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天氣不錯,空氣中都是花草香。
薄暖洗漱完,換了套子,素著張小臉,被左右拉到樓下。
見下來,還在院外的寧濤大老遠地喊:“妹妹,妹妹,給哥哥開個門!”
薄暖頓了頓,跑到左殿麵前,歪著腦袋看他,男人麵冷,低頭刷手機,似乎沒聽見這一切。
薄暖訥訥問:“你幹嘛不讓他進來?”
聽到這話,左殿掀了掀眼皮子,簡單直接地答:“嫌他長得醜。”
“......”薄暖有些無語,停了會,想幫他說個,“長得醜也不是他的錯。”
左殿:“......”
薄暖抿抿,仰臉衝他眨眼,模樣格外乖巧無辜:“是你的錯。”
左殿:“????”
大概是覺得自己又要說假話了,薄暖有點別扭,頓了兩秒,厚著臉皮說:“你要不那麽帥,怎麽會顯得他醜呢。”
“......”
又吐了幾個字:“所以,都賴你。”
左殿眉心跳了跳,不知道該氣還是該笑:“我很帥?”
薄暖認真地點頭:“嗯!”
“他很醜?”
覺有點不大對勁,薄暖小聲嘀咕:“...這是你說的,我又沒嫌他醜。”
“那你嫌我很帥,”左殿挑眉,似笑非笑的算帳,“把他襯醜了?”
“......”
薄暖被他繞的一腦門司,轉就走:“我要吃飯去了。”
管他們倆個呢。
不知是想到什麽,左殿忽然抬了下手,院門被打開,寧濤抹著額上的汗,邊罵邊走了進來:“我真是了狗了,攤上你這麽個妹夫!”
左殿笑了聲,格外欠揍地說:“你這品味也特別。”
頓了兩秒,像怕被那邊的兩個姑娘聽見,他低聲音,賤到不行:“趕明狗兒子出生,我是不是還得送禮啊?”
“......”
說到這,左殿又笑,一句接一句,沒完沒了似的:“什麽品種啊?”
“你太黑了,可不能找個白的,不然生出來跟個斑馬似的。”
“這坐月子也得安排好了,不過我還真不知道哪有給狗坐月子的,這到時候估計得你親自來。”
“因為阿姨一定會打死你。”
寧濤咬牙:“你他/媽有完了沒?”
“你覺著呢,”左殿雙手兜裏,懶洋洋地走回餐廳坐下,“大半夜不找你的狗老婆,給我打什麽電話?”
“......”
他就知道這貨小心眼!
左殿舌頭頂了頂腮,模樣也裏氣的:“以後你們寧家的事,能別找我們左家不?”
說到這,寧濤低聲音:“誰他媽想找你了,那還不是趙天藍打小隻聽你的。”
“我還得給你們家帶孩子,”覺有點不可思議,左殿冷笑,“我是爹?”
寧濤默了兩秒,忍不住提醒他:“暖暖妹妹也是我們家的,你不也照樣帶著?”
“我老婆什麽時候你們家的了,”左殿輕掀眼瞼,“要麽姓薄,要麽也跟我姓左。”
“......”
場麵被定格住。
寧濤想起顧嘉說的,外祖想讓他們認祖歸宗的事,怕也是難以完。
他小聲嘀咕:“指定不願跟你姓左。”
“......”
“我願意啊。”
這聲音一出,兩個大男人都回頭看,薄暖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在他們倆人後,手裏還端著碗。
見他們倆人不明白,薄暖坐到位子上,坦然地解釋:“我本來就是他親妹,跟他姓很奇怪?”
左殿:“......”
寧濤:“?”
覺得不能在這個話題上繼續扯下去了,薄暖一直對當他親妹很熱衷,左殿將目挪到寧濤上:“來幹嘛的?”
寧濤:“...我沒事不能來找我妹玩?”
左殿挑眉看他,話裏帶著濃濃的譏諷:“家裏不是有個妹妹,就還不夠陪你玩的?”
“......”
左殿:“我家薄暖給提鞋都不配呢。”
聽到這,薄暖從碗裏抬頭:“你幹嘛罵我?”
被呆呆的樣子逗到,左殿笑了聲,輕拍的腦袋:“誇你呢,接著吃。”
“......”
薄暖著勺子頓了兩秒,最近隻是反應有些遲鈍,不是傻了好嗎?
懶得跟他計較,怕他們倆人等下又打起來,薄暖咽下裏的東西,看向寧濤:“哥,你是不是有事找我?”
見問得直接,寧濤了。
昨晚上的猜測,讓他一整晚都沒能睡著,越想越覺著是真的,薄暖之前是什麽子他也很清楚,這次回來也確實有點不太對勁兒。
他試探著問:“暖暖,冒還沒好?”
聽到這個問題,薄暖也很坦然,像蘇醫生說的那樣,沒做錯什麽,這個病也沒什麽丟人的,不告訴他們,主要是怕他們擔心。
誠實地說:“沒有。”
寧濤頓住,仔細地打量。
場麵定格了片刻。
又過了幾秒,寧濤將視線移開,他踢了踢旁邊的男人,有些訝異:“你怎麽這麽安靜?”
“嗯?”左殿像是剛回了神,黑瞳不太聚焦,有些空,“你剛說什麽?”
寧濤心底更加懷疑,他換了個問題:“飯盒找到了?”
“......”
像是怕薄暖不理解,寧濤溫和地解釋:“小二從監控裏看到你沒拿飯盒回去,以為你出什麽事了呢,當天晚上就趕去四州了。”
這話一出,薄暖頃刻間明白了左殿為什麽會這麽快就發現那件事。
故作平靜地嗯了聲:“忘出租車上了。”
寧濤盯著看了幾眼,還想再問什麽,旁邊一直沒開口的男人忽然打斷他,聲音似乎也著意:“哪這麽多問題,有事沒,沒事滾。”
“......”
沉默片刻。
寧濤不傻,這兩人的表都有點怪異,他沒再繼續提問,隻覺著心底的難越來越重,也順帶著轉移了話題:“外公外婆等不及了,過兩天就來寧市,想來先看看你和薄煦。”
顧家這一脈有三一子,顧國失蹤之後,兩位老人瞬間蒼老下去,從此深居簡出,再後來,顧念去世,唯剩兩個嫁出去的兒,老人更是萬念俱灰。
眼下突然得知,顧家還有兩個流落在外的孫子孫,老人灰的生活也仿佛多了些彩,盡管不好,也實在等不及要見見他們。
聽到這,薄暖點頭:“好,到時候我去接機。”
對顧家的人並沒有什麽,畢竟沒有相過,但想到那是薄東至的父母,自己和薄煦的爺爺,裏又多了不由自主的親。
寧濤沒再多說什麽,稍坐了會,便起離開。
走到門口時,又想起一事:“昨天你們走後,大姨打了趙天藍一掌,又讓在院子裏跪了一晚上,早晨才讓起來。”
這個懲罰對個姑娘來說,重的。
顧嘉是真心疼的。
薄暖抿,頓了幾秒後,輕聲說:“你姑姑別生氣了,我不怪趙天藍。”
寧濤點頭:“那這幾天有空一起吃飯。”
“好。”
等他離開,餐廳裏乍然變得安靜。
左右一直老實地坐在那裏,莫名的氛圍讓不敢隨意開口說話。
看見哥一直坐在那裏,垂眼不知道在想些什麽,臉上也沒有緒。
停了片刻,薄暖偏頭,,手抓住左殿的手指,輕輕晃了下:“老公,咱們去看康寶吧。”
左右連忙跟著點頭。
左殿抬眼,眸黑的像染了水汽,表也仿佛在極力製著難以言喻的緒:“薄暖......”
剩下的話像如哽在,怎麽也說不出來。
薄暖歪著腦袋看他,良久,角稍彎,手了他紮人的寸發,像極了在安一隻傷的小狗狗。
左殿眼底依舊晦暗。
明明知道自己想問什麽。
但還是不願意說。
半晌,他回答之前的問題:
“好。”