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暖也不知道話題是怎麽偏到這個程度的。
還沒來得及說話,左殿突然挑眉,漫不經心地重複:“沒吃藥啊。”
“......”
心底那點被藏住的小心思像是被扯到日下,再也沒了遮攔。
許無黑幫買了藥。
但沒吃。
想,若是有寶寶了,或許,這是寶寶給的一個機會。
然而並沒有。
上個月的例假,準時來了。
“沒關係,”怕炸,左殿沒拆穿,從容道,“咱再要。”
“......”
眼看著時間不早,而想談的事,還沒得出一個結論,畫風又偏到生孩子上去了,薄暖有點著急,口而出:“我不要,上次好痛。”
話音一落,薄暖就想挖個地鑽進去。
蒼天哪。
這是在說什麽。
這是在邀請人家嗎。
“......”
然而左殿臉卻開始發白,他微微躬,平視著的眼睛,聲線也溫清潤:“對不起,上次是老公不好,忘了我家寶貝兒氣了,下次一定輕點,嗯?”
薄暖覺不能再談下去了,已經困到思緒都開始了。
閉了閉眼,開始把人往外推:“你走,婚我是一定要離的,你也別來找我,我以後不回來了。”
左殿垂眼冷笑,沒要求留下來,隻是繃著聲音說:“你也別忘了,地球都是我家從宇宙裏打下來的,你能去哪裏。”
“...滾!”薄暖忍無可忍地踢了他一腳。
隨後把門砰的一聲關掉。
好氣。
氣到窒息。
左殿站在暗至極的走廊,眼底晦暗,許久,他走回房,拿著手機打了幾個電話。
隻有一句話:“明天幫我拖住。”
-
做了一晚上怪陸離的噩夢。
夢裏,左殿發現了左司明就是那個人,他舉著槍,毫不猶豫地,打穿了左司明的腦袋。
薄暖被嚇醒,冷汗連連。
不能再待在寧市了。
想到這裏,迅速起,收拾了東西,出門時,時間還很早,大概也沒想到會這麽早,隔壁房也沒靜。
薄暖提著箱子直接去了醫院,杉杉還要過兩天才能出院,到的時候,剛剛起床。
“姐,你慌什麽?”杉杉剛給小康寶喂完。
薄暖洗了手,又把外套掉,小心翼翼的把小康寶抱進懷裏。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骨相連,看著懷裏那個小小的孩子,眼圈滾燙。
薄煦不太高興:“你要現在回去?”
“姐,今天是你生日,”杉杉也不同意,“接下來就要過年,過完年再走。”
薄暖拒絕:“不了,回去那邊跟老師一起過。”
低頭又看了一會小康寶,不舍的放回杉杉懷裏。
沉默良久,從包裏掏出個紅包,還有小孩子的金手鐲和平安鎖放到桌上,依依不舍地說:“我走了。”
杉杉著急地想坐起來,薄煦衝搖頭。
兩人看著走到門口,門剛打開,便看見單桃站在外麵。
似是有點驚訝,薄暖頓了頓:“大嫂,你怎麽在這裏?”
單桃笑:“有個表妹生孩子,剛剛看到你,還以為認錯人了。”
“哦。”
單桃打量,然後親熱地挽著的胳膊:“今天是你生日吧,晚上大嫂給你組個局。”
“......”
怕不樂意,單桃意有所指地說:“我這局你要不來,下麵還有許多人呢。”
“......”
單桃沒說錯,到了中午,薄暖又接到了寧濤和枝枝他們的電話。
頭有些大,趴在桌子上,有氣無力地掛了電話。
杉杉輕咳了下:“姐,那就別走了,這麽久沒見到你那些朋友了。”
過了幾秒,薄煦冒出了句:“你別姐夫把機票買完啊。”
“......”
單桃坐旁邊捂著笑。
午飯薄暖是和單桃單獨吃的。
單桃挑了個安靜的地方,點好單之後,遲疑一會,想起那天的事,單桃直接說:“公公認出你了。”
“嗯。”薄暖低頭喝水。
到這一刻,單桃不得不佩服:“或許,你們倆個談談?”
薄暖手指一頓。
沉默十幾秒,才輕聲說:“大嫂,我這輩子,都不可能喊他爸爸。”
“......”像是知道自己說錯了話,單桃有些抱歉,“那你和小二怎麽辦?”
恰好服務員來上餐,兩人便同時消音,沒再繼續下去。
又重新恢複安靜之後,薄暖也沒再回答這個問題。
這陣子,經常有一種,整個人、整顆心都要被撕碎的覺。
茫然無措,找不到答案。
有時候,甚至會在想,若不是左殿的太過濃烈,早已經在這些瑣碎的折磨中,失去了對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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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桃組的局在市中心的一家KTV,來的人很多,寧濤他們,枝枝和李浩,許無黑他們。
薄暖到的時候,人都已經齊了,走到門口時,便看見左殿倚在牆壁上煙。
走廊線極暗,他後背在牆上,單曲著,仰頭不知道在看什麽,下與脖子連一線,出廓極其清晰的結。
指間的煙還在燒,能看到白的煙霧嫋嫋上升。
他站姿隨意鬆散,顯得浪不羈,又因沒有燈,遠遠看去,隻有一個俊帥的影廓,卻更顯得高貴疏離。
有人優雅地過去,手輕輕過他的袖,聲音帶著蠱:“帥哥,要一起玩嗎?”
左殿依然仰頭,兩指夾煙送到邊,閑閑地咬在角。
懶散地吐了個字。
“滾。”
人似乎沒遇過這麽沒禮貌的男人,氣的跺腳離開。
薄暖站在那裏看完全場。
低頭,裝作什麽都沒看見,從他邊穿過。
才不要管他。
左殿盯著的背影,眼底越來越涼,現在都大方這樣了?
他用力把煙掐滅,自嘲地笑了笑。
-
薄暖推開包廂門,裏麵音樂聲很重,夾雜著寧濤走調的唱歌聲。
見進來,一群人嗷嗷,像進了園。
“我之前在雜誌上見到你了,可太漂亮了啊。”魯能說。
宋仁興調侃:“以後也是咱們高攀不上的人了。”
薄暖被說的臉都快抬不起來。
被拉著說了好大一會話,薄暖終於能口氣,跑到枝枝邊坐下。
枝枝覷了眼正對麵的男人,小聲說:“你不跟你老公坐一起啊?”
想到剛才的場景,薄暖喝了口水,慢吞吞道:“他有人陪。”
枝枝眨眼:“你這話,可太酸了啊。”
“......”
寧濤唱完歌之後,包廂的燈突然被關掉,有人推了車子進來,上麵放著一個三層的蛋糕,還有花束。
一群人起哄唱生日歌。
薄暖跟著笑,也沒矯,幹嘛幹嘛,甚至被寧濤帶去合唱了首歌。
隻是調子被帶的,也找不著親媽。
一曲結束,薄暖了下汗,坐回枝枝邊,枝枝捂著肚子笑:“我的天哪,我從來沒聽過調能跑這樣的歌。”
薄暖也笑。
兩人在角落裏說話,魯能輕咳了下,搗了搗旁邊的寧濤,下又點了下懶散靠在沙發上的男人。
寧濤趴他耳邊說:“看我的。”
他跑去把音樂聲關小,刻意放大聲音:“小二,怎麽不跟你老婆坐一起?”
話畢,所有人都沉默下來。
左殿似笑非笑地看他:“我哪有老婆?”
“......”有點不知該怎麽接話,寧濤重重地咳了下,提醒,“那不是領過證了?”
“又怎樣,”似乎完全沒接收到他的提示,左殿嘲諷道,“領過證又被人家始終棄了唄。”
“......”
見他不配合,魯能開始暗罵,他了眼:“說什麽呢?”
注意到他的表,左殿嗤的笑了,視線往旁邊挪了挪,直接挪到薄暖臉上,漫不經心道:“不隻始終棄呢,還不負責任的白白玩了我一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