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暖沒搭理他的調侃,自顧自地趴在他懷裏,聞著他上好聞的味道。
“薄暖,”以為為明天的亮相不安,左殿輕的頭發,“要是怕咱們就不去,有老公在,任何事,你都可以反悔,懂嗎?”
薄暖抬頭,不經思索,口而出:“那我能反悔咱們領證嗎?”
“......”
隔了兩秒,左殿耷拉下眼皮看,聲線冷:“這種玩笑不許開第二次。”
“......”
薄暖鼓了下臉頰,解釋:“領不領證的也不能說明什麽,就算沒有那個證書,我也是你的呀。”
“......”有點不能理解的想法,左殿又氣又好笑,“想告白就直說,揚先抑是什麽病?”
“......”
不想再深這個話題,薄暖小聲嘀咕:“老公,我困了。”
“睡,”左殿拍拍的腦袋,下抵在頭上蹭了蹭,“明天會很累,今天饒了你。”
薄暖閉上眼,鼻子控製不住的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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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天剛蒙蒙亮,薄暖就被從床上挖了起來。
沒打采地坐在床上,左殿拿了溫巾幫臉醒困,男人聲音帶著剛睡醒的笑意:“之前聽胖虎講了個笑話,說有個人開了個早餐店,三天後因為起不來床,倒閉了。”
薄暖跟著笑:“你真是煩死了。”
千方百計地嘲笑。
見有了神,左殿把從床上拎起來,他沒說話,仔細地打量,過了許久,他歎氣:“我的小暖也是個大設計師了。”
薄暖心頭一酸,連忙忍了下去,圈住他的脖子,掛在他上撒:“抱我去浴室。”
“行,懶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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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秀場,後臺忙一片,設計師與模特來回穿梭。
薄暖坐在單獨的化妝間,造型師幫盤頭發,化妝師幫整理妝容,羅野在做最後的檢查。
上的,是一套正紅的嫁。
命名“君歸”。
是一位剛嫁為人婦的姑娘,在禮當天,夫君便要去戰場,此一去,不知是生是死。
今日是的大喜,也有可能,是一輩子的悲劇。
取名“君歸”,也是寄予了好的祝願。
你若馬革裹,我披嫁,為你送行。
你若平安歸來,我做你的新嫁娘。
羅野在旁邊說:“此一去,要麽誥命加,要麽青燈古佛,賭的就是一個命。”
發型很複雜,三個造型師圍在後忙碌。
最後,戴上“elope”設計的冠。
起時,一群人都被驚豔住了。
嫁繁瑣,裏外多層,上繡著有來儀,手拿百蝶扇,腳穿牡丹鞋,加上豔麗的妝容,還有淡漠如水的眼神。
羅野覺自己的孔都立了起來。
他罕見地笑了:“很重吧?”
薄暖點頭,淺淺地笑了下。
低頭看了眼嫁,瞳底是濃厚的晦暗,羅野說:“堅持一下,很快就好。”
薄暖笑:“沒關係。”
後臺很吵,又很輕聲地說了句:“這可能是我唯一一次穿嫁。”
明正大地站在臺上,穿給左殿看。
這次的展辦得很大,T臺也很長,前麵的模特一路走來,需要花費許多時間。
怕弄皺了嫁,薄暖一直站著,背脊筆直,仿佛覺不到累。
羅野忙了一會,又回到邊,歎氣:“或許你可以跟你老公商量一下再決定。”
思緒有點飄,薄暖呆滯地看他。
察覺到的不對勁兒,羅野扶著的肩,鄭重其事地問:“薄暖,你並不是為了進修對嗎,你在逃避其他事,對嗎?”
“......”
見這個模樣,羅野瞬間明白了其中的晦。
他冷靜地說:“不管什麽事,你應該跟你老公說。”
“不行的,”仿佛被這句話刺到,薄暖回神,有些瑟,“不能說。”
明明很吵,這一刻,所有的聲音卻都像被拉遠。
回憶像被按了快進鍵,轉瞬間,回到了那個夜晚。
那個坐在車子後排,在黑暗夜裏的男人,似乎也有了明確的影子。
伴著那冷冷的,不屑的一聲嗤笑。
線一點點掃進去,看見了左司明的臉。
那是左殿的爸爸啊。
別人侮辱了一句,便被左殿打個半死,若是他知道自己的爸爸曾經對做過那種事,他又該如何麵對。
羅野靜靜地看了幾秒,把擁進懷裏抱了一下,他拍拍的肩,溫聲道:“那就按照你自己的想法來,需要我幫忙的,盡管開口。”
“嗯,”薄暖忍下眼淚,“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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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傍晚的時候,所有的模特都已經走完,羅野半蹲著幫整理了下,起微笑:“走吧。”
“好。”
薄暖手執百蝶扇,半遮住臉,步履輕盈,一點點從後臺影,走到幕前。
臺下坐了許多人,T臺上燈很亮,剛出場,鎂燈,攝影機便對準。
最初暴於人前的恐懼,在這一年中,好像不知不覺地消散。
走得很穩,一步,一步。
像一位真正的嫁娘,去奔赴的夫君。
眼神寡淡,走到T臺前排時,視線下移,落到中間懶散靠在椅子上的男人上時,似是古井的眼神,起了漣漪。
左殿眼睛一直盯在上,見看過來,輕扯角,浪不羈的笑。
旁邊的人有點激,下意識地扯了下他的角:“,太漂亮了,這模特之前沒見過啊。”
左殿嘖了下,把胳膊收回來,極其得意地炫耀:“我老婆。”
“......”那人仿佛覺得可惜,憋了句,“英年早婚啊。”
“......”
過了兩秒,那人又湊過來:“哎,真是你老婆?”
左殿眉眼有點不耐,像是被打擾到:“你是怎麽混進來的?”
“......”被噎了一句,那人毫不氣餒,吐了句,“我老婆是張曼玉。”
這是懷疑他在說謊?
左殿被氣笑了,他目不斜視地看著臺上,似笑非笑道:“等下證明給你看啊。”
“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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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臺上走了一個來回,羅野牽著再度上場,之前所有的模特跟在後,浩浩地匯聚在臺上。
躬謝幕的時候,全場發出雷鳴般的掌聲。
記者和正等著結束後的采訪。
薄暖剛剛直起,眼角餘便看見左殿兩步跳上臺。
接男人上冷洌的味道撲麵而來,肩上傳來力,腦袋被扣住,隨之而來的,是男人熱烈的吻。
場上的掌聲再度響起,相機的聲音絡繹不絕。
薄暖又氣又惱,當著這麽多的麵,又不敢掙紮。
這個神經病!
臺下的那人張大了:“,真是他老婆。”
羅野往旁邊站了兩步,輕聲咳:“差不多行了啊,記者該采訪了。”
薄暖:“......”
過了幾秒,左殿鬆開,滿眼是笑,吊兒郎當的像個子:“這嫁我買了。”
羅野:“......”
我有說要賣?
左殿掃了他一眼,語氣也開始不痛快:“不賣鏟平你的公司。”
羅野:“......”
你也就會這招!
薄暖角了下,忍不住掐在他胳膊上:“你是不是神經病。”
左殿心極好,沒反駁的話,挽著的手,朝臺下的那人挑了下眉,滿臉得意。
那人角了,勉強比了個大拇指。
稚。
散場後,許多人沒走,排著隊想等著跟最後那個設計師兼模特拍照。
全部被攔了回去。
羅野頭痛:“記者我來應付,你們從後門走。”
服也來不及換,薄暖就被左殿拽進懷裏,從後門帶了出去。
許無黑開著車已經等在那裏。
到了車上,薄暖想把冠卸下來,左殿扶著腦袋看了會,嘻皮笑臉地說:“老婆,咱們的婚禮,就穿這種服,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