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車場是天的,幾排櫻樹已經過了花期,隻剩下茂的葉。
趙天藍這句話一落地,車裏的兩個男人都愣住了。
薄暖眼,坐起來,聲音帶著睡意:“是嗎?”
“對啊,”趙天藍乖巧地說,“那次我在學校發燒了,我媽又不在寧市,是小二哥帶我去的醫院,我不願意打針,他喊我寶貝才行,然後就喊了啊。”
這事太過久遠,寧濤和左殿都想不起來。
真有這事兒?
趙天藍一派明正大、言之鑿鑿的模樣,倒不像是在撒謊。
想著不過是一個稱呼,那時候年紀又小,興許是為了哄小姑娘打針,喊了一句也沒什麽,薄暖也沒在意:“好,下次有需要,我也可以這樣哄你。”
“......”
這句話一出,車裏的人又再次愣住。
短暫地停頓幾秒。
寧濤忍不住拍了下趙天藍,教導說:“跟你姐學學,瞧瞧人家多大方。”
聽到這話,薄暖才後知後覺地發現,這種反應,好像是不大正常。
按照常理,得吃個醋才對。
最近果然遲鈍了許多。
抿抿,抬頭看左殿,男人下顎微斂,神不明,頓了兩秒,薄暖忽然打了他一拳,撂下一句:“渣、男!”
“......”
這反應更讓他們驚呆。
像是跟他們不在同一個頻率上,時間上延遲了許多。
左殿知道是因為最近在吃藥治療,又氣又好笑,的臉,解釋:“你覺得以我的子,會的威脅?”
因他這話,薄暖果然設想了一遍,按照左殿的子,應該抱著雙臂,很不耐煩:“打不打,不打我親自給你紮。”
就像對待左右一樣。
左殿瞅:“要落你上就不一樣了,別說喊你聲寶貝,給你跪下都,隻要你能聽話點。”
薄暖:“......”
趙天藍抿,頓了兩秒:“小二哥,你的意思是說咱倆之間有個人記錯了?”
左殿踢開車門,平淡地扔了一句:“你記錯了。”
他絕不可能威脅喊寶貝。
等他們倆人下車,寧濤抓了抓腦袋:“趙天藍,你小時候生病怎麽不喊我,喊了你小二哥?”
趙天藍心很差,兇地說:“我喊你做什麽,你每天跟條獅子狗似的嗷嗷,滿場躥,我躲你都來不及。”
“......”寧濤忍了忍,又問,“關鍵我怎麽不記得你有在學校生過病?”
“......”
-
寧家和左家的人基本到齊了,酒店整整一層都是兩家的人。
大部份人薄暖都不認得,左殿陪著,一一介紹,到後來,他忍不住笑了聲:“也是多此一舉,你指定都沒記住。”
“......”
停了幾秒,薄暖小聲問:“煦煦怎麽沒來?”
“他之前都見過了,”左殿也小聲回,“你弟可比你爭氣多了,基本一次認清。”
“......”
認完親了,兩人走到位子上坐下,兩家的長輩坐在一起聊天,接著商談他們的婚事,年輕人聚在一起,吵吵鬧鬧的喝酒。
一些首次見麵的年輕人端著酒杯過來:“姐,咱喝一杯。”
左殿掀了掀眼皮子,散漫道:“不喝。”
“......”
不喝好像不大合適,畢竟都是頭次見麵,左殿拒絕的又太過生,薄暖覺得不大好意思,便溫聲解釋:“不好意思,最近在吃藥,不能喝酒。”
幾個人一愣:“吃藥,生病了嗎?”
薄暖點頭:“嗯。”
“什麽病?”
薄暖:“冒。”
“......”
雖然看不出來冒的跡象,但也沒人敢再多問,等人都走開之後,左殿瞥,忍不住教育:“直接點,可以避免很多麻煩,懂?”
“......”
見不說話,左殿眉梢輕揚,拽的吊兒郎當:“怕什麽,老公給你兜底。”
話音剛落,寧濤就帶著趙天藍過來,兩人手裏都拿著酒杯,趙天藍笑嘻嘻地說:“表姐,咱倆喝一杯,我向你賠罪。”
薄暖眨眨眼,很直接:“我不喝。”
“......”
場麵被定格住。
剛才周圍聽到左殿那些話的人,都忍不住低頭悶笑。
趙天藍臉上有一瞬的尷尬,眼圈紅了紅:“表姐,你是不是還在怪我,我也不知道你那個花過敏。”
薄暖一點都不心虛,更直接:“沒有,是你表姐夫怪你,你跟他喝。”
左殿:“......”
一桌人笑慘了。
趙天藍一臉莫名,搞不明白他們為什麽笑。
過了兩秒,左殿也低笑了幾聲,拖著調說:“行,給我老婆兜底,趙天藍,表姐夫跟你喝。”
“......”
喝完之後,趙天藍一臉懵的被寧濤帶回原位。
左殿撇過頭,笑的像個混混:“哎,我發現你往我上扔黑鍋,那一個幹脆。”
都不帶猶豫一秒的。
像條件反一樣。
薄暖鼓了下臉頰,挽住他的胳膊,小聲嘟囔:“你都喊寶貝了,跟喝一杯怎麽了?”
“......”被噎了一句,左殿咬咬牙,耐著子說,“我都說了,絕對是記錯了。”
“哦。”
“你不相信?”
薄暖:“相信。”
“......”
又過了幾秒,薄暖抬頭,看到對麵桌子一杯接一杯喝個不停的趙天藍,冷不丁冒了句:“你小時候的寶貝好像喝多了。”
“......”
酒宴慢慢散場,長輩們有點撐不住,叮囑了晚輩們幾句,便各自散場。
幾十個年輕人分別圍一圈,七八舌的問來問去。
趙天藍喝的有點多,趴在桌上,臉上也泛著酡紅。
左小司忙著告狀:“這狗貨不讓我當伴郎,他嫌我不吉利。”
薄暖:“......”
“你吉利?”聽到這話,左殿挑眉,模樣很拽,“閃婚一個月被騙離異的男人。”
左小司:“...你他/媽要不要描述的這麽清楚。”
一群人又忍不住轟笑一團。
“他也不讓我當,”寧濤更生氣,“他嫌我胖!”
“......”
左殿靠回椅背上,翹著二郎:“不胖?”
“誰家伴郎要挑重的?”寧濤快氣瘋了,聲音也隨之提高,“你直接把你的條件說出來!”
左殿嗬笑了聲,懶洋洋地掰著手指頭:“高不能比我高,也不能比我矮太多,重要標準,長得不能比我帥,但也不能太醜,要家清白,沒搞過,談過兩任以上朋友的不要,沒有才藝的不要,說髒話的不要......”
眾人:“......”
左小司睜大眼:“人家挑婿也沒你嚴,你直接說你不要伴郎得了。”
“你以為我不想,”像是覺得憾,左殿嘖了下,“隻可惜我分乏,否則我都想給我自己當伴郎了。”
“......”
“真他/媽不要臉。”
聽到這,薄暖眨了眨眼,溫聲說:“那我覺得你還說一個條件。”
左殿挑眉:“什麽?”
薄暖瞅他,慢吞吞地說:“比你臉皮厚的不要。”
“......”
短暫的沉默兩秒之後,全場轟笑。
桌子被拍的震天響,一群人跟著罵:“全國也找不著一個比他臉皮更厚的。”
左殿被氣笑了,忍不住著的臉:“還有你這麽拆自己老公臺的?”
見眾人笑這樣,薄暖又覺著老公可憐,都沒人幫他,抿抿:“那我以後不說真話了。”
“......”
這話覺有點怪,左殿角:“那你說句假話聽聽。”
薄暖瞅他,覺得這人真有意思,還喜歡聽假話,小心翼翼地問:“真要聽啊?”
左殿:“聽。”
像是怕聽不清楚,他擺了下手,全場都安靜下來。
靜到針落可聞。
薄暖不太好意思,又覺得已經話趕話的,到這裏了,也隻好說了。
眨眼,認真地說:“老公,你好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