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理諮詢室裏安靜了片刻。
似乎是給時間消化心,蘇醫生低頭看了眼表格。
數秒後,他抬頭,溫和地說:“我之前問你,為什麽來找我,是想跟你說,我們的和大腦會主向外發出信號。”
“它在告訴別人,”蘇醫生說得很慢,“救救我。”
薄暖不大明白:“......”
蘇醫生又清晰地重複了一遍:“你是我見過的,最棒的姑娘,你沒做錯什麽,這隻是你的在向外界求救。”
薄暖沒說話。
思緒有些混。
蘇醫生問:“為什麽不願意告訴你老公呢?”
薄暖小聲說:“我生氣了。”
蘇醫生有些了然,他又問:“隻有生氣嗎?”
見沉默,蘇醫生耐心地等待著。
許久,薄暖抬眼:“還有失。”
“為什麽會失呢?”蘇醫生問。
薄暖:“......”
蘇醫生替回答:“你認為他會像之前的每一次一樣,並不會出現在你麵前,對嗎?”
這個問題,薄暖無法回答。
蘇醫生話鋒一轉:“那我們來事件重演一遍,好嗎?”
“什麽?”
蘇醫生:“從對你影響極重的第一件事開始,我們來把事件重演一遍,把你當時最想做的,按照你心底的真實想法,來做一遍。”
蘇醫生:“我們來看看,會發生什麽變化,好嗎?”
思考片刻,薄暖同意了。
躺在舒適的沙發上,慢慢進睡眠,耳邊有輕緩的聲音,一直在引領著。
時間在須臾間倒流。
薄暖回到了那個照片被散滿學校的時刻,恐懼,茫然,俞琴威脅,不敢聯係那個年。
有聲音在告訴,沒關係,你想象中的壞結果,不會出現,按照你想的去做。
覺呼吸有點急促,像是抓到了希,轉跑到校外的公用電話亭,猶豫了許久,最終撥通了那個號碼。
聽到年的聲音從那頭傳來。
眼淚在這一刻,控製不住地落了下來。
那是當時想做,卻沒敢做的過去啊。
是黑暗人生的開端啊。
年聽出的哽咽,在電話那頭驚慌失措,不停地問出了什麽事。
薄暖邊哭邊把事說了,最後說:“你別過來,別讓我媽媽發現,不然外婆會出事的。”
年聲音變啞,又像是無奈:“你是不是傻,你以為老子是好欺負的,在那等著,我去接你回來,什麽事都不會發生,嗯?”
畫麵像一塊玻璃,頃刻間無聲無息地碎掉。
兜頭一轉。
回到了那個暗夜。
“給他打電話,”陌生的聲音在說,“相信他,他會來。”
這個聲音在腦海裏循環徘徊。
看著遞到自己麵前的手機,猶豫了很久,才一個數字一個數字地,撥通了那個號碼。
很快,男人悉又有些陌生的聲音傳了過來。
薄暖嚨像被堵住,一時發不出來聲音。
那邊頓了幾秒,像是忽然反應過來,聲音帶了幾分試探:“薄暖?”
依然說不出來話,覺自己沒有資格麵對他。
“是你對不對,”男人聲音忽然變得急躁,“你在哪,是不是出什麽事了?”
薄暖咽了咽嚨,住哽咽聲:“大左,你能不能來陪我?”
“小暖乖,先別哭,告訴我你在哪裏,”男人著躁的不安哄著,“我馬上就到,好嗎,我帶你回家,行不?”
時間在不停地流。
轉眼間,來到了半個月前的那個夜晚。
關悅陪著睡覺,告訴,你應該跟你老公說。
懶懶地翻了個,言語間帶著直白的自信:“我發了信息了,他下了飛機一定會立刻返程的。”
隨著這話,所有的畫麵都在眼前消失。
重新回到了現實世界。
大腦空白片刻,薄暖慢慢睜眼,的手挪到心髒上,著那裏強烈而又有力的心跳聲。
輕聲囈語:“這些都是我的想象,對嗎?”
“是的,”蘇醫生平靜地說,“你的潛意識,在無條件的相信他。”
薄暖看了眼牆上的時鍾,覺過去了很長時間,實際才過去了五分鍾。
既然是想象,那麽讓做這場夢的目的是什麽。
不解。
蘇醫生把扶起來,溫聲說:“你的大腦希你能幫幫它。”
薄暖茫然片刻:“...我怎麽幫?”
蘇醫生看著:“封閉隻能暫時躲避痛苦,它並不會消失,你會生氣、會失,是因為它借著這種方式,在暗中向你老公開口,但他不是CT機,有許多人力不可抗的因素夾在中間,或許,他比任何人都希能第一時間知道你的狀況。”
“你的潛意識百分百的相信他,你為什麽還要跟你自己對抗呢。”
“不如向他開一次口試試?”
“也許事會像你的夢裏那樣,往好的方向發展呢?”
話畢。
薄暖默默地坐了會兒。
時間差不多了,莫名的,有點想笑。
彎了彎角:“蘇醫生,你是不是我老公派來的救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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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心理諮詢室出來,薄暖覺渾被掏空一般,隻想好好睡一覺,回去的途中,靠在副駕的椅背上睡著了。
當車子停穩,副駕的門被打開時,像被吵到,皺眉睜眼,恰好跟左殿的視線對上。
男人麵冷峻,正躬著腰想抱。
大概是想到什麽,左殿的作突然頓住,手停在半空,沒敢再繼續往前。
薄暖抿抿,坐直,聲音還帶著倦意:“還想睡。”
“回家睡,”左殿嗓音有點啞,稍稍直起,把手出來,“我陪你。”
停頓幾秒。
想到他剛才應該是想抱,可能因為之前的排斥,又收了回去,薄暖遲疑兩秒,還是牽著他的手下了車。
男人手掌寬大溫熱,稍微用力將的手握,薄暖偏頭看了他一眼,又收回視線。
兩人一路無言地回到家。
中午很烈,客廳采不錯,出門的時候窗戶沒關,此時穿堂風吹進來,白的輕紗窗簾被吹,撲扇撲扇的像隻潔白的蝴蝶。
薄暖沒回臥室,走到窗前的懶人沙發上坐下,穿了雙的棉,在下和。
下一秒,麵前的被遮住,左殿半蹲在麵前,似乎想說些什麽,又什麽都說不出口。
沉默了幾秒。
薄暖將視線從子上收回,語氣訕訕:“你擋著我太了。”
左殿往旁邊讓了點位置,讓太重新照到,他目定在潔的額頭上,在看到某一時,忽然抬手,將那塊的頭發了起來。
額角一個淺淺的疤痕還留在那裏。
薄暖抿抿,握住他的手腕移開,溫吞道:“沒事,不疼。”
話一出口,想到蘇醫生的話,頓了兩秒,改口說:“疼了兩天,後來就不疼了。”
男人腦袋稍稍垂下,麵部線條繃,角抿得很直,咬輕微地鼓,像在極力忍耐什麽,好半晌,才沙啞著開口:“你直接給老子一刀吧。”
這話薄暖沒接,覺得像被掏空,沒什麽神:“我想躺一會。”
態度依然很疏離,左殿結滾,不知該拿怎麽辦,他前傾,在上親了親:“我去煮飯,嗯?”
“好。”
起時,左殿將一半的窗簾拉上,遮擋住太過強烈的。
薄暖已經閉上眼,安靜地睡著,微風吹過的發,額角的傷口若若現,卷翹的眼睫投出一小片的影,下眼瞼眼袋都熬出來了。
整個人像個要破碎的娃娃。
左殿將旁邊的小毯子搭在肚子上,安靜地看了會,著聲音說:“我很快就回來。”
“嗯。”
作者有話說:今天把作話放這裏,因為真的很重要。本文中的心理諮詢隻是為了劇需要安排的,大家平日若是有什麽心理問題,一定要記得去正規的醫院檢查。請務必一而再,再而三,三而不竭,全力拯救自己於水火之中,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