眼睜睜地看著他單手撐在床頭,力不支,整個人朝著地上跪了下去。
那麽高大的男人,痛苦地在地上,我的心髒也像他跪地的聲音一般,“咚”的一聲,一......
前進了半步的腳卻生生被我收回。
“心心,過來扶我一下,傷口裂開了。”
......
假的,都是假的,一定又是苦計,我絕對不會再上當了!
可我騙不了自己,當他腰腹上的浸紗布往下流淌的時候,我還是心痛了。
別再這樣傷害自己了!
“你贏了。”
霍聿珩聞聲抬起頭來,“什麽?”
“我說你贏了,可是霍聿珩,我畢生所學差不多已經在你上都用完了,我沒“新鮮”花樣陪你玩了,你不需要再這麽玩弄我了。”
我不再看他,把後背繃得僵直轉,語氣淡得嚇人,“我會幫你醫生的。”
霍聿珩跪在地上疼得冷汗直冒,“心心,不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