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一時都沒反應過來。
場麵繼續保持安靜。
直到左殿勾冷笑了聲:“所以,我臉皮厚是真話,我帥,是假話?”
薄暖更覺得他有意思了。
他自己居然還把這句話做了個拆解,生怕別人不明白。
鼓了下腮幫子:“隻聽讚的人是虛榮心的奴隸。”
“......”
左小司嘖嘖嘖,十分同他:“我想送你首歌。”
“......”
左小司:“義勇軍進行曲。”
第一句“起來,不願做奴隸的人民。”
“......”
又停了兩秒。
不知是誰先笑出的第一聲,剩下的仿佛也都憋不住了,笑聲此起彼伏,沒收走的碗盤被拍的嘩啦嘩啦地響。
薄暖抬著下看左殿,男人似笑非笑地瞅:“你跟誰是一夥的?”
“......”
這又不是搶山頭,打群架。
一群人笑得停不下來,嘈雜的聲中,一道輕的聲音忽然傳來:“小二哥,我跟你一夥。”
趙天藍不知何時坐了起來,笑瞇瞇的像在開玩笑。
眾人的笑聲也七零八落的止住。
但也沒發現異常,隻是邊笑邊打趣:“你小二哥隻想拉你表姐夥。”
薄暖角彎了彎,溫和地說:“你跟他不合適。”
趙天藍角的笑漸收,也正經起來:“為什麽呀?”
兩人簡單的一句話,並沒有引來別人的注意,反而饒有興致地看著倆,或者說,等著看薄暖會說些什麽。
薄暖直視著的眼,意味深長道:“你倆有代。”
趙天藍不解:“什麽意思?”
“三歲一個代,”薄暖慢吞吞地解釋,“你倆差了五歲,四舍五,倆代。”
頓了兩秒。
角輕扯,慢條斯理地說完:“——他老。”
左殿:“......”
桌前桌後的人徹底不行了,捂著肚子邊笑邊哀嚎,聲音大到連趙天藍又說了什麽都聽不到。
薄暖懶得再搭理,隻是勾著左殿的手晃了晃,溫聲撒:“老男人,咱們回家吧。”
“......”
回去的時候,基本按照怎麽來的怎麽回,隻是除了薄暖,另外三人都喝了酒,因此,司機便了薄暖。
趙天藍喝的有點多,從出門的時候就開始撒酒瘋。
著門柱子不願意走,寧濤還算清醒,扯著服往前拖,沒走幾步,又開始哭,邊哭邊絮叨著:“你們倆個是不是都隻喜歡表姐,不打算管我了?”
薄暖:“......”
場麵定格幾秒,瞅了眼左殿:“是不是還有其他表姐?”
這不是說的吧?
左殿像是有點不耐煩,拉著往前走:“咱們自己走,別理他們。”
見他們倆個真走了,寧濤也有點不了,他臉上又被趙天藍抓了幾道印子出來,不由得口:“趙天藍,你他/媽真沒你表姐招人喜歡。”
這話像捅了馬蜂窩,趙天藍往地上一坐,嚎啕大哭。
時間晚的了,酒店門口也很安靜,這麽一鬧,過往的人都過來看熱鬧。
寧濤有點弄不住:“小二,你不能見死不救!”
也不能真把他們倆人扔這讓人圍觀,薄暖晃了晃左殿的手:“怎麽辦啊?”
左殿瞥,在原地頓了兩秒,又拉著回去,兩人停在趙天藍麵前。
大概是察覺到他們的存在,趙天藍抬頭,臉上的妝容依然致,眼睛也撲扇撲扇的惹人疼:“我就知道你不會不管我。”
左殿垂眼,看不出來緒,將遮在影中,聲音冷淡:“自己站起來走,你表哥拚了命護你安全,要是活膩了,自己悄悄的,別在我們麵前鬧。”
“......”
不知有沒有聽進去,趙天藍沉默了,也沒再繼續哭,在原地坐了十幾秒,吸了吸鼻子,可憐地手:“小二哥,我知道錯了,你拉我起來。”
“還有件事,”左殿半蹲下來,模樣散漫不羈,卻又極其認真,“我呢,從裏到外都是你表姐的,你有事可以找幫忙,千萬別越過,來找我,明白?”
這話說得直接,趙天藍仿佛一時間有點接不了,懵在當場。
寧濤囁嚅,訥訥道:“趙天藍,你再鬧我就讓大姨把你送回國外。”
“......”
耽誤了一會,左殿有點不住火,直接把鑰匙扔給寧濤:“自己代駕,我老婆累了,我們打車回。”
說罷,也不再管他們倆個,摟著薄暖上了旁邊的一輛出租車。
等出租車走遠,寧濤也摁不住火,低聲音罵:“趙天藍,我警告你,暖暖也是我親表妹,今天那花的事,我幫你擋一次,不會再幫你擋第二次,這事要讓小二知道了,他非弄死你。”
趙天藍抹掉眼淚,冷笑:“我是真的不知道會過敏呀。”
寧濤閉了閉眼,忍無可忍:“你走不走?”
“走,”趙天藍爬起來,“走唄。”
-
出租車駛到蘭水灣門口便停下,這個點,宋姨和左右都已經睡下了,客廳裏留著燈,廚房似乎還溫著湯羹。
薄暖換完鞋,悄悄跑到左右房間,小姑娘睡得很,幾個月沒見,好像又長高了些,眉目間也有點哥的影子了。
怕吵著,薄暖沒敢多待,出了門便看到左殿端著兩隻碗放到餐桌上:“不,吃點再睡。”
薄暖走過去,還沒坐下,又被左殿抱到上,男人低頭在頸窩裏蹭蹭,聲音帶著幾分探究:“剛才有沒有生氣?”
“......”頓了兩秒,薄暖才明白他問的是跟趙天藍講的那些話,“沒有。”
“真沒有?”
薄暖忍不住打了個哈欠,圈住他的腰,倚在他肩上:“真沒有,我困了。”
“那咱把湯喝了,老公帶你去洗澡,行不?”左殿側頭在臉上親了親。
“好。”
收拾妥當已經淩晨兩點,薄暖埋進枕頭裏就沉沉睡去,半夢半醒間,覺自己被摟進懷裏,稍稍放鬆,也不老實地翹到男人腰上搭著。
恍惚間,好像聽到男人輕笑了聲,隨後又被抱了些。
不知過了多久,薄暖忽然被電話聲吵醒,不耐煩地翻了個,左殿輕輕拍了拍的腦袋,隨後把手機音量關掉。
看到上麵的來電,左殿眉宇浮上戾,直接按了掛斷。
沒幾秒,電話又再次打了進來。
他點了接通,聽到那邊寧濤焦急的聲音時,控製不住的發火:“你他/媽派人去找啊,人又不在我這裏!”
電話掛掉之後,左殿著火在床上躺了一會,想到寧濤的話,又閉了閉眼,摁著馬上就要製不住的怒火起。
站在地上又頓了兩秒,他重新回到床上,把薄暖摟進懷裏,低聲說:“老婆,趙天藍不見了,老師被氣的暈倒了,我去看下,行不?”
“嗯。”
“......”
反應太過平淡,沒有追問,也沒有鬧著要跟他去,與之前那次截然相反,左殿心口疼的不過氣。
又停了幾秒。
左殿把抱起來:“你陪我去。”
薄暖正困得難:“不要。”
“乖,”左殿直接把抱下床,又隨手拿了件外套裹在上,不停地哄著,“在車上睡,咱們去看下老師就回來,嗯?”
聽到這,薄暖才從困倦中醒神,一時間竟然忘記了,顧嘉不隻是左殿的老師,也是自己的大姑姑了。
理應去看看的。
沒打采地點點頭。
看著因為沒休息好而疲憊的樣子,左殿又怒又心疼,抱著上車,司機也已經等在樓下。
到了寧家,院燈火通明,一群人正焦急地等在客廳。
與此同時,另一輛車也開了進來,是剛被寧濤抓回來的趙天藍。
頭發糟糟的,臉上的妝容也花掉,上披著寧濤的外套,裏麵是個小吊帶,能看出來,有隻肩帶已經斷掉了。
這副樣子,讓別人不由得不多想。
薄暖沒什麽緒地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