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明白地擺在這裏，左殿也沒打算再安排人進去，他老婆什麽臭病他最清楚，若是不經過同意再安排人進去，被知道了，能弄死他。
時間已經不早，到了吃午飯的點。
左殿從沙發上坐直，神冷然：“我媽的事，怎麽理的？”
“聽說，開始一直耐心哄著，”想到電話裏聽到的容，李浩挑著重點說，“後來，你媽把......”
李浩抿抿：“就那些，小暖妹妹高中的照片帶過去了，當著客戶的麵扔到地上，小暖妹妹喊了律師要起訴......”
“......”
房間裏的空氣好像凝滯起來，李浩了下脖子，覺得冷氣嗖嗖的從後背往上躥。
好像沉默了許久，男人低下腦袋，看不清楚表，隻是能看到脖子上跳的青筋，還有握到有些發白的拳頭。
似乎是在極力忍耐，左殿著緒問：“哪個律師？”
李浩：“趙潛。”
左殿了下眼皮：“把殷林海給。”
李浩頓了下，試探著問：“你要把你媽送進去啊？”
“讓進去靜靜心，”左殿手指輕敲了兩下膝蓋，又思索兩秒，抬頭，瞳底染著，“居家是不是在準備下年新品的上市？”
李浩應聲：“是的，聽說資金不夠，在引進風投公司呢。”
“是嗎，”左殿嗤地笑了，模樣也有點漫不經心，卻充斥著冷意，“那盡調的時候，弄好看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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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lope”中午有個聚餐，一群員工熱熱鬧鬧地吃了個飯，席間誰也沒提早上發生的事，那些照片也被律師拿走了。
薄暖沒什麽胃口，勉強陪著吃了幾口，下午放假半天，讓許無黑帶著他們再換場子玩一玩，先回了景。
到家後，先進浴室洗了個澡，又發了開業的視頻給譚水看，隻是去了季丹過來的事。
沒多久，厚重的疲倦襲卷四肢。
薄暖回了臥室，把所有的窗簾都拉上，讓房間的每個角落，都於黑暗之中。
臥室裏一亮也沒有。
坐在床頭，雙手抱膝。
四周靜寂到仿佛能聽見灰塵撲簌簌地掉落。
片刻間，綿延進骨髓的黑暗便把的記憶拉回到了過去。
那天天氣不太好，像往常一樣，背著書包，頂著細的小雨去學校。
然而從校門口開始，地上便散落著照片，所有來往的人都對著指指點點。
低頭，便看見照片上的自己。
照片被細雨打，半埋進汙糟糟的泥水裏。
在那一刻，像是被剝了，扔到人堆裏。
的人生，的心態，也從那一天，被改變。
時隔多年，以為自己足夠勇敢和堅強，然而今天再次看到時，當時那種被當眾以極刑的覺，依然控製不住地，湧了上來。
為什麽啊。
為什麽要這樣對。
明明什麽都沒做過。
那些人，又憑什麽，那樣罵。
每次以為自己要走出來了，卻總有人會冒出來提醒，你不配，你就應該牢牢地待在那暗中。
不知坐了多久，薄暖眼神有些呆滯，努力想將記憶從那些往事裏離。
不會為那些人，掉一滴眼淚。
沒隔多久，好像聽到門鈴的聲音。
薄暖回過神，了下眼睛，開燈，腳跑到玄關，從可視門鈴看到左殿帶著左右站在外麵。
猶豫片刻，把門打開。
門一開，左右就撲過來抱著的大哭：“嫂嫂，你怎麽都不來看我？”
“......”心頭的難過，隨著左右的哭嚎聲，被快速地驅散，薄暖有點想笑，“你下午不上課？”
“我哥......我請假了，想來看嫂嫂。”左右搭著，抱著大不鬆。
薄暖看了眼時間，這個點過來，應該沒吃午飯才對，忍不住笑了聲：“吃飯了沒？”
想到哥的待，左右睜眼說瞎話：“......沒吃。”
“......”
一直站在那裏的男人，冷淡補充：“真沒吃，在學校裝病，就為了逃課來找你。”
左右：“”
怎麽不知道這一茬？
左殿耷拉下眼皮瞥，而後提了提手上的袋子，示意他們把菜都買來了。
薄暖有差不多十天沒見過他了，冷不丁見到，還有些生疏，抿抿，牽著左右往旁邊讓了個位子：“那進來吧。”
“幫老公找雙拖鞋。”左殿低頭鞋，練地吩咐。
薄暖角了下，幾天沒來自己拖鞋都不會找了？
鼓了下臉頰，故意拿了雙一次的給他，又拿了雙自己的給左右穿上。
左殿似隨意掃了眼，聲音寡淡：“我不喜歡一次的。”
“......”
沒等開口，左殿用腳尖踢了下左右的膝蓋：“咱倆換。”
“......”
薄暖看他穿著那雙與他的腳極其不合適的拖鞋，角了下：“這樣舒服？”
後腳掌全在外麵呢。
“沒關係，”左殿瞥，漫不經心地回，“總比心裏舒服。”
“......”
被他怪氣地呲噠了一句，薄暖沒理他，牽著左右進了客廳，先是問了幾句作業做完了沒，最近有沒有認真上課之類的話，然後又開電視給看。
左右並不想看電視，瞅著哥進廚房做飯，然後小聲地告狀：
“他現在對我可兇了，我在家裏笑他嫌吵，哭他又說我醜，沒表他又說——
左右咳了下，學著哥的口吻：“——你能弄張人臉出來？”
“......”
聽到這話，薄暖先是咬了咬，憋了憋，然後實在忍不住，趴到左右小小的肩膀上笑了出來。
“我還不如開心過得舒服。”左右氣哼哼地總結。
薄暖的笑聲有點止不住，把抱進懷裏拍了拍，哄道：“真是委屈我們右右了。”
“......”
“嫂嫂，我想跟你住，”見氣氛烘得差不多了，左右提議，“我絕不給你添麻煩。”
“......”
見猶豫，左右連忙撒：“求求你了嫂嫂，我不想跟他住一起，我都瘦了。”
小姑娘個子長了些，也確實是瘦了一點。
思索片刻，薄暖答應了。
“好了嫂嫂，”談好這事，左右往沙發上一靠，開始趕人，“你去幫我哥做飯吧。”
“......”
怕不答應，左右又補了句：“他最近做事老是馬馬虎虎的，昨天湯鍋直接砸到腳上了，出了好多。”
“......”
停了幾秒，到底不太放心，薄暖起去了廚房。
最近都沒怎麽開火，油煙機的聲音有點吵，薄暖看著流理臺上沒洗的菜，默默地拿到水池裏清洗。
鍋裏的油開始冒煙，不知道是不是有水滴落了進去，陡然炸出聲響，薄暖迅速抬頭，便看到左殿手背上被燙紅了一塊。
心髒跳了一拍，條件反地靠過去，拉著他的手往水龍頭下衝：“怎麽回事啊你，怎麽能把鍋燒這麽熱啊。”
左殿拿另一隻手把火關了，聞言沒吭聲，老實的讓衝著涼水。
衝了幾分鍾，手背漸漸有要起泡的趨勢，薄暖眼圈紅了：“痛不痛？”
“不痛，”見狀，左殿回手，麵無表地看向窗外，“沒心裏痛。”
薄暖：“......”
這是還在生的氣呢。
知道他心不好，薄暖沒反駁，從櫃子裏找了管燙傷藥：“我幫你點藥吧。”
左殿淡淡道：“不用。”
“......”
見他一副小孩子耍脾氣的樣，薄暖自顧自地把藥膏拆了，抓著他的手往上。
察覺到他想躲，薄暖抬眼，冒出句：“你試試。”
“......”
到底沒敢惹。
藥膏輕地塗開，手上火/辣辣的覺也消散許多。
像是不太服氣，又似乎有點委屈，左殿角抿直，可憐地吐了句：
“我都這麽痛了，你還這麽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