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暖到達四州時,已經是第二日清晨。
在飛機上睜著眼坐了一夜,下飛機時,外套都忘記拿下來,手機也落在外套裏。
薄暖歎氣,想著跟老師約好的時間,打算先不管,回去安頓好,再打電話給客服登記下好了。
剛出機場,就看到有人舉著牌子,上麵寫著的名字。
來接的,是個年輕的小夥子,小夥子應安寧,斯斯文文的,戴著個金邊眼鏡。
應安寧接到,眼睛忍不住總往上瞟,過了會,大大方方地說:“姐,你長得也太好看了。”
“......”薄暖笑,“老師呢。”
應安寧拍了下額頭:“對了姐,法國那邊恰好有幾個比賽,老師讓我接上你,直接去南邊那個機場,飛法國。”
“啊,”有些意外,薄暖懵了兩秒,“我手機還沒找到。”
“嗨,用不著手機,之前的簽證也幫您辦好了,帶上份證,咱來次鬆馳的工作旅行。”應安寧說話格外逗。
薄暖被他逗笑:“大概多久啊?”
“快的話一兩個月,慢的話就說不好了。”
薄暖猶豫:“這麽久啊。”
“姐,機會難得,你還有什麽牽掛的人嗎,我手機可以借你用,或者落地了再買個臨時的。”應安寧邊說邊拉著的行李箱往外走。
四州天氣不錯,隻是風吹過有些幹燥。
薄暖瞇了下眼,輕聲說:“那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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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寧市這一邊兒。
因為生日聚餐的缺席,季丹帶著單桃直接來了蘭水灣,在客廳裏來回踱步,高跟鞋踩的吧嗒吧嗒響。
左右怯生生的把哥從房間裏拉出來,又連忙鑽到他後,隻悄悄了個小腦袋。
季丹看得氣不打一來。
哪有那麽可怕!!
兩天沒睡好,左殿眼圈很紅,下眼瞼青灰,胡碴都冒了出來,上服也沒換,全是褶皺,一的頹廢。
聽到高跟鞋的聲響,他耷拉下眼皮隨意瞥了眼,作一頓,語氣極其不耐:“你能換個鞋?再把我家地板踩出印,我怎麽跟我老婆待?”
“......”
默了兩秒,季丹手指他,沒好氣地罵:“老婆都跑了,人家誰還管你地板?”
這話一出,左殿渾升騰起戾:“結婚證是擺著好玩的?敢跑一個試試。”
聽到這話,有點無語,季丹站在原地停了幾秒,到底還是掉頭去了門口換鞋。
單桃歎氣:“爺爺們都氣著了,以為你欺負暖暖,所以人家要跟你離婚。”
“大嫂,”不知想到什麽,左殿忽地開口,“有沒有跟你說過什麽?”
經過左家的那一場,單桃平靜了許多,搖頭否認:“沒有。”
季丹換完鞋,從包裏出手機,邊念叨,邊撥了號。
“平時氣氣我們就算了,打不斷的緣關係,把自己老婆都氣走了,真是能耐,這兩個人但凡有一個不想過的,那鐵定過不下去。”
“......”
左殿沒搭理這話,隻是直直地盯著的手機,似乎也在期待著什麽。
那頭的電話很快就接通了,季丹也有些驚訝,這兩天打了許多電話,一直打不通,隻是聽到那頭的聲音,又開始懵:“你誰啊?”
大概聽出來不太對勁兒,左殿直接把手機走,恰好聽見那頭的人在解釋:“這位士的手機落在了飛機上,我們也一直聯係不上。”
左殿嗓音有點幹,甚至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麽:“沒事吧?”
“......”
對方的沉默,讓左殿發現自己問了個多蠢的問題,他淡淡道:“寄我這裏。”
接著,他報了個地址過去。
掛掉電話之後,單桃有點擔心:“暖暖不會出事吧,手機怎麽能丟了?”
沉默須臾。
左殿角抿直,語氣很不痛快:“教了八百遍了,好好照顧自己,好好照顧自己,就知道任往外跑,一點腦子都不長。”
“......”
季丹瞅他:“你老婆別不是被你罵走的吧?”
“那現在怎麽辦?”怕他們又吵起來,單桃趕問。
左殿垂眼,似乎在思考,隔了幾秒,他扯了下角:“我去幫我老婆送個手機。”
“......”對於他這種口是心非的格,季丹自我檢討了一會,又忍不住嘲諷,“想見人家就直說,還非要找個理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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漣水。
羅野見到左殿時,毫不意外,他喝了口水,平靜道:“我以為你要帶挖掘機過來。”
沒想到居然這麽冷靜,還有心坐這裏跟他喝茶。
左殿手裏把玩著薄暖的手機,聞言皮笑不笑的輕扯角:“他們去了哪裏?”
羅野沒有立刻答他。
他想起了走秀那天,薄暖在後臺的表。
極其無奈,滿眼茫然,像被獵人困住的小,在陷阱裏嗚咽哀嚎,卻始終走不出去。
想到這裏,羅野語氣很淡:“我認為你應該給點時間。”
“你知道什麽,”聞言,左殿坐直,“跟你說過什麽?”
沒有直接回答他,羅野握著溫熱的杯子,補充:“我的老師很喜歡,這次也是特地帶出去參賽,等回來,的名氣,將不隻是在國。”
似乎是明白了他的意思,左殿懶散地靠回椅背上,手指輕敲桌麵,傲慢道:“就是天仙下凡,也得乖乖回來給我做老婆。”
羅野笑:“喜歡的人很多,比你臉皮厚的,真是找不著。”
“...謝謝。”
羅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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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暖沒想到,這一去就是兩個月,回到國時,已經是12月底。
買了個新手機,隻偶爾用來聯係薄煦和譚水,工作的事,會用郵箱和許無黑聯係。
老師關悅是個四十多歲,外表看起來卻隻有三十歲左右,通上下充滿時尚的登郎。
最喜歡的,便是九十年代香港明星百花爭豔時期的風格。
因此,本人也是海藻般的長發,烈焰紅,修長,迷人。
而薄暖,跟是完全不同的兩種風格。
關悅了把的臉,調笑:“那個雜誌上是怎麽形容你的來著,來自中國的靈氣設計師,天使的外表,花朵綻放般的笑容,鬼斧神工的設計才華,咱師徒在國際上也算是風了一把。”
“......”停了幾秒,薄暖眨眼,“神,我剛看到你男朋友了。”
關悅手一頓,強調:“前、男、友!”
“......”
沒幾秒,關悅輕咳了下,揮手讓旁邊的發型師過來:“把頭發剪短,再稍微燙個卷。”
薄暖沒好氣地看:“......”
“行行行,不剪,”看快發小脾氣了,關悅連忙妥協,“燙個大卷吧,渣大/波浪啊。”
“......”
最終在關悅的磨泡之下,薄暖燙了個大卷。
做完之後,發型師挑著的頭發,十分得意自己的手藝。
關悅啪一下打開他的手,笑罵:“滾,這是我學生臉長得好,跟你有關係。”
“神,你這樣說話一點都不神。”薄暖對鏡自照。
關悅:“就行了,不需要神。”
兩人從沙龍出來,關悅攬著的肩,意有所指道:“該回去過年了。”
薄暖嗯了聲,杉杉也快生了。
四州天氣幹冷,之前剛到,便直接去了法國,接著又輾轉到意大利,現在回來也是剛找好房子,又簡單買了點日用品。
學校裏麵的同學都還沒來得及認識。
原本打算過兩天再回,結果這天晚上,便接到薄煦的電話,說杉杉早產了,大出。
薄暖迅速地去了機場,訂了最近的一班飛機,直飛寧市。
到了寧市,是翌日清晨,剛剛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