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搞點浪漫的氣氛,宋仁興不許房裏開燈,所有的線都來自於那兩盞複古的鐵架燈。
紅酒澤澄澈,哪怕薄暖並不懂酒,也能看出這酒確實不錯,聞到酒裏單寧的特殊香味,角,諂地提道:“老公,我想嚐嚐。”
左殿瞥:“咱倆都喝,等下回去誰開車?”
薄暖:“......”
聽聽!
聽聽!
這、是、人、話、嗎!
薄暖忽然想起重逢時他說的一句話,毫不客氣地拿走他手裏的酒杯,學著他的樣子:“我是在通知你,不是在跟你商量。”
“......”
一張長桌橫了半間房,寧濤和伴坐在對麵,津津有味地盯著他們倆看。
左殿往椅子上一癱,頭都痛了:“行,你喝。”
見他輕易妥協,寧濤有點憾:“我記得上一個敢這麽對你的姑娘,還是十年前吧?”
薄暖一口酒剛到裏,還沒來得及咽,便定在那裏。
十年前?
小姑娘?
左殿大概15歲的時候。
還沒有。
聽到寧濤這話,一桌幾個人都沒有異樣,大概是都知道這事。
薄暖慢吞吞把酒咽下,狀似隨意問:“誰啊?”
“小二鋼琴老師的兒,”寧濤解釋,“我記得出國那會兒才10歲吧。”
左殿嗯了聲,坐直夾了點菜放進盤裏:“吃點東西再喝。”
說著,他將盤子推到薄暖麵前。
薄暖又抿了口酒,不會喝酒,再好的紅酒到裏都是又苦又的味道。
想起之前的單荷和居明明,薄暖角輕扯了下,意味深長地說:“陪你長大的姑娘還多。”
“......”
停了幾秒。
左殿胳膊撐在椅子的扶手上,湊到臉頰邊輕聞:“這是酒啊。”
“......”
見不懂,左殿慢條斯理地補充:“怎麽一子醋味。”
寧濤在旁邊哈哈笑:“妹妹,你別當回事兒,那小丫頭片子是我姨媽的兒,十歲就跟著父母出國定居了,走的時候還掛著鼻涕泡呢。”
提到這事,宋仁興也想起來了:“你是說顧嘉阿姨的兒,趙天藍?”
薄暖端著酒杯的手指微頓,現在神經有點繃,聽到“顧”這個字,就不自覺的會多想。
何況,他們裏的這個“顧嘉”,又是左殿的鋼琴老師。
不知道跟左司明認不認識。
注意到的異樣,左殿握住的手,把酒杯放下:“哎,除了媽媽教了我十幾年的鋼琴,我跟可沒有任何關係。”
薄暖抿抿,像是在閑聊,隨口說:“那你老師一定很厲害吧。”
見好像並沒有在意,左殿鬆了口氣,閑閑道:“蘇城的戲曲世家顧家聽過嗎,胖虎媽媽是顧家的二小姐,我老師是大小姐。”
薄暖:“蘇城離寧市還遠的,你怎麽找到的啊?”
“這個啊,”寧濤接話,“是左叔叔幫他請的,連我媽跟我爸,聽說都是左叔叔牽的線呢。”
“......”
聽到這,薄暖心裏有個猜測,故作好奇的樣子:“阿姨隻有一個姐姐嗎?”
“不是,”沒等寧濤回答,左殿接話,“好像還有一個小妹妹。”
寧濤喝了口酒,補充:“嗯,還有個小姨媽,顧念阿姨。”
“......”
大概也是許久沒想起過這些事了,寧濤眼裏似乎有些懷念:“不過我也沒見過,就前段時間跟我媽回顧家的時候去祭拜過,別說,長的真是......”
他忽然住了口,視線定在薄暖臉上。
薄暖垂著眼,盯著杯子裏漾著微波的紅酒,心髒不控的砰砰跳。
沒想到這個圈子那麽小。
這邊的突然寂靜,讓宋仁興幾個都停下作:“長的真是什麽?”
左殿掃了寧濤一眼,語氣十分不爽:“把你的眼神給老子收回去。”
但寧濤恍若未聞,喃喃道:“跟暖暖妹妹長得還真像啊。”
薄暖角輕彎,平靜問:“哥哥,我別不是你失散已久的妹妹吧?”
“......”
這句玩笑話一出,氣氛忽然鬆快,寧濤了句口:“要不是我小姨媽去的早,我還真以為你是兒。”
左殿還沒從那句“哥哥”裏緩過勁兒,又聽到這話,他挑眉:“很像?”
“像,”寧濤低頭拿手機,在裏麵翻了半晌,又遞了過來,“你瞧,簡直一個模子印出來的。”
左殿極興趣地翻開,薄暖擱在桌下的手指卻控製不住地輕。
有什麽事,像要離掌控。
過了幾秒,左殿抬眼,輕描淡寫道:“像是像的,但還是我老婆更好看。”
寧濤無語,也不指從他這個妻奴的裏聽到什麽好話。
似乎是想到了什麽,他又說:“哎,對了,左叔叔跟我小姨媽也認識的,他沒說像?”
左殿好像不知道這件往事,他眼裏過驚訝,偏頭問:“上次我爸找你,提沒提過這事?”
“......”沉默幾秒,薄暖淡定自若地開口,“沒有。”
沒等他們幾人說什麽,薄暖端起酒杯喝了一口,下嚨間的意,才溫和地說:“但我想,公公突然轉變態度,大概也是因為覺得我麵善?”
左殿大概也是想起了左司明態度的轉變,覺得這猜測合合理。
他笑了聲:“那還真應該早讓他見見。”
“......”
“哎妹妹,”寧濤神很足,“哪天跟我回家見見我媽,指定以為看見親妹了。”
“說什麽呢,”似是覺得這話不吉利,左殿在桌下踹了他一腳,“我老婆要長命百歲的。”
“......”
幾個人也沒就這話題多聊,很快便轉到其它上麵。
薄暖一杯酒喝完,默默的又倒了一杯,剛送到邊又被左殿走,男人眉眼稍垂,有些無奈:“不喝了,喝醉了再鬧人。”
“......”薄暖扯開他的手,又喝了口,溫聲道,“喝醋怎麽還能喝醉呢?”
被拿話噎了一句,左殿眉眼稍揚:“還真是醉了。”
寧濤把杯子裏的酒喝完,提議:“咱拍張合照吧。”
宋仁興和魯能表示讚同。
幾個人坐在位子上,喊了服務員過來,寧濤把手機遞過去,又用手耙了耙頭發:“對著我臉聚焦啊。”
服務員拿著手機退到過道上,哢嚓哢嚓拍了幾張合照。
寧濤接過手機,就發了條朋友圈,裏念念有詞:“果然還是我妹妹最招眼。”
聽他一口一個妹妹,還有剛才薄暖裏那自然無比的一句“哥哥”,左殿著脾氣道:“想要妹妹找顧阿姨給你生,別老來蹭我們家的。”
寧濤沒搭理他,自顧自地說:“難怪我見到妹妹就有種悉,這一定是顧家的脈在召喚。”
“......”
場麵定格了幾秒,左殿懶洋洋掀起眼皮,諷道:“什麽脈,唱歌跑調的脈?”
薄暖不同意了:“你歧視我們?”
聽到這話,左殿覺自己一整天快被氣死:“你跟誰‘我們’?”
像是有點喝多了,薄暖腦子裏忽然出現一個想法,湊到左殿麵前,仰著腦袋看他:“哥哥——”
左殿:“......”
薄暖盯著他的臉,慢吞吞道:“你不會是我親哥吧?”
“......”
宋仁興噗哈哈地笑了:“指不定暖暖是左叔叔流落在外的兒,啊......”
他話沒說完,一隻酒杯迎麵而來,直直打到他高的鼻梁骨上。
“扯你媽呢!”左殿一字一句地罵。
“......”
薄暖眨眨眼,提道:“你說你要是我親哥哥,這可怎麽好。”
被氣到發懵,左殿口不擇言:“你要是我爸親兒,那我就是我媽跟別人生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